三国渔皇 第11章 工坊初立，秘法授徒

时间： 与甄良会面后第五日

地点：小洼村，新划定的“工坊区”及张圣居所

与甄家达成的初步合作框架，如同在小洼村这潭已然不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了层层浪涛。村民们虽然不太清楚那“净手皂”、“香皂”具体是何等神奇之物，但“甄家”这两个字就足以让他们意识到，张圣正在带领他们做的事情，远比捕鱼贩鱼要宏大得多。

村子边缘，靠近河流下游的一片空地，被迅速清理出来，划定为“工坊区”。按照张圣的要求，几间结构简单但足够坚固的茅屋和棚子正在村民们的努力下搭建起来。砌灶的砌灶，和泥的和泥，砍伐木材的号子声此起彼伏，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这一次，不用张圣过多动员，所有人都干劲十足，因为他们知道，这工坊关系到村子未来的钱袋子，也关系到他们每家每户能分到多少红利。

张圣站在工坊区的空地上，身边站着徐元和赵铁柱。他手中拿着一张用木炭在粗糙麻布上绘制的简易规划图。

“徐先生，铁柱哥，你们看，”张圣指着图纸，“这边两间，作为原料处理间和搅拌加热间，需要砌筑耐火的灶台和大锅。旁边这间大一些的，作为成型晾干间，需要搭设多层木架，保证通风。最边上那间，要建得牢固些，作为仓库和核心配料间，闲人免进。”

徐元捋着胡须，点头赞道：“主公思虑周详，分区明确，各司其职，可免混乱，亦可防秘法外泄。”

赵铁柱则拍着胸脯：“圣哥放心，材料和人手都按你吩咐的安排好了，保证最快速度建起来！我已经加派了人手，日夜看守这片地方，绝不让外人靠近！”

张圣点点头，目光沉静。工坊建设是第一步，但更关键的是核心技术的掌握和生产流程的控制。他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必须培养出第一批可靠的技术骨干。

傍晚，工坊的建设暂告一段落，村民们各自回家休息。张圣却将几个人留了下来，带到了自己那间虽然依旧简陋，但比最初多了几分生气（多了几张粗糙木凳和一张充当书案的旧木板）的屋子里。

被留下的人有：李狗儿，因其机灵和对张圣的绝对忠诚；张老丈的孙子，一个名叫张石头、沉默寡言但手脚异常麻利的十五岁少年；以及另外两名在之前捕鱼和制作鱼干中被证明做事极其认真、口风也紧的年轻妇人，林嫂和赵婶。

屋内点起了油灯（用卖鱼的钱买的，算是张圣的“奢侈品”），光线昏黄，映照着几张略显紧张和好奇的面孔。

张圣看着他们，语气严肃：“狗儿，石头，林嫂，赵婶，今天把你们留下，是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这件事，关系到我们村能不能真正发达起来，也关系到我们每个人的身家性命。”

几人闻言，神情更加肃穆，连呼吸都放轻了。

“你们都是我最信得过的人，”张圣继续说道，“接下来，我要教你们制作‘净手皂’和‘香皂’的法子。这是我们的立身之本，也是我们和甄家合作的基础。此法，绝不可外传！哪怕是至亲之人，没有我的允许，也不能透露半个字！你们可能做到？”

李狗儿第一个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下，激动地发誓：“圣哥！我李狗儿的命是你救的，这辈子就跟定你了！这法子我要是说出去，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石头不善言辞，也跟着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用行动表明决心。

林嫂和赵婶对视一眼，也连忙表态：“张圣小子（她们还是习惯这么叫），你放心，我们晓得轻重！这关乎全村吃饭的家伙，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

“好！”张圣将他们扶起，“我相信你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天工院’的第一批学徒！狗儿机灵，负责统筹记录和原料采购；石头手巧，负责关键步骤的操作；林嫂、赵婶心细，负责清洗、搅拌和后续处理。具体分工，日后细化。”

“天工院？”李狗儿眼睛一亮，觉得这名字威风极了。

“没错，专司制造奇巧之物的机构。”张圣解释道，然后不再多言，开始了第一次“授课”。

他没有直接上手操作，而是先讲解原理，用的是最浅显的大白话：“这制作肥皂，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关键在两点：一是‘油’，二是‘碱’。”

他拿出准备好的猪油和收集来的草木灰水（氢氧化钾溶液）。“油，你们都知道，猪油、牛油甚至鱼油都行。这‘碱’，就是草木灰泡水过滤后的清水，有很强的去污力，但也能伤人，操作时务必小心，不可溅到眼睛皮肤。”

他演示如何过滤草木灰水，如何加热猪油，然后，在几人紧张的目光注视下，将温热的油脂缓缓倒入同样温热（他特别强调了温度控制的重要性）的浓碱水中，用一根削光滑的木棍开始沿着一个方向缓慢而持续地搅拌。

“看，就是这样，不停地搅，让油和碱水充分混合。这个过程叫‘皂化’。”张圣一边搅拌一边解释，“要搅很久，直到液体变得粘稠，能在表面留下痕迹，像这样……”他提起木棍，让混浊的液体缓缓滴落，展示着粘度的变化。

李狗儿看得目不转睛，张石头则默默记着每一个步骤和细节。林嫂和赵婶则小声议论着：“原来那滑溜溜的皂角，是这么做出来的？不对，圣哥说这个比皂角厉害多了！”

搅拌了将近一个时辰（张圣中途让几人轮流上手体验），混合液终于达到了他要求的粘稠度。他将其倒入几个预先准备好的、内壁涂抹了薄薄一层油脂的木模中。

“好了，接下来就是等待它慢慢变硬成型。这个过程需要几天，放在阴凉通风处。”张圣放下工具，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只是最基础的‘净手皂’。若要制作‘香皂’，则需在倒入模具前，加入捣碎的花瓣汁液或者提取的花露。若要颜色好看，还可以加入些植物汁液，比如黄花汁能让它微微发黄，绿叶汁能让它泛绿。”

他拿出之前给甄良看的那块花香皂和一小瓶花露：“这些，就是我们下一步要攻克的目标。花露的提取更麻烦，需要蒸馏器具，我已经画了图样，让铁柱哥去找匠人试着打造了。”

看着模具中那摊尚未成型、略显浑浊的液体，李狗儿几人眼中充满了惊奇与期待。他们无法想象，这平平无奇的东西，晾干后竟会成为连甄家都趋之若鹜的宝贝。

“圣哥，你懂得真多！”李狗儿由衷赞叹。

张圣笑了笑，没有解释知识的来源，只是郑重叮嘱：“法子教给你们了，但火候、配比、搅拌时间，都需要大量练习来掌握。工坊建好前，你们先在我这里用小锅小灶练习，务必熟练！记住，质量是根本，决不能出次品砸了招牌！”

“是！”几人齐声应道，脸上充满了使命感。

夜色渐深，李狗儿等人怀着激动和秘密离去。张圣独自坐在油灯下，看着跳跃的火苗，心中盘算。技术扩散的第一步已经迈出，工坊建设也在进行中。接下来，就是等待第一批合格的产品下线，以及，与甄家正式契约的签订和第一笔资金的到位。

他仿佛已经看到，小小的肥皂块，即将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在这个古老的时代，漾开一圈又一圈意想不到的涟漪。而他的“天工院”，也将以此为起点，未来会创造出更多改变这个时代的事物。

乱世将至，技术、财富与武力，缺一不可。而他现在，正稳步走在积累这三者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