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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外，车队骤停。
周泰一句“天裂了”，令众人错愕。
楚玄坐于迈巴赫后座，摩挲着印有绝密钢印的档案袋。指尖触及，纸张透出灼热——那是高浓度灵气烧灼的痕迹。
“上楼说。”
楚玄下车。虽急于赶赴长安，但周泰身为神州守护局分局负责人，失态至此，事必不小。况且，“天裂”二字过于敏感。
……
五分钟后，云顶天宫总统套房。
顾婉卿泡好热茶，带人退下。
周泰捧杯的手微颤，仰头喝干滚烫茶水，脸色方才好转。
“楚真人。”
周泰起身整理衣冠，对着楚玄九十度鞠躬。
“周老，这是何意？”
楚玄安坐未动。
“这一拜，是代表神州守护局，也是代表魔都两千五百万百姓。”
周泰声音沙哑。
“若非真人以一己之力，斩杀元婴老怪，粉碎七煞门的毒计。”
“今日的魔都，恐怕早已沦为人间炼狱。”
“此等救世之功，当受此拜。”
楚玄受礼颔首。
“分内之事。”
“既然接了江海令，魔都便是我的地盘。”
“在我地盘上撒野，别说是元婴，就是化神，也得死。”
周泰直起身，目露敬畏。斩杀元婴真君的狠人，此言非虚。
“客套话就不多说了。”
楚玄指向档案袋。
“说说吧，长安那边，到底怎么了？”
“还有你说的‘天裂’，是什么意思？”
周泰神色骤沉，拆开封条。
照片滑落。
“真人请看。”
楚玄扫视。
首张照片俯瞰长安夜景。右上角夜空，一道暗红裂痕突兀横亘，如画卷被撕裂。裂痕周边云层呈漩涡状，似有异物欲出。
“这是昨晚凌晨三点，卫星抓拍到的画面。”
周泰指着裂痕。
“位置在秦岭深处，距离长安市区不足百里。”
“根据总局监测，那里的空间磁场在那一瞬间彻底崩塌。”
“一股极其庞大、且充满了腐朽气息的能量波动，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楚玄眼眸微眯。
“鬼气？”
“不完全是。”
周泰摇头。
“那是……尸气。”
“纯粹到极致的尸气。”
“就像是……地狱的大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楚玄拿起第二张近景照。
秦岭山脚某秘密基地，大门洞开，设施呈现灰败色，如经千年风化。
“这是总局在长安外围设立的‘第七观测站’。”
周泰握拳。
“就在裂缝出现的半小时后，观测站失联。”
“当我们的人赶到时，整个观测站……空了。”
“空了？”
楚玄挑眉。
“是的，空了。”
周泰目露惧意。
“三十六名精锐特工，三名筑基期供奉，全部人间蒸发。”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现场只留下了这个。”
周泰摸出半块残破金属铭牌，上书扭曲的“煞”字。
楚玄接过，真气一吐。
“嗤！”
铭牌腾起黑烟，尖啸化灰。
“七煞门。”
楚玄拍去灰尘，冷笑。
“看来，他们在魔都吃了亏，是准备在长安找场子了。”
“不仅仅是找场子。”
周泰苦笑，递出名单。
“根据总局情报网的紧急汇总，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这是最近三天，涌入长安的势力名单。”
“除了七煞门残余的几大舵主，还有北方的赶尸一脉、苗疆的蛊王、甚至还有海外的暗黑议会成员……”
“他们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正在疯狂向长安集结。”
周泰顿了顿。
“而且，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
“总局怀疑……我们在长安的分局，甚至总局高层内部，出了内鬼。”
楚玄不动声色。
“很正常。”
“七煞门既然敢图谋九鼎，必然早就在官方安插了钉子。”
“观测站被悄无声息地拔掉，没有内应配合，做不到。”
周泰叹气。
“正是如此。”
“现在长安那边的局势，可以说是一片混沌。”
“我们的眼睛瞎了，耳朵聋了。”
“分局发回来的情报，总局不敢全信；下达的指令，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截获。”
“这才是最致命的。”
周泰倾身紧盯楚玄。
“楚真人。”
“在这个节骨眼上，总局需要一把刀。”
“一把足够锋利、足够霸道，且完全独立于体系之外的刀。”
“去切开这团乱麻，去斩断那些伸向长安的黑手。”
楚玄靠着沙发。
“所以，你们想到了我？”
“是。”
周泰直言。
“放眼整个神州，有能力镇压这种局面，且绝对不会与七煞门同流合污的，唯有真人您。”
周泰取出紫檀木盒呈递。
“这是总局最高委员会，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后，做出的决议。”
“请真人过目。”
楚玄未接。
“我这人，不喜欢被约束。”
“如果是什么招安的戏码，周老还是收回去吧。”
“我杀人，只凭心意。”
周泰摇头。
“真人误会了。”
“这不是招安，是请求。”
“也是……交易。”
盒开。
一枚巴掌大黑色龙形令牌静卧，红宝石龙目威严。
背面刻古篆——【巡查】。
“这是……”
楚玄目光微聚。令牌凝聚庞大国运，虽不及九鼎，足以辟邪。
“神州巡查令。”
周泰郑重道。
“这是总局自成立以来，颁发的第三枚，也是权限最高的一枚。”
“持此令者，如总局长亲临。”
“总局正式委托楚玄真人，担任‘神州特派巡查使’，全权负责长安此次异变。”
楚玄拿起令牌，沉重压手，透着权力质感。
“权限有多大？”
楚玄把玩令牌。
周泰深吸气，杀气隐现。
“总局只有一句话。”
“在长安。”
“您的话，就是总局的话。”
“凡涉及此次事件，上至分局局长，下至世家家主。”
“若有阻挠、抗命、通敌者……”
周泰手挥如刀。
“先斩，后奏！”
“哪怕把长安的天捅个窟窿，总局也替您顶着！”
房内静寂。
顾婉卿与骆樱倒吸凉气。生杀大权尽交一人，官方魄力可见一斑。非常时刻，规则让路。
楚玄握令。
真气涌入，红宝石龙目亮起，龙吟清越。
“嗡——”
威压扩散。楚玄气息与令牌融合，兼具逍遥与威严。
“有点意思。”
楚玄笑。
这层身份利于夺鼎，杀人亦免去是非。
“这活，我接了。”
楚玄收令。
“告诉总局那帮老头子。”
“长安的局，我来破。”
“但我做事，不喜欢有人指手画脚。”
周泰心定抱拳。
“真人放心。”
“总局已经切断了长安分局的所有对外联络，目前长安处于静默状态。”
“除了您手中的令牌，没有任何人能调动那里的资源。”
“您是唯一的破局者。”
周泰忽显犹豫。
“还有一件事……”
“说。”
周泰压低声音。
“根据我们截获的零碎情报，经过大数据比对分析。”
“我们有理由相信……”
“七煞门那位神秘莫测、从未露过真容的门主……”
“很有可能，已经到了长安。”
周泰紧盯楚玄。
“此人深不可测，行事疯魔。”
“魔都一战，死的只是他的一个长老。”
“这次在长安，他恐怕会亲自下场。”
“此行凶险万分，万望真人……珍重。”
楚玄反笑，声震云霄。
“来了好啊。”
楚玄起身至窗前。眼中光芒烈于阳光。
“我正愁找不到他。”
“既然他敢把头伸出来……”
楚玄望向北方。
“那就省得我满世界去挖了。”
“正好，新仇旧恨，一并算了。”
楚玄挥袖出门。
“出发！”
“去长安！”
“看看是他的魔高一尺，还是我的剑……高一丈！”
……
十分钟后。
迈巴赫车队如黑龙冲出，直奔机场。
无人阻拦。
周泰目送车队远去，长吐浊气。
他拨通加密电话。
“如何？”
那边声音苍老威严。
周泰挺身。
“报告局长。”
“剑，已出鞘。”
“目标，长安。”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叹息。
“好。”
“传令下去。”
“即刻起，启动‘烛龙’计划。”
“举全国之力，配合他在长安的一切行动。”
“这次……”
“我们要把这颗毒瘤，彻底剜干净！”
……
万米高空，专机穿云。
舱内，楚玄闭目。《三清道藏》翻动，淡紫国运顺令入体。
金丹在紫气滋养下愈合凝练。
“果然。”
楚玄暗道。
“人道篇的修行，不仅仅是守护。”
“更是要入世，要掌权，要顺势而为。”
“借国运以修身，借众生以证道。”
“这才是真正的……人道统领。”
楚玄睁眼看云海。
长安，十三朝古都，龙脉汇聚。
对他而言，既是战场，也是福地。
“七煞门主……”
楚玄眼中紫芒闪烁。
“希望你耐揍一点。”
“否则，这长安之旅，未免太无趣了些。”
机翼破云，掠向古城。
风暴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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