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月下的同源影
本丸的樱花树又落了一层花瓣时,我正坐在檐廊上擦拭刀鞘。手边的矮桌上放着一盏刚泡好的抹茶,青瓷茶碗里的茶汤泛着淡绿色的光泽,热气顺着碗口袅袅升起,在空气中晕开淡淡的茶香——这是我多年来的习惯,无论出阵多累,只要能坐下来喝一杯茶,心里的疲惫就能消散大半。
木质刀架旁的风铃轻轻晃着,铃舌碰撞发出细碎的“叮铃”声,和远处今剑跑过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今剑的脚步总是这样轻快,带着短刀特有的活泼,像只停不下来的小雀,连跑过时都会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我指尖顿了顿,放下手里的棉布,目光越过庭院里的樱花树,落在本丸门口——那里站着两个陌生的身影,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少年,身形不算高大,却透着股不容小觑的锐气;还有一个身着狩衣的付丧神,周身萦绕着一股让我无比熟悉的气息。
那气息很淡,像被风吹散的茶烟,却又像藤蔓一样,悄无声息地缠上我的感知。里面既有三条家独有的温润灵力,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破碎感,像是经历过无数次磨损的刀鞘,藏着说不出的疲惫。我微微蹙眉,抬手按了按心口,指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灵力的平稳流动,心里却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最近出阵次数太多,连感知都开始紊乱,才会生出这样的错觉?这个世界的本灵沉睡着,连我自己都很少能感知到同源的气息,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分灵?
我端起茶碗,指尖触到冰凉的碗沿,轻轻抿了一口抹茶。茶汤的苦涩在舌尖散开,又慢慢回甘,让我纷乱的思绪稍稍安定了些。可还没等我放下茶碗,千羽的声音就打破了这份平静。她带着山姥切国广快步往门口走,浅粉色的和服下摆扫过地面的花瓣,语气里满是没心没肺的笑意,对着那个陌生的付丧神喊:“这位coser老师,一路辛苦了!”
“coser”?我握着茶碗的手指紧了紧,目光重新落在那个陌生付丧神身上。他垂眸时,蓝色眼眸里晃过一抹黄色的月牙——那月牙的形状、弧度,甚至连随着呼吸轻轻晃动的频率,都和我记忆里自己眼瞳的模样一模一样。更让我在意的是,他周身灵力波动的节奏,像极了我年轻时的状态,带着未经世事的温和,却又藏着一丝历经沧桑的沉稳,绝不是普通coser能模仿出来的。
可世界意识的干扰还在,像一层薄纱,轻轻盖在所有人的感知上。周围路过的付丧神听到千羽的话,都只是笑着点头,没人觉得异常,仿佛“外来者都是coser”是天经地义的事。我看着茶碗里晃动的茶汤,映出自己模糊的影子,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却还是慢慢松开了手指——或许真的是错觉,是世界意识为了填补本灵沉睡的空白,刻意伪造出的同源气息,就像之前那些被误认为“coser”的外来者一样,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我重新拿起棉布,继续擦拭刀鞘,目光却忍不住往门口瞟。今剑很快跑了过来,银色长发在身后晃荡,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像只找到玩伴的小狗,对着那个陌生的付丧神说:“你不用学三日月的笑声啦,大家都知道你是coser,没人会怪你的!”
我看着那个陌生的付丧神,指尖悄悄攥紧了狩衣的袖口,布料被捏出浅浅的褶皱,脸色也一点点变白,从原本的温和变得有些苍白。那一刻,心里忽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疼——那种被误解却无力反驳的无措,那种明明是真实存在却被当成“模仿者”的委屈,我太熟悉了。曾经有一次,我因为灵力波动异常,被时政的人怀疑是“伪造的分灵”,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至今想起来都觉得难受。
就在这时,那个穿黑色外套的少年忽然往前站了一步,将陌生的付丧神护在身后。他的动作不算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语气冷得像寒冬里的冰,对着今剑反驳:“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什么叫学?”
我放下棉布,仔细打量着那个少年。他右眼的鎏金色像淬了阳光的琥珀,像极了记忆里某个总是爱搞恶作剧的白发付丧神——鹤丸国永。更让我惊讶的是,他周身的灵力里,竟然也带着一丝三条家的同源气息,只是比我的气息更鲜活,更跳脱,像刚从时间缝隙里走出的新灵,还带着未被打磨的锐气。
两人往本丸深处走时,我看到那个陌生的付丧神突然停在原地,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神也变得涣散,像丢了魂一样。少年很快停下脚步,走到他身边,语气明显软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只是拉着他的衣袖,轻声说:“弯腰,离我近点。”
下一秒,少年伸手扣住陌生付丧神的后颈,微微用力,让他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肩上。那个动作不算温柔,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坚定,像在告诉对方“有我在”。我端着茶碗的手顿在半空,清晰地感知到两股同源的灵力缠绕在一起——少年的灵力跳脱却温暖,陌生付丧神的灵力温和却脆弱,像月光与鹤羽,相互支撑,相互温暖,形成一种奇异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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