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渔皇 第102章 荆襄有客至

盛夏的蝉鸣愈显聒噪，却压不住渤海政权这台战争机器加速运转的轰鸣。张圣定下的“争时”战略，如同一道道清晰的指令，迅速转化为各条战线上的具体行动。

东南淮水前线，黄忠坐镇中军，稳如泰山。关羽、张飞两员新附猛将，如同出匣的猛虎，被赋予了极大的自主权。张飞性急，多次率领本部精锐，主动寻歼那些如同苍蝇般袭扰的曹军游骑。他虽依旧暴躁，但在黄忠的约束下，倒也学会了基本的战术配合，不再一味莽撞。几次小规模接战，凭借其悍勇与部下装备的部分燧发枪，竟也打得有声有色，斩获颇丰，让原本对其心存疑虑的渤海军士刮目相看。

关羽则沉静得多，他并不急于求战，而是每日带着亲卫，仔细勘察淮北地形水文，与黄忠及麾下将领研讨攻守方略。其严谨的态度与深厚的军事素养，很快赢得了黄忠的尊重。偶尔，他会亲自率领小股骑兵，进行长距离迂回侦查，其行动之缜密、用兵之奇诡，连老于行伍的黄忠也暗自赞叹。

“主公，东南军报。”蒋琬将一份最新的战报呈给张圣，“关将军三日前提炼一支两百人的曹军辎重队，焚其粮草，自身仅轻伤数人。张将军于昨日在泗水之畔，击溃夏侯渊麾下一支五百人的侦骑，毙伤近百，缴获战马三十余匹。”

张圣看着战报，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将这两头猛虎放归山林，是对的。告诉汉升，继续保持压力，但要控制规模，莫要过早引发曹操主力的全面反弹。”

“诺。”

北线，赵云坐镇的冀南则相对平静。袁绍似乎被渤海迅速平定内部危机、并展现出强硬姿态所慑，原本蠢蠢欲动的兵马又悄然缩了回去，只是边境的斥候交锋变得更加频繁密集。赵云稳守防线，不动如山，让袁绍找不到任何可乘之机。

内政方面，在徐元与蒋琬的统筹下，对流民安置、屯田积谷、工坊生产的督导更为严格。首次科举取士的巨大成功，极大地刺激了寒门学子的向学之心，各地官学人满为患，琅琊石韬的事迹被广为传颂，成为无数人效仿的榜样。一种积极向上、充满希望的氛围，在渤海治下弥漫开来。

然而，就在张圣专注于内部整合与边境军事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悄然抵达了南皮。

这一日，张圣正在格物院观看马钧对燧发枪击发机构的最新改良——一种利用鹿角粉末混合油脂制成的新型引火药，似乎能进一步降低哑火率。亲卫来报，言文渊阁蔡大家有要事求见。

张圣心中微讶，蔡琰性子娴静，若非紧要之事，绝不会在他处理公务时主动求见。他立刻返回将军府书房。

书房内，不仅蔡琰在，徐元也已被请来。蔡琰神色间带着一丝罕见的激动，见到张圣，她盈盈一礼，声音清越中带着一丝颤抖：“夫君，荆襄来客。”

“荆襄？”张圣一怔，“刘景升的使者？”

“并非官方使者。”蔡琰从袖中取出一封以火漆密封的信函，“是妾身族中一位远房叔父，名为蔡瑁（此处为剧情需要调整关系，历史上蔡瑁为刘表妻族），现任荆州水军都督。他遣心腹家将，绕过曹操控制区，辗转数月，方才将此密信送至妾身手中。”

张圣与徐元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与凝重。荆州刘表，坐拥江汉，带甲十万，水军尤盛，其态度向来暧昧，游离于中原争霸之外。如今竟主动遣密使联系？

张圣接过信，迅速拆阅。信是蔡瑁亲笔，言辞恭谨，先是问候蔡琰，叙说家族情谊，随后笔锋一转，大谈荆州牧刘表对中原局势的“忧心”，尤其对曹操“挟天子而暴虐四方”深感不安。信中暗示，刘表有意与“志在安民、威震河北”的张镇东互通声气，共维汉室，并希望能开辟一条稳定的商贸路线，互通有无。

信的最后，蔡瑁委婉提出，若有可能，希望其妹（指蔡琰）能在张镇东面前，代为美言，促成此事。

“好一个蔡德珪！”徐元捻须沉吟，“此信看似家书，实则乃刘景升投石问路之举！荆州富庶，然刘表年老保守，其子嗣才具平庸，内部蒯、蔡等大族倾轧。如今见曹操势大，我军崛起，其心不安，欲寻外援以自保矣！”

张圣放下信，眼中精光闪烁。这真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巨大转机！若能与荆州刘表建立联系，哪怕只是有限的同盟或中立关系，都将极大地改变天下战略格局。这意味着曹操的南面将不再是稳固的后方，而是需要时刻提防的潜在威胁！

“文姬，你这位叔父，来得正是时候！”张圣看向蔡琰，语气中带着赞许，“你且以家族名义回信，言我张圣亦久慕刘荆州仁德，愿与荆州交好，共御国贼。商贸之事，可详谈。至于你……”他微微一笑，“你便是连接我渤海与荆州最好的桥梁。”

蔡琰脸颊微红，垂首道：“妾身但凭夫君吩咐。”

“文表，”张圣转向徐元，“此事关系重大，需谨慎处置。你亲自负责与荆州密使接洽，摸清刘表真实意图与底线。商贸可先行，以示诚意。但要记住，我们的目标是促使刘表至少在曹操北犯时保持中立，若能使其牵制部分曹军，则更佳！”

“元明白！”徐元肃然应命，“此乃天赐良机，必不使主公失望！”

消息虽未公开，但荆州密使的到来，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在南皮最高决策层激起了不小的波澜。所有人都意识到，天下的棋局，正在变得更加复杂，也蕴含着更大的机遇。

是夜，张圣在蔡琰房中设了小宴，既是慰劳她促成此事的功劳，也是夫妻间难得的温馨时光。烛光下，蔡琰抚琴，琴音悠扬，少了往日的清冷，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暖意。

“文姬，若非你在此，刘景升断不会如此轻易向我示好。”张圣执起她的手，由衷道。

蔡琰柔声道：“此乃夫君德威所致，妾身不过恰逢其会。只望此事能成，助夫君早日平定天下，使百姓不再受流离之苦。”

就在张圣与蔡琰享受这片刻宁静时，书房那边，徐元已与那位风尘仆仆的荆州密使展开了第一次秘密会谈。而远在东南前线的黄忠，也收到了一道新的指令：在保持对曹军压力的同时，注意收集荆州北部，尤其是南阳一带的军情地理信息。

一股新的潜流，开始在中原大地下涌动。张圣的视线，已不再局限于北方的袁绍和东面的曹操，而是投向了更南方的广袤土地。荆襄客至，预示着争霸的舞台，正在悄然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