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片不愿停留的云 第103章 狐狸尾巴

王建明坐在小三别墅里那张价值不菲的真皮座椅上，却如坐针毡。座椅的皮质细腻柔软，往日里能让他卸下一身疲惫，可这几天，却像是扎满了细小的针，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那若有似无的刺痛。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桌面上摊开的文件早已没了看下去的心思，密密麻麻的文字在他眼里扭曲成一张张嘲讽的脸。

自从集体嫖娼事件被内部压下去后，他表面上看似没受到太大冲击，依旧每天西装革履地来单位上班，接受着下属们或敬畏或谄媚的目光。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恐慌从未消散。他能安然无恙，全靠干爹孙正亦在背后撑腰。谁叫自己是孙老孙正亦的得力干将呢？这些年，他鞍前马后，为孙正亦打理着不少见不得光的生意，帮他扫清了不少障碍，孙正亦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他这个 “好用” 的棋子。

一想到陆卡卡，王建明的眉头皱了皱，随即又舒展开来。那个女人，作为自己的原配妻子，离婚就离婚，他根本不在乎。就算净身出户，又能怎样？他在地下钱庄和海外账户里藏的钱，早已是天文数字。那些钱，足够他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都过着挥金如土的生活。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陆卡卡以为离婚能让他元气大伤，真是太天真了。

不过，让他稍微有些遗憾的是，儿子王川府的抚养权没能拿到手。那可是他王家的种，流着他的血，怎么能跟着陆卡卡生活？他脑海里浮现出儿子稚嫩的脸庞，心里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可转念一想，自己是个凤凰男，家境远不如陆家。陆家在当地也算有些势力，真要闹到法庭上，他不一定能赢。而且，他还有另一个小三刘雨晴，和自己还有一个三岁的私生儿子。那孩子虎头虎脑的，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有这个儿子在，也算是弥补了没能拿到王川府抚养权的遗憾。

想到这里，王建明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却没能完全压下内心的不安。后路还是得想好，这次集体嫖娼事件虽然被压下去了，但谁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万一哪天事情再次发酵，或者有人故意针对他，他必须有全身而退的办法。

他起身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刺得他眯起了眼睛。楼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可这繁华之下，又隐藏着多少暗流涌动？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干爹孙正亦的号码，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此时，孙正亦正在参加无党派生活会议。会议室里气氛严肃，孙正亦坐在主席台上，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手里拿着一份发言稿，正抑扬顿挫地讲着，时不时还会抬起头，与台下的人进行眼神交流。他讲的内容无非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什么坚守初心、廉洁自律之类的，可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些话不过是用来装点门面的。

台下一众人等听得十分认真，每当孙正亦讲完一个段落，台下就会响起热烈的掌声，鼓掌鼓得老带劲了。这些人里，有人是真心敬佩孙正亦的地位和权力，有人则是逢场作戏，想在孙正亦面前留下好印象。孙正亦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头，这种场合手机响是很不礼貌的。他悄悄把手伸进口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又是王建明那个败家的玩意。孙正亦的脸色沉了沉，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肯定没什么好事。他没有接电话，直接按了静音，把手机塞回了口袋，继续拿着发言稿，装作若无其事地讲了起来。

会议结束后，孙正亦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装修得豪华大气，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和古董摆件，墙上挂着一幅名人字画，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和品味。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端起秘书早已泡好的茶水喝了一口，缓解了一下开会时的疲惫。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回拨了王建明的电话。

“什么事？” 电话刚接通，孙正亦就不耐烦地说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王建明听出了干爹语气中的不悦，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干爹，你看最近风声这么紧，我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不管我做什么，都觉得不踏实。所以我想，我们那些生意，还有地下钱庄这些账户之类的，要不，我们还是提前准备一下。万一我这边有什么状况，我提前去海外躲一躲，这样一来不会波及你，二来万一我是说万一啊，我们好歹有个人在国外做策应不是嘛？”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颤，眼神也变得飘忽不定。

孙正亦听了王建明的话，心里冷笑一声。好小子，合着你是想先逃跑啊。他一眼就看透了这兔崽子的心思，无非是担心事情败露，想提前为自己留好后路，把所有的风险都留给自己。孙正亦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建明，你听干爹跟你说，你就管好你的裤裆，别再后院起火。这次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压下去了，组织这边有我呢，你不用太担心。可是如果后院起火，现在网络舆论这么发达，一旦事情闹大，我保的了你一次，总不能保你两次三次吧。” 孙正亦的语气带着警告，他必须让王建明知道，别再给他惹麻烦。

他起身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开水，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脸庞。他端着水杯走回办公桌前，又继续说道：“至于钱庄，海外账户，这个你一人也不完全搞得定，这里面牵扯到太多的人和事。你说的有道理，是该提前做些准备，不过没有我的通知，你不要轻举妄动。另外，红楼那边，你继续给我盯紧点，只要能拿到其他人的把柄，我们就有恃无恐，不用担心他们会对我们不利。就这样吧。还有，你要做好撤职的准备，万一事情真的无法挽回，撤职或许能保住你一条命。反正一切为的都是钱，我们的金库不能出问题，是吗？”

王建明听了孙正亦的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连忙说道：“好的，干爹，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一定听您的话，管好自己，也盯紧红楼那边。” 说完，他美滋滋地挂断了电话，仿佛刚才的焦虑和不安都烟消云散了。

挂断电话后，王建明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八点多。他想起昨晚和老四洪银利在一起时的欢愉，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返回房间，又爬到了小三的被窝里。

为了防止别人的干扰，洪银利这个狐狸精，特意把王建明的手机关机了。她趴在王建明的胸口，手指轻轻划过他的皮肤，柔声说道：“明哥，今天我们就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别让那些烦心事打扰我们。” 王建明点了点头，此刻的他，早已把所有的担忧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沉浸在温柔乡中无法自拔。

上午十点多，网络上的舆论再次引爆。外网突然流出了更多有关 A 市房管局某科科长集体嫖娼的高清视频，这些视频如同潮水般涌入国内外的互联网。这次的视频比上次更加清晰，连几分几秒发生了什么，视频里每个人的高清人脸都看得一清二楚。更不可思议的是，视频中还附带了王科长每一位小三的联系方式、住址，甚至连王建明私生子的名字都被爆了出来。

消息一经曝光，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网友们纷纷在网上留言评论，谴责王建明等人的恶劣行为，要求相关部门严肃处理。各大媒体也纷纷报道此事，一时间，王建明成了众矢之的。

市政府内，孙正亦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秘书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脸色慌张地说道：“孙老，不好了，网上又爆出了王建明科长他们集体嫖娼的视频，这次比上次更严重，连他们的私人信息都被曝光了。”

孙正亦听了秘书的话，手里的笔 “啪” 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王建明的电话。可是电话拨过去，却一直提示对方已关机。这个王八羔子，此刻肯定正抱着美人，意兴阑珊，根本没有看手机。孙正亦气得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心里又急又怒。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刘毅然和高建良走了进来。刘毅然脸色严肃，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而高建良则是一脸为难的表情。

“孙老，你也看到网上的消息了吧？王建明这种行为，简直是败坏风气，损害政府形象，必须严肃处理！” 刘毅然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说道，语气十分坚决。他坚持要对王建明撤职查办，移送司法机关，绝不能姑息迁就。

高建良则走过来，拉了拉刘毅然的胳膊，小声说道：“毅然同志，你先别这么激动。王建明毕竟是孙老的人，而且这件事闹得这么大，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冷静下来，商量一个稳妥的办法，别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他还想做和事佬，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建良同志，对于这种害群之马，我们怎么能继续纵容？” 刘毅然一把甩开高建良的手，义正言辞地说道，“他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党纪国法，损害了人民群众的利益，如果我们不严肃处理，怎么向老百姓交代？怎么维护政府的公信力？” 其实，刘毅然心里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想法，他想把王建明抓起来，通过王建明，把给自己戴绿帽的孙正亦给扳倒。这些年，他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最近才知道孙正亦和自己的妻子有染，他早就想找机会报复孙正亦了。

孙正亦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他拿起桌上的香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显得格外阴沉。他知道，事情已经闹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如果再护着王建明，只会引火烧身。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丢车保帅，牺牲王建明，来保住自己。

终于，孙正亦掐灭了烟头，缓缓说道：“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就按毅然同志的意见办。王建明撤职查办，移送司法机关。其他几位参与嫖娼的科室人员，也全部撤职查办。另外，对外发布公告时，要加上一句，这些是员工个人行为，与相关机构无关，避免影响机构的形象。”

孙正亦以为这样就能平息事态，保住自己。可他不知道，他今天在办公室里的所有行为，都被许墨云和陈墨等人看在眼里。许墨云和陈墨一直暗中关注着孙正亦和王建明的动向，他们早就收集了不少孙正亦和王建明违法乱纪的证据，就等着合适的时机将他们绳之以法。

许墨云坐在监控屏幕前，看着孙正亦在办公室里的一举一动，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拿起手机，首先让梁红雨给陆卡卡发了一份短讯。短讯内容是：“陆女士，感谢你提供上次逼供王建明拿到的他所有小三的信息，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信息，我们才能在这次的事件中掌握主动权。同时，也感谢你能大义灭亲，为维护社会正义做出了贡献。”

发送完短讯后，许墨云又对身边的陈墨说道：“陈叔叔，我建议您现在就和高水寒高叔叔联系一下。王建明和孙正亦都是狡猾的人，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们很有可能会选择外逃，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防止他们逃脱法律的制裁。”

陈墨点了点头，脸色严肃地说道：“墨云，你说得对。我现在就给高水寒打电话，让他立刻安排人手，加强对各个关口的管控，绝不能让王建明和孙正亦跑了。” 说完，陈墨拿起手机，快步走到一边，拨通了高水寒的电话。

中午时分，王建明才拖着发软的双腿，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感觉浑身酸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枸杞茶，想补充一下体力。就在他端起茶杯准备喝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关着机。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开机键。

手机刚一开机，无数条短信和未接来电提示就疯狂地跳了出来。有单位同事打来的，有下属打来的，还有一些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他皱着眉头，随意点开一条短信，短信内容瞬间让他如遭雷击。短信里写着：“王建明，你完蛋了，你集体嫖娼的视频和私人信息都被曝光了，现在网上全是你的负面新闻，你就等着被抓吧！”

王建明的手开始颤抖，茶杯里的枸杞茶洒了出来，溅在他的裤子上，他却浑然不觉。他又急忙点开其他的短信和未接来电，每一条信息都在告诉他，他的好日子到头了。他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自己的名字，满屏都是有关他集体嫖娼的新闻和视频，网友们的谩骂声铺天盖地。

王建明瘫坐在沙发上，手里的手机 “啪” 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他知道，这次自己真的没法再翻身了，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他想起了干爹孙正亦，想起了那些藏在地下钱庄和海外账户里的钱，可现在，这些都已经无济于事了。他的人生，从巅峰瞬间跌入了谷底，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