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邺城!”
“但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李默嘶哑的吼声在狭小的茅屋里回荡。
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和社畜讨价还价的本能。
他竖起的三根手指,如同三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戳在柳青冰冷的视线里。
柳青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指尖那点幽蓝的毒针寒光闪烁不定。
显然对李默这临危“讨薪”的行为极度不满。
她目光如刮骨钢刀,在李默那张写满“我要补偿”的脸上扫视。
衡量着这个“工具人”的价值和麻烦程度。
最终,那点幽蓝的寒光缓缓收敛。
柳青冷哼一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说!”
李默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对那根毒针的恐惧,语速飞快,如同背诵离职条款:
“第一!我身上这伤!”
他指着自己左臂厚厚的绷带。
“还没好利索!路上你得负责把它彻底治好!”
“还有,这一路去邺城,肯定凶险万分!‘幽影’的狗腿子说不定就在路上等着呢!”
“你得保证我的安全!当我的保镖!贴身的那种!不能让我出工伤…呃,出事!”
他着重强调了“贴身保镖”和“工伤”两个词。
“第二!” 他竖起第二根手指,眼神带着社畜对不靠谱项目的警惕。
“那黑石谷军械库!是袁绍的老巢!龙潭虎穴!守卫肯定森严得跟铁桶一样!
“你不能把我当炮灰,蒙着头让我往里冲送死!行动前必须有计划!周密的计划!踩点!摸清守卫换班!”
“最好能搞到布防图!实在不行…下药!放火!调虎离山!”
“总之,不能硬刚!要智取!安全第一!效率第二!”
他把自己能想到的“猥琐流”战术全倒了出来。
“第三!” 他猛地竖起第三根手指,眼神带着孤注一掷的亮光。
“事成之后!必须给我‘离职补偿’!
“首先,彻底洗刷我在真定的冤屈!什么勾结黑山贼,统统给我平反!公告全郡!”
“其次,给我弄个全新的、干净的、经得起查的合法身份!路引!户籍!一样不能少!最后!”
他加重语气,仿佛在讨要最后的遣散费。
“给我一笔钱!一笔足够我远走高飞、找个山清水秀没人认识的地方、买几亩地、盖间房、再娶个…呃,安安静静过完下半辈子的路费!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三个条件,层层递进。
从医疗保障、人身安全、项目风险控制到最终的“退休安置方案”。
逻辑清晰,要求明确,充满了社畜对“福报”的深刻理解和自我保护意识。
柳青听完,那张冰封的脸上,嘴角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
她看着李默,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市侩!贪生怕死!毫无大义担当!简直玷污了“赵子龙”这个名字!
但她终究没有发作。
权衡利弊,这个“工具人”的武力值确实不可或缺,而且已经知道了核心机密。
与其杀了他灭口(麻烦且可能打草惊蛇),不如捏着鼻子先用着。
“可!” 柳青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冰冷的字,如同在签订一份屈辱的合同。
她话锋一转,指尖的毒针再次抬起一丝。
幽蓝的光芒锁定李默的眼睛,杀意凛然:
“但若你临阵脱逃,或畏战不前,坏我大事…”
她没说完,但那根针和冰冷的眼神,比任何威胁都有效。
李默咽了口唾沫,用力点头:“成交!”
心里的小人却在流泪:这破班,不仅没五险一金,还得自带干粮(卖命)!
达成脆弱的“雇佣”协议后,柳青的行动效率高得吓人。
她动作麻利地为李默重新检查、上药、包扎伤口(手法依旧粗暴,疼得李默龇牙咧嘴)。
然后丢给他一套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粗布短打衣裳,命令道:
“换上!从现在起,你是我的药童随从,赵阿土。”
“记住,少说话,装哑巴最好。”
李默看着那套散发着土腥味的衣服。
再看看柳青那身虽然素净但料子明显好不少的衣裙。
内心哀嚎:阶级差距啊!连伪装都分三六九等!
趁着夜色最浓时,两人如同幽灵般离开了危机四伏的真定县城。
柳青背着她那个巨大的藤编药箱。
李默则扛着一个稍小些的包袱(里面是干粮和几味普通药材)。
踏上了通往邺城的、危机四伏的旅途。
离开真定地界,官道上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关卡盘查增多,不时有袁军精锐的巡逻骑兵小队呼啸而过,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
柳青早有准备。
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套伪造得极其精良的路引文书(上面写着“游方医师柳氏及药童赵阿土”)。
加上她清冷镇定、自带“生人勿近”气场的演技,以及简单的易容(给李默脸上抹了点黄泥,让他看起来更憨厚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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