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渔皇 第12章 初成惊四座，甄使再临门

时间： 工坊初建、秘法授徒约十日后

地点：小洼村，新建成的工坊区及张圣居所

十日光阴，在小洼村前所未有的忙碌与期盼中倏忽而过。河边的捕鱼作业依旧有条不紊，但村民们的注意力，更多被村东头那片新立的工坊所吸引。几间茅屋和棚子已然立起，虽然简陋，却自有一股严整的气息。赵铁柱安排的护村队员日夜在周围巡视，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更给这片区域增添了几分神秘。

工坊内，李狗儿、张石头、林嫂、赵婶四人，已然褪去了最初的生涩与紧张。在张圣手把手的教导和反复练习下，他们对于制作肥皂的流程已初步掌握。从草木灰水的过滤澄清，到猪油的熬炼提纯，再到关键的火候控制与持续搅拌，每一个步骤都严格遵循张圣定下的规程。

此刻，在专门用于成型晾干的棚屋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油脂与碱混合的独特气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木架上，整齐地排列着几十个长方形的木制模具。

张圣站在一个模具前，身后是屏息凝神的四位学徒，以及闻讯赶来的徐元和赵铁柱。今天，是第一批严格按照标准流程制作的肥皂脱模的日子。

张圣深吸一口气，用一把薄木片，小心翼翼地撬开模具的挡板。一块颜色微黄、质地均匀、表面光滑的方形皂块，完整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成了！”李狗儿忍不住低呼一声，脸上满是兴奋。

张圣将皂块拿起，入手微凉，硬度适中，用手指甲轻轻一划，只留下浅浅白痕，质地远比之前试做的那些细腻坚实。他将其递给徐元：“先生请看。”

徐元接过，仔细端详，又凑近闻了闻，只有纯粹的皂角气味，并无其他异味，赞道：“色泽匀净，质地紧密，观之已非凡品。”

接着，张圣又打开了旁边几个模具。除了基础款的净手皂，还有几块颜色略浅、带着淡淡茉莉花香的花香皂，甚至还有两块尝试性加入了微量茜草根汁液、呈现出极淡粉红色的“彩皂”。

张石头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黝黑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林嫂和赵婶更是激动地抹了抹眼角，她们从未想过，自己这双原本只会织布做饭、刮鳞杀鱼的手，竟能造出这般精巧的东西。

“来，试试效果。”张圣让人打来一盆清水，取来一块沾染了鱼腥和泥污的麻布。他用一块基础净手皂在湿布上涂抹几下，轻轻揉搓，丰富的泡沫瞬间涌现，油污迅速溶解，再用清水一冲，麻布恢复洁净，效果比之前给甄良看的样品还要好上几分！

“神了！真是神了！”赵铁柱瞪大眼睛，他虽然早知道这东西好，亲眼见到如此显着的清洁效果，还是震撼不已。

“这带香味的，怕是那些贵人小姐们要抢破头！”李狗儿拿起一块花香皂，爱不释手。

张圣心中也松了口气。批量化生产的质量稳定，是合作的基础。他环视四位学徒，肯定道：“大家辛苦了！这第一批成品，质量上乘，证明你们已经初步掌握了诀窍。但切记，不可骄傲，日后每一批货，都需保持此等品质，甚至更好！”

“是，圣哥（主公）！”四人齐声应道，充满了干劲。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在村口了望的护村队员急匆匆跑来禀报：“圣哥！村外来了一队车马，打着‘甄’字旗号，说是甄家管事前来拜访！”

众人闻言，精神一振。徐元抚须道：“想必是甄家那边契约已定，或是前来验看货品了。”

张圣点头，对李狗儿道：“狗儿，去取几块最好的成品，净手皂、花香皂、彩皂各取两块，用干净软布包好。石头，林嫂，赵婶，继续照看工坊，按流程准备下一批原料。” 他又对赵铁柱道，“铁柱哥，随我和徐先生一起去迎接甄家使者。”

村口，一支由三辆马车和数名骑着驽马的护卫组成的队伍停了下来。为首一辆马车的车帘掀开，下来的正是甄良。他今日换了一身更显贵气的深紫色锦袍，面带笑容，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审慎。

“甄管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张圣带着徐元、赵铁柱上前拱手施礼。

“张小哥，徐先生，不必多礼。”甄良笑着还礼，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焕然一新的小洼村。虽然依旧比不上城镇，但村道整洁，村民精神饱满，远处新建的工坊区更是显眼，与他月余前来时看到的破败景象已大不相同，心中对张圣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甄管事一路辛苦，请到寒舍用茶。”张圣引路。

“诶，不急。”甄良摆手，目光灼灼地看向工坊方向，“听闻张小哥的工坊已初步建成，不知那‘净手皂’、‘香皂’……可有了成品？甄某心痒难耐，可否先一睹为快？”

张圣心中了然，验货是必然环节。他微微一笑：“正要请甄管事品鉴。”说着，对李狗儿示意。

李狗儿连忙将那个用软布包着的小包奉上。张圣接过，当着甄良的面缓缓打开。

当那几块颜色各异、形状规整、散发着淡淡油脂和花香气息的皂块呈现在眼前时，甄良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基础净手皂，仔细摩挲其质地，又拿起一块花香皂深深嗅了一下。

“好！好！好！”甄良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的笑容彻底绽放，“质地细腻紧实，色泽均匀，香味清雅持久！比之上次的样品，犹有过之！张小哥果然信人！”

他心中激动难抑。作为大商贾，他太清楚这等品质的货物意味着什么！这绝对能成为甄家货行里又一项王牌商品，尤其是那花香皂和彩皂，足以风靡士族女眷圈！

“甄管事过奖，此乃我村中几位匠人合力所制，日后供应，皆以此为标准。”张圣谦逊道，同时点明这已是稳定生产的成果。

“妙极！”甄良珍而重之地将皂块包好，交给身后随从，这才心满意足地跟着张圣往住处走去。

在张圣那间依旧简朴，但多了几分书卷气（得益于徐元带来的几卷竹简）的屋子里，双方分宾主落座。李狗儿奉上用新烧陶杯冲泡的粗茶。

甄良从怀中取出一卷制作精良的绢布契约，神色郑重地推到张圣和徐元面前：“张小哥，徐先生，此乃我甄家根据日前所议框架，拟定的正式合作契约。条款细则，已尽可能遵循二位之意，还请过目。”

徐元接过绢布，展开与张圣一同细看。契约用词严谨，明确了双方权责、供货数量与品质、利润分成（六四，张圣方占六）、结算方式、保密条款及违约罚则，与之前商议并无太大出入，足见甄家诚意。

“契约条款，甚为公允。”徐元看完，对张圣点头示意。

张圣也点头道：“甄家信义，小子佩服。”

“既如此，”甄良笑容更盛，又从袖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锦袋，放在桌上，发出悦耳的金属碰撞声，“此乃首批订金，黄金十两！按市价，折合五铢钱约十万钱！后续货款，按契约约定，每月结算一次！”

黄金十两！十万钱！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站在张圣身后的赵铁柱和李狗儿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徐元虽然沉稳，握着竹简的手也不由微微用力。

张圣心中亦是波澜涌动。这第一桶真正的“巨款”，意味着他很多计划都可以加速了！他面上不动声色，示意徐元收下订金和契约副本，然后拱手道：“多谢甄管事！我这边必按契约要求，准时足量提供优质货品。”

“好！合作愉快！”甄良举起陶杯，以茶代酒，“另外，家族对张小哥提及的‘花露’亦十分期待，若有成品，还请第一时间告知。”

“一定。”

送走心满意足的甄良一行，看着那袋沉甸甸的黄金，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赵铁柱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语无伦次：“黄……黄金！圣哥！咱们发财了！”

李狗儿也围着那袋金子打转，眼睛放光。

徐元相对冷静，但语气中也带着振奋：“主公，有此资金，诸多事宜皆可推进矣！”

张圣拿起一块金饼，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和沉甸甸的分量，目光深邃：“钱，只是工具。接下来，我们要用这笔钱，做更多事。”

他看向徐元：“先生，劳烦您规划一下，这笔钱，一部分用于扩大工坊，招募更多可靠人手，但要严格审查，核心技术仍由石头他们掌握。一部分用于采购更多原料，猪油、草木灰、花卉等。还要预留一部分，用于……嗯，我另有打算。”

他又看向赵铁柱和李狗儿：“铁柱哥，护村队的装备要升级，购置些皮甲，看看能否弄到几把真正的腰刀。狗儿，你心思活络，留意一下流落至此的匠人，特别是会打铁的、懂木工的，甚至懂医术的，我们都需要！”

“是！”两人齐声应道，充满了干劲。

黄金的到来，如同给初生的火堆添上了猛油，让小洼村这艘刚刚启航的小船，拥有了更强劲的动力。张圣知道，真正的挑战与发展，现在才刚刚开始。他手握黄金，眺望远方，心中规划的蓝图，正一点点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