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雍那句“袁谭带兵来了!”。
像是一盆冰水混合物。
兜头浇在了李默刚刚因为重逢而有点热乎气儿的心上。
透心凉,心飞扬。
“卧槽?!查水表的来了?!这才刚接头成功啊!就要被一锅端了吗?!”
李默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只剩下这句来自现代灵魂的嚎叫。
他下意识地就想找地方钻,眼神惊恐地扫向屋里有没有后门或者能藏人的大箱子。
屋外,急促杂乱的马蹄声如同催命鼓点般由远及近。
伴随着甲胄碰撞的铿锵声和士兵粗鲁的呵斥声,瞬间将这座偏僻小宅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嚣张跋扈的年轻声音在门外响起,穿透薄薄的门板:
“刘备!开门!识相的就自己滚出来!有人密报你窝藏黑山贼细作赵子龙!还不速速交出人犯,莫非想抗命不成?!”
是袁谭!袁绍的长子!
刘备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但眼神中却不见多少慌乱。
他深吸一口气,快速对李默和简雍低声道:
“子龙,无论发生何事,暂勿冲动。宪和,看好子龙。”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衣袍。
脸上那丝忧国忧民的表情迅速收敛。
换上了一副沉静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坦荡的神情。
大步走向院门。
李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扒着门缝紧张地向外窥视。
只见院门外,黑压压一片袁军精锐骑兵。
盔明甲亮,刀出鞘,箭上弦,杀气腾腾。
为首一员年轻将领,骑在高头大马上,趾高气扬,正是袁谭。
他脸上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傲慢,看着缓缓打开院门的刘备。
刘备走出院门,对着马上的袁谭不卑不亢地拱手一礼,声音沉稳有力:
“显思公子大驾光临,备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只是不知公子方才所言,从何说起?”
“子龙乃备之故将,忠义贯日,天下皆知。只因遭真定郡贪官污吏构陷,不得已逃难至此,何来‘黑山贼细作’一说?”
“此间怕是有什么误会,或是小人恶意挑拨离间,欲坏袁公与备之和气,公子明鉴万里,切莫中了奸人之计啊!”
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
既撇清了赵云,又暗暗捧了袁谭一下,还把矛头引向了“小人挑拨”。
李默在屋里听得暗自点头:
不愧是刘老板,这情商,这话术,绝了!甩锅于无形!
然而,袁谭显然是有备而来,不吃这一套。
他冷笑一声,马鞭虚点着刘备:
“刘备,休要巧言令色!是不是细作,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
“拿下了,大牢里走一遭,自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来人!”
“进去拿人!敢有阻拦者,以同罪论处!”
“喏!”如狼似虎的士兵们齐声应喝,就要往里冲!
刘备脸色一变,张开双臂阻拦:
“公子!岂可如此?!无凭无据,便要捉拿忠良,岂不令天下义士寒心?!”
“凭据?本公子的话就是凭据!给我滚开!”
袁谭不耐烦地挥手。
眼看那些士兵就要推开刘备,冲进院内。
李默的手已经摸向了藏在门后的那杆普通长枪(龙胆枪太扎眼,早藏起来了)。
手心全是冷汗,心里疯狂呼叫赵大爷准备“代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清冷得仿佛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的声音,突兀地在巷口响起:
“且慢!”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所有人动作一滞,循声望去。
只见柳青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巷口。
她依旧穿着那身素净的衣裙,背着那个巨大的药箱。
脸上蒙着一层薄纱(不知何时戴上的),只露出一双冰蓝色的眸子。
冷漠地扫视全场。
她无视周围明晃晃的刀剑和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径直朝着袁谭的马前走去。
士兵们似乎被她的气场震慑,下意识地让开了一条通路。
袁谭眉头紧皱,不满地瞪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你是何人?敢阻挠本公子办差?!”
柳青走到袁谭马前数步远站定,微微仰头,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小女子乃一介医者。并非有意阻挠公子,只是此人——”
她伸手指向院门口紧张观望的李默:
“——乃我家夫人点名急召的医师。夫人旧疾突发,危在旦夕,特命小女子前来,请赵医师即刻过府诊治。”
“人命关天,还请袁公子行个方便,容他先随小女子去救治夫人。待夫人病情稳定,公子再行询问不迟。”
“夫人?哪个夫人?”
袁谭嗤笑一声,显然没把什么“夫人”放在眼里.
“邺城里的夫人多了去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
柳青已经从袖中取出了一物,托在掌心,亮给袁谭看。
那是一枚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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