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渔皇 第10章 璞玉待雕琢，智定合作基

时间： 甄良拜访悦来楼的次日，午后

地点：高邑县城，一家名为“清源居”的幽静茶舍，雅间“松风”

接到王掌柜亲自上门传递的消息，张圣心中波澜涌动。甄家！这条大鱼终于被饵料吸引了！他深知，与甄家合作，是将自己从村级作坊主推向更广阔天地的关键一步，机遇巨大。但甄家这等庞然大物，合作条款若定不好，自己极易沦为对方的附庸甚至傀儡。

他召集了徐元和赵铁柱商议。

赵铁柱听闻甄家名头，有些咋舌：“圣哥，甄家……那可是天一般大的人物，能看得上咱们？”

徐元则显得谨慎许多：“主公，甄家势大，与之合作，如与虎同行。须得谨守根本，明确权责，方不致受制于人。”

张圣点头：“徐先生所言极是。核心技术、生产必须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甄家强在渠道、资金和影响力，这正是我们目前缺乏的。此次会面，重在展示价值，划定合作模式框架，具体细节可慢慢商谈。” 他看向徐元，“徐先生，烦请您与我同去，您在文书契约和言辞交锋上，可为我查漏补缺。”

徐元郑重点头：“元，必竭尽所能。”

次日午后，张圣与徐元准时来到“清源居”。茶舍环境清幽，小二引他们至“松风”雅间。甄良已先到一步，正跪坐于席上，悠然品茗。见二人进来，他起身相迎，目光在张圣和徐元身上迅速扫过。

张圣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色麻布长衫，虽依旧简朴，但整洁利落，更衬得他面容沉静，眼神清亮。徐元则是一袭洗得发白的儒衫，举止间带着落魄文人的矜持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傲骨。

“小子张圣，见过甄管事。这位是我村中先生，姓徐。”张圣执礼甚恭，却不显卑微。

“在下徐元，见过甄管事。”徐元亦是拱手为礼，不卑不亢。

甄良眼中掠过一丝赞赏。这少年沉稳有度，身边还有文人相辅，果然不是寻常渔户。他笑着还礼：“张小哥，徐先生，不必多礼，请坐。尝尝这新到的山泉云雾。”

三人分宾主落座。茶香袅袅中，甄良并不急于切入正题，而是与张圣聊起了风物、农时，甚至略微谈及了些许经义。他意在进一步试探张圣的深浅。

令他惊讶的是，张圣虽自称庄户，言谈间对农时渔汛了如指掌，偶尔提及一些看似寻常却蕴含管理智慧的方法，更难得的是，对于经义并非一无所知，反而能结合实务，说出些浅显却新颖的见解（自然是现代管理思维的古朴表述）。徐元则在旁偶尔补充，引经据典，恰到好处。

甄良心中评价更高了几分：此子若非真有奇遇，便是天资过人。无论哪种，都值得重视。

茶过三巡，甄良终于将话题引回：“张小哥，昨日品尝贵村鱼干，确是妙品。听闻小哥志不在此，尚有其他巧思之物？甄某颇感好奇，不知可否一观？” 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期待。

张圣知道展示实力的时刻到了。他从容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心准备的小木盒，打开盒盖，里面衬着干净的粗布，上面放着三样东西：一块颜色微黄、质地略显粗糙的猪胰子皂；一块颜色更浅、加入了捣碎野花瓣、带着淡淡花香的花香皂；还有一个更小的瓷瓶。

“甄管事请看，”张圣先将那块微黄的肥皂推过去，“此物名为‘净手皂’，以猪胰、草木灰及些许秘料制成，去污油、洁手面之效，十倍于皂角。且性质温和，不伤肌肤。”

甄良好奇地拿起，入手微润，嗅之有淡淡的混合气味，不算好闻，但也不难闻。

张圣示意一旁侍立的小厮端来一盆清水和一块故意弄脏的布。“甄管事可一试。”

甄良依言，将布浸湿，涂上肥皂搓揉，顿时产生了细腻滑腻的泡沫，油污迅速溶解，再用清水一冲，布块变得干干净净！他眼中顿时爆发出惊人的神采！他是大商贾，太清楚这东西的价值了！这简直是颠覆性的清洁用品！市面上的皂角、淘米水与之相比，如同渣滓！

“妙！妙极！”甄良忍不住赞道，爱不释手地拿着那块小小的肥皂。

张圣又拿起那块花香皂：“此乃‘花香皂’，在净手皂基础上加入花卉精华，洁身之余，可留香于身，适合……嗯，适合女眷与士人使用。”他说得含蓄，但甄良立刻明白了其定位——奢侈品！

最后，张圣拿起那个小瓷瓶，拔开软木塞，一股清雅悠远、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气弥漫开来，比那花香皂的气味更加纯粹、持久。“此乃‘花露’，取其精华，滴于衣襟腕间，可香溢数步，终日不散。目前只得此一小瓶，工艺尚在摸索。”

甄良接过瓷瓶，轻轻嗅了嗅，闭目感受，良久方睁开眼，长叹一声：“张小哥，你真是……每每出人意料啊！” 他心中已是翻江倒海。这肥皂、香皂、花露（香水雏形），任何一样，运作得当，都是足以垄断市场、获取暴利的奇物！尤其是后两者，目标直指贵族阶层，其利润可想而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神色变得无比郑重：“张小哥，徐先生，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此三物，潜力无穷！我甄家极有兴趣与小哥合作。不知小哥，欲以何种方式合作？”

关键的谈判开始了。

张圣早已打好腹稿，清晰地说道：“甄管事快人快语。小子的想法是，这三物，以及日后可能研发的新品，其生产、制作，由我全权负责，在小洼村建立工坊。核心技术，恕小子无法外泄。而所有成品，可由甄家独家代理销售，定价、渠道、运输，皆由甄家决定。我们按约定的分成比例，结算利润。”

徐元补充道：“为保障双方权益，需订立正式契约，明确分成细则、供货数量、品质标准、结算周期以及……保密条款与违约罚则。”

甄良沉吟起来。张圣的模式，是将研发和生产牢牢抓在手里，只将销售外包。这保证了其不可替代性，但也将市场风险很大程度上转移给了甄家。不过，考虑到产品的独特性和巨大利润空间，这个模式甄家并非不能接受。关键在于分成比例和独家代理的权限。

“独家代理，可以。”甄良缓缓道，“但甄家需要确保足够的供货量，以满足天下州郡之需。分成比例，需仔细斟酌。此外，甄家希望能有优先知情权与合作权，对于小哥日后任何新的‘巧思之物’。”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双方就在这茶香弥漫的雅间内，展开了一场不见硝烟的谈判。张圣把握大方向，坚守核心利益；徐元则在具体条款上引经据典，据理力争。甄良亦是商场老手，步步为营。

最终，双方达成了一个初步合作框架：

1. 张圣方负责建立工坊，生产肥皂、香皂、花露，保证品质和最低供货量。

2. 甄家获得这三样产品为期五年的独家销售权，销售范围涵盖大汉十三州。

3. 利润分成暂定为张圣方占六成，甄家占四成（考虑到甄家需要投入庞大的渠道和营销资源，这个比例已属难得）。

4. 张圣方日后有任何新产品，甄家拥有优先谈判和合作权。

5. 具体契约细节，由徐元与甄家随行文书进一步拟定，再报甄家高层最终核准。

这个结果，双方都算满意。张圣保住了根本，并获得了未来发展的宝贵资金和渠道；甄家则拿到了潜力无限的独家货源。

会谈结束时，甄良亲自将张圣和徐元送到茶舍门口，态度比来时更加亲切尊重。

“张小哥，徐先生，期待与二位的长久合作。”甄良拱手。

“必不负甄管事期望。”张圣还礼，目光沉静而坚定。

离开茶舍，走在回村的路上，徐元忍不住感慨：“主公，此约若成，我等着实迈出了一大步。只是，与甄家这等巨贾合作，日后仍需步步谨慎。”

张圣望着远方小洼村的方向，心中豪情涌动：“先生放心，我心里有数。有了甄家这条大船，我们才能更快地驶向深海。接下来，就是全力筹建工坊，将这些东西，真正变成我们安身立命、图谋未来的资本！”

他知道，一个崭新的阶段，即将开启。小洼村，将不再只是一个渔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