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龙和高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一丝恐惧。
但在胡春秋积威之下,以及自身已无退路的困境中,两人只能硬着头皮,一丝不苟地应承下来。
“老领导您放心,这事我们一定办妥。”
随后几天,赵英龙和高星便开始秘密物色人选,小心翼翼地启动了这个阴毒的计划。
然而,就在赵英龙和高星紧锣密鼓地安排人手,准备对遇难者家属下手之际,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夜晚。
胡春秋竟然独自一人,趁着浓重夜色,如同一个普通的访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徐天华的宿舍门口。
徐天华打开宿舍门,看清门外站着的是胡春秋时,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
“胡老?您这是……”
胡春秋没有客套,直接走到客厅沙发坐下,声音低沉的说道:“徐书记,深夜打扰,实在冒昧。”
“我长话短说,今晚我是来给你送一份大礼的。”
徐天华不动声色地为他倒了杯水道:“胡老您请讲。”
胡春秋深吸一口气,将赵英龙和高星两人针对遇难者家属的阴谋计划,包括如何找人,如何嫁祸给吉昌平余孽的细节,全部和盘托出!
徐天华听着表面平静,但心中已是波澜骤起。
他确实没料到,本土派竟然会狗急跳墙到这个地步,更没料到胡春秋会亲自来向他告密!
“胡老,您这是什么意思?”
胡春秋面容苦涩的说道:“徐书记是聪明人,何必明知故问?”
“我那个儿子不成器,他们的计划注定失败,只会加速我们所有人的毁灭。”
“我不求别的,只求徐书记能在将来……清算的时候,看在老头子我今晚这份诚意上,给我们胡家……留一条生路。”
胡春秋特意强调了清算二字,显然已经预见到了最终的结局。
徐天华对此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即回应,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不可能因为对方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放过整个胡家。
君岂不闻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真若是因为一时心软而放过胡家的一丝火种,将来肯定会酝酿成难以预料的祸患。
胡春秋继续说道:“古乐集团,还有我那个不成器的小孙子胡来宝,他们罪有应得,我不指望能保住他们。”
“但是……我大儿子胡佐军,早年牺牲在抗洪一线,他……他当年有个恋人,留下了一个孩子,是男孩,叫李继业。”
“这事,连佐民和来宝都不知道。”
“这孩子跟他母亲姓,一直生活在外面,清清白白,从未参与过胡家任何事,更与古乐集团毫无瓜葛。”
胡春秋抬起头,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徐天华。
“我只求徐书记,将来无论如何,能放过这个孩子。”
“给我们胡家……留一根苗,延续香火。”
“这就是我今晚,用这个秘密,想换的唯一条件。”
徐天华看了一眼胡春秋,手指开始有节奏的敲打起来,心里也是开始盘算起这件事情。
对方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徐天华确实存了斩尽杀绝的念头。
而胡春秋显然也是明白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别看这个私生子不在台面上,但对于他们这些政客而言,必然是在清除名单之上的。
不然谁敢保证这个私生子将来不会替他们整个家族复仇?
同样的事情,胡春秋本人都不知道干了多少次……
书房里陷入了长时间的寂静,只有徐天华还在动的手指,牵动着胡春秋的心弦。
过了一会,徐天华才缓缓开口道:“胡老,您说的这个情况,我会去核实。”
“如果那个孩子确实如您所说,与胡家以及与古乐集团的罪行毫无牵扯,我可以答应您不会牵连无辜。”
徐天华没有做出更具体的承诺,但对于此刻的胡春秋来说,却是已经足够了。
“谢谢……谢谢徐书记……”
“赵英龙和高星他们找的人是……计划是在后天晚上……”
徐天华听的连连点头,对方的这手布置确实是巧妙无比。
就算将来事发,也只会牵扯到那位已经锒铛入狱的常务副县长身上。
不得不佩服这些老政治家的手段,玩起套路来那是令人防不胜防。
于是徐天华也是连夜给县政法委书记兼县公安局局长的马富强打去了电话,连夜布置了任务。
马富强在电话那头连连保证,这段时间他也在基层派出所当中拉拢了一批相对可靠的同志,完全可以避开常务副局长顾明秋出警。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胡春秋说的日子,马富强也早早的安排好了一队干警埋伏在六位遇难家属家的附近。
其中一位失去独子的母亲姓王,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巨大的悲痛和长期的抑郁让她形容憔悴。
此刻她正独自在家,穿着居家的单薄睡衣,坐在儿子的遗像前默默垂泪。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老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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