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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人鬼话 第34章 狐狸精

作者:好萌好猛的宝宝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2-01 08:26:07

牛建国这辈子最恨两样东西:一是骗人的勾当,二是山里的狐狸。前者让他爹一辈子抬不起头,后者则在他十五岁那年,叼走了家里仅有的三只羊,让本就拮据的日子雪上加霜。如今他四十出头,在青崖山脚下开了家杂货铺,兼做些山货收购的生意,为人耿直,价格公道,山里的猎户和附近的村民都愿意跟他打交道。

入秋后的青崖山总带着股湿冷的雾气,尤其是到了傍晚,雾气从山谷里漫出来,裹着松针和腐叶的味道,能把杂货铺的木门浸得发潮。这天傍晚,牛建国正收拾着货架上的干货,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像山里人那种沉重扎实的步子,倒像是踩在棉花上,轻得几乎听不见。

“老板,要点针线。”

声音细软,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黏腻,像是沾了晨露的蛛网。牛建国抬头,只见门口站着个年轻女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布衫,头发用一根素色的木簪挽着,皮肤白得有些过分,在昏黄的油灯下泛着淡淡的冷光。她的眼睛很亮,像是山夜里的星子,只是看人的时候,眼神里总带着点若有若无的钩子,让人心里发慌。

“针线在那边架子上,自己挑吧。”牛建国指了指墙角的货架,目光在女人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这女人看着面生,不像是附近村子的人,青崖山脚下就三个村子,谁家有媳妇姑娘,牛建国心里都有数。而且这女人穿得单薄,秋夜露重,她却连件外套都没披,脸上连点寒意都没有,实在有些奇怪。

女人道谢的声音依旧细软,她走到货架前,指尖在各色针线盒上轻轻划过,动作慢得有些刻意。牛建国低头继续整理账目,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女人的裙摆下,似乎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闪了一下,快得像错觉。他猛地抬头,却只看到女人正拿着一盒绣花针转过身来,裙摆垂顺,什么都没有。

“多少钱?”女人把针线盒递过来,指尖碰到牛建国的手,冰凉刺骨,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两文钱。”牛建国收回手,搓了搓掌心的凉意,心里的疑惑更重了。这女人的手也太冷了,不像是活人的温度。

女人从袖袋里掏出两文铜钱,放在柜台上,铜钱上沾着点泥土,还有一丝淡淡的腥气,像是某种野兽的血。“老板,听说你收山货?”她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倚在门框上,目光扫过货架上的狼皮和山参。

“收,只要是正经山里采的猎的,价格都好说。”牛建国警惕起来,山里不太平,偶尔会有盗猎的或者外乡人来捣鬼,他不得不防。

“我有几张狐皮,成色很好,不知道你要不要?”女人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角微微上挑,竟有几分说不出的媚态。

牛建国心里“咯噔”一下,狐皮?他最不待见的就是狐皮。当年丢了羊之后,他带着猎枪在山里守了半个月,就是想打只狐狸出口气,可连狐狸的影子都没见着。这些年他收山货,狼皮、熊皮、野猪皮都收,唯独狐皮,给再多钱他也不碰。

“不收。”牛建国斩钉截铁地拒绝,“狐皮我这儿不要,你去别处问问吧。”

女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里的钩子似乎更尖了些:“老板是嫌我的狐皮不好?还是……有什么忌讳?”

“没什么忌讳,就是不收。”牛建国不想跟她多纠缠,转身去收拾门口的摊子,“天快黑了,山里路不好走,姑娘还是早点找地方落脚吧。”

女人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要钻进他的骨头里。她转身走进雾气里,步子依旧很轻,很快就消失在白茫茫的雾气中,连个背影都没留下。牛建国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那女人身上的味道很特别,不是脂粉香,也不是山里人的草木香,而是一种淡淡的、带着点骚气的腥甜,像极了他小时候在山里闻到过的狐狸味。

接下来的几天,那个女人总会在傍晚时分来杂货铺,有时买些针头线脑,有时买块胰子,有时只是站在门口问几句话,从不买贵重的东西,也不多停留。她每次来,身上的腥甜味道都若有若无,而且不管天气多冷,她始终穿着那件月白色的布衫,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

附近的村民也见过她几次,都私下里跟牛建国打听:“建国,那女人是谁啊?看着怪怪的。”

“不知道,说是山里来的,想卖点狐皮。”牛建国如实回答。

“狐皮?”村里的老人王大爷皱起眉头,脸色变得凝重,“建国,你可别招惹她,青崖山自古就有狐狸精的传说,说山里有千年狐妖,能化成人形,专门迷惑男人,吸人精气。那女人长得那样,又偏偏卖狐皮,说不定……”

“王大爷,您这都是老迷信了,哪有什么狐狸精。”牛建国嘴上反驳着,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他是个不信鬼神的人,可那个女人的种种怪异,又让他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这天晚上,牛建国关了杂货铺的门,准备回后院睡觉。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院墙上有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扒拉。他抄起墙角的扁担,警惕地朝院墙望去。月色朦胧,院墙不高,上面趴着一个黑影,毛茸茸的,尾巴很长,正探头探脑地往院子里看。

是狐狸!

牛建国心里一紧,当年丢羊的怒火瞬间涌了上来。他举起扁担就冲了过去,那狐狸见状,立刻从院墙上跳了下去,动作敏捷得惊人。牛建国追到院门外,只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钻进了雾气里,速度快得像风。

“该死的狐狸!”牛建国骂了一句,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感觉。刚才那只狐狸的毛色,是纯白色的,跟那个女人穿的月白色布衫,颜色竟有几分相似。而且,那狐狸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跟女人的眼睛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那女人没再来杂货铺,可牛建国却开始遇到怪事。每天早上起来,他都会发现杂货铺的货架被人动过,上面的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可有些他明明放在左边的东西,却跑到了右边。更奇怪的是,院子里总会出现一些野果和草药,都是些山里常见的东西,却摆放得很规整,像是特意送来的。

牛建国心里越来越慌,他开始怀疑那个女人真的不是普通人。他想起王大爷说的狐狸精的传说,心里既害怕又愤怒。他牛建国一辈子光明磊落,从没做过亏心事,难道还怕一只狐狸精不成?

这天夜里,牛建国没有睡觉,而是坐在柜台后面,点亮了两盏油灯,手里握着一把猎刀。他要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狐狸精,那些怪事到底是不是她干的。

半夜时分,杂货铺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雾气顺着门缝涌了进来,带着那股熟悉的腥甜味道。牛建国握紧猎刀,抬头望去,只见那个女人正站在门口,身上的月白色布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眼神里带着几分惊讶,似乎没想到他还没睡。

“你到底是谁?”牛建国的声音有些沙哑,握着猎刀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那些怪事是不是你干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进来,雾气在她身后慢慢散去。她走到柜台前,看着牛建国,眼神里的钩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委屈,又像是悲伤。“我没有害你。”她的声音依旧细软,却带着几分哽咽,“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牛建国警惕地看着她,“我跟你没什么好交易的,我不收狐皮,也不需要你送的那些东西,你赶紧走!”

“我不是来卖狐皮的。”女人摇了摇头,裙摆下,那毛茸茸的东西又闪了一下,这次牛建国看得很清楚,那是一条白色的尾巴,毛茸茸的,尖端带着一点淡淡的粉色,“我是青崖山里的狐仙,修行千年,本可成仙,却因一时执念,害了人,被天庭罚在这里,不得离开青崖山半步。”

牛建国愣住了,他没想到女人真的承认了自己是狐仙。他握紧猎刀,心里却有些犹豫,这女人虽然怪异,却从没真正伤害过他,反而送过他东西。

“你害了谁?”牛建国沉声问道。

女人的眼神暗了下去,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一百年前,山下有个书生,寒窗苦读,却家境贫寒。我见他可怜,便化为人形,时常接济他,陪他读书。久而久之,我们互生情愫,私定终身。可他后来中了状元,却贪图富贵,娶了宰相的女儿,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我一时气愤,便吸了他的精气,让他成了个废人。天庭震怒,罚我镇守青崖山,直到找到一个真心待我、不贪图富贵的人,方可解除刑罚。”

牛建国皱起眉头,觉得这故事有些荒唐,可女人脸上的痛苦却不像是装出来的。“那你找我干什么?我只是个开杂货铺的,没钱没权,也不想跟什么狐仙做交易。”

“我观察你很久了。”女人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真诚,“你为人耿直,不贪小便宜,对村民和善,对山里的生灵也心存敬畏。这些年,你收购山货,从不压价,遇到猎户受伤,你还会免费送药。这样的人,正是我要找的。”

“找我干什么?让我娶你?”牛建国嗤笑一声,“我告诉你,不可能!我牛建国虽然穷,但也不会娶一只狐狸!”

女人的脸色变得苍白,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在地上,竟化作了一颗颗晶莹的珍珠。“我不是让你娶我。”她哽咽着说,“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天庭说,只要有人愿意为我付出一件珍贵的东西,不图回报,我的刑罚便可解除。我知道你最看重的是你爹的名声,你爹当年被人诬陷偷盗,一辈子抬不起头,临终前还嘱咐你,一定要洗刷他的冤屈。”

牛建国心里一震,他爹的事,除了村里的老人,没几个人知道。这个狐仙,竟然连这件事都知道。

“你想让我怎么做?”牛建国的声音软了下来,他爹的冤屈,是他心里最大的痛。当年他爹在镇上的粮铺当伙计,粮铺丢了一批粮食,掌柜的诬陷是他爹偷的,虽然没有证据,但他爹还是被赶了出来,从此在村里抬不起头,郁郁而终。这些年,牛建国一直想查清真相,可粮铺早就倒闭了,掌柜的也死了,这件事就成了一桩悬案。

“我可以帮你洗刷你爹的冤屈。”女人说,“一百年前,我化为人形在镇上闲逛时,正好看到粮铺的少东家偷偷把粮食运走,嫁祸给你爹。我还知道,他把粮食藏在了哪里,那里有他当年留下的证据。只要你愿意为我付出一件珍贵的东西,我就带你去找证据。”

“什么珍贵的东西?”牛建国警惕地问。

“你的二十年阳寿。”女人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歉意,“我修行千年,损失了不少修为,需要二十年阳寿来弥补,这样我才能恢复法力,带你去找证据。而且,这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损失,你现在四十出头,少了二十年阳寿,还有几十年可活,足够你享受天伦之乐了。”

牛建国沉默了,二十年阳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这辈子没什么大的追求,唯一的心愿就是洗刷他爹的冤屈。如果能用二十年阳寿换来这个结果,他觉得值。可他又有些犹豫,这狐仙说的是真的吗?万一她骗了他,不仅没洗刷冤屈,还丢了二十年阳寿,那可就亏大了。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牛建国问道。

“我可以对天发誓。”女人举起手,眼神坚定,“如果我骗你,就让我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看着女人坚定的眼神,牛建国心里的犹豫渐渐消失了。他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先带我找到证据,洗刷我爹的冤屈,我才能把阳寿给你。”

女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很纯净,没有了之前的媚态,反而让人觉得有些亲切。“好,一言为定。明天一早,我带你去找证据。”

说完,女人转身走进雾气里,消失不见了。牛建国坐在柜台后面,一夜未眠,心里既期待又忐忑。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也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女人就出现在了杂货铺门口。她依旧穿着那件月白色的布衫,只是脸色比之前红润了一些。“走吧,我带你去。”

牛建国锁了杂货铺的门,跟着女人走进了青崖山。山里的雾气很重,能见度很低,可女人却像是熟门熟路一样,在山林里穿梭自如。她的步子很轻,踩在落叶上没有一点声音,而且她从不迷路,总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处山洞前。山洞很隐蔽,被茂密的灌木丛挡住,如果不是女人带路,牛建国根本不可能发现这里。“证据就在里面。”女人指了指山洞。

牛建国深吸一口气,拿起随身携带的火把,走进了山洞。山洞里很暗,空气潮湿,带着一股霉味。他举着火把,慢慢往前走,走了大约十几步,就看到山洞的角落里堆着一个木箱。

“就是那个木箱。”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牛建国走上前,打开了木箱。木箱里装着一些账本和一封信,还有一件染血的衣服。他拿起账本,上面记录着一百年前粮铺的收支情况,其中有一笔记录显示,粮铺的少东家曾偷偷运走了一批粮食,数量和当年丢失的粮食正好吻合。那封信是少东家写给别人的,信里详细说明了他如何嫁祸给牛建国的爹,如何把粮食藏在这个山洞里。而那件染血的衣服,正是当年牛建国的爹被诬陷时穿的,上面的血迹已经发黑,但还能辨认出来。

看着这些证据,牛建国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他爹的冤屈,终于可以洗刷了!他拿着证据,激动得浑身发抖,转身对女人说:“谢谢你,谢谢你帮我……”

女人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现在,你可以履行你的承诺了。”

牛建国点了点头,心里没有丝毫犹豫。“好,我愿意把我的二十年阳寿给你。”

女人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一股冰凉的气息从她的指尖传来,顺着他的额头蔓延到全身。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有些轻飘飘的,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心里却很平静。

片刻之后,女人收回了手,她的脸色变得红润了许多,眼神也更加明亮了。“谢谢你。”她对牛建国说,“我的刑罚已经解除了,很快就可以成仙了。为了报答你,我可以再帮你一个忙,你有什么愿望,尽管说。”

牛建国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愿望了,我爹的冤屈已经洗刷了,这就够了。”

女人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敬佩:“你真是个好人。既然你没什么愿望,我就送你一件礼物吧。”她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狐狸雕像,递给牛建国,“这是我修行千年的内丹所化,可以辟邪消灾,保你平安顺遂。”

牛建国接过狐狸雕像,雕像小巧玲珑,手感冰凉,上面刻着精美的花纹。他道谢之后,把雕像放进了口袋里。

女人对他笑了笑,转身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了山洞里。牛建国拿着证据,走出了山洞,心里百感交集。他失去了二十年阳寿,却洗刷了他爹的冤屈,还得到了一件辟邪的礼物,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回到村里,牛建国把证据拿给了村里的族长和老人们看。老人们看完之后,都感慨万千,纷纷为牛建国的爹鸣不平。族长当即决定,召集全村的人,为牛建国的爹洗刷冤屈,还他一个清白。

那天下午,村里的祠堂里挤满了人。族长把证据公之于众,讲述了牛建国的爹当年被诬陷的经过。村民们听了之后,都对牛建国的爹表示同情,对当年粮铺的少东家表示愤怒。他们一起去了牛建国爹的坟前,为他烧了纸钱,磕了头,还立了一块新的墓碑,上面刻着“清白之人牛公讳某某之墓”。

牛建国站在爹的坟前,泪流满面。他终于完成了爹的遗愿,让爹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从那以后,牛建国的生活恢复了平静。他依旧开着杂货铺,收购山货,为人耿直,价格公道。只是他的身体比以前差了一些,头发也白了不少,看起来像是老了几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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