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道万界的稳健大神 第108章 倾囊相授

酒过三巡，话题自然又回到了武术上。

徐渊感叹道：“上午得杜先生指点，方知暗劲之上，别有洞天。徐某以往练习，只知猛打猛冲，催谷体力，如今想来，确是落了下乘，犹如……犹如这桌上的银器，虽亮眼，却终是死物。”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武学，并以桌上餐具自喻。

杜心五放下银筷，目光清澈地看向徐渊：“徐先生比喻得妙。武道修行，确非一味蛮力。银器虽贵，仍需匠人精心打磨，方能显其光泽。人之身体，亦是如此。暗劲是锤炼，化劲便是那最后的打磨抛光之功，去尽杂质与棱角，方能圆转如意，浑然天成。”

他顿了顿，继续道：“譬如这‘清炖狮子头’，看似至柔，实则至刚（费工费火），力量蕴藏于绵软之中。发力之道，有时亦当如此，不必总是锋芒毕露。而这‘软兜长鱼’，讲究的是火候瞬息万变，劲力拿捏，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徐渊听得入神，不禁问道：“那依杜先生看，徐某如今该如何打磨？”

杜心五沉吟片刻，道：“徐先生根基极好，体力之充沛，远超同侪，此乃天大优势。但优势若运用不当，反成阻碍。接下来，当求一个‘松’字，一个‘静’字。勿再追求发力之猛，转而体会劲力在体内流转、收发、变幻之微妙。可多练习走圈（内圈手），于动态中求静定，于圆活中悟刚柔。待何时感觉发力不再依赖肌肉之紧绷，而是如呼吸般自然，如水流般无隙，便是摸到化劲的门槛了。”

徐渊心中豁然开朗，又似懂非懂，只觉得前方道路清晰了许多，但具体如何走，仍需细细体悟。 他举杯敬道：“听君一席话，胜练十年功。杜先生字字珠玑，徐某受教了！”

杜心五举杯回敬，坦然道：“徐先生资助武术协会，乃功德无量之事。武学真谛，本就不应固步自封。协会初立，还望徐先生常来走动，与各派同道切磋交流，于实践中印证所学，进境必当更快。”

徐渊心中一动，明白这是杜心五的承诺，也是邀请。 他笑着应下：“一定！届时必当前去叨扰杜先生和各位大师。”

宴席在融洽的气氛中结束。杜心五并未久留，饭后一盏茶毕，便起身告辞。徐渊亲自送至大门外。

看着杜心五洒脱离去的背影，再回望身后奢华却略显空旷的公馆，徐渊心中感慨：“一席盛宴，价值不菲，或可买来一时欢愉，却买不来武道真谛。今日之所获，远非金钱所能衡量。这位杜师，是真高人。”

他吩咐管家老周：“日后杜先生来，一切用度，皆按最高规格，但不必过分奢华，重在诚意。”他已明白，对于杜心五这样的人，尊重远比纯粹的金钱展示更重要。这场会面和午宴，让他看到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价值世界。

……

时光荏苒，自杜心五首次踏入徐公馆，已过去三个多月。这段日子，这位自然门大宗师几乎将徐公馆当成了第二个家，他并非仅仅挂个顾问之名，而是真正做到了尽心尽力。

说到底还是一个层次认知问题，已经搭上梅隆财团，依靠先知先觉优势在国际金融市场上挣大笔超额利润的徐渊，自然不会认为5万银元的赞助算什么不得了的支出，更何况除了支持传播武术，强国强种的名声外还能得到名家指导。

可事实上，在民国当下的1928年，5万大洋是一笔数额极大的财富。这个时间段，1块大洋的购买力很强，北京、上海等大城市，1斤大米约0.03-0.05大洋，1斤猪肉约0.2-0.3大洋，城里1套普通一进四合院售价多在1000-2000大洋，5万大洋可买下25-50套这样的四合院。普通工人月薪约10-20大洋，教师、职员月薪约30-100大洋，5万大洋相当于普通工人200-400年的收入，足够一个普通家庭过上极为富足的生活，甚至几辈子衣食无忧。

当时能拿出5万大洋的，多是富商、大资本家或军政要员。这笔钱可用于开办中小型工厂、大规模商铺，或在金融领域进行投资，足以成为地方上有影响力的经济力量，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局部商业格局。其价值大致相当于现代社会如今数千万元甚至上亿元的购买力，是足以跨越阶层、保障几代人优渥生活的“巨额资产”。

开始时，杜心五嘴上虽说让徐渊到“中华武术协会”去学习，可实际上，却演变成了他亲自上门指导，这位武术大家心里清楚得很，五万大洋代表着什么样的价值。杜心五为人耿直，实在不愿意平白无故欠下这份人情，所以才做出了如此选择。

每周之中，总有三四天，杜心五必定会准时来到徐渊的住处。一到地方，他便立刻全身心投入到对徐渊的指导中，亲自给徐渊喂招、说手。在教学过程中，他不厌其烦地为徐渊拆解自然门发力的精妙之处。武术的发力技巧乃是重中之重，只有将每一个细节都讲解透彻，徐渊才能真正领悟自然门的精髓。

不仅如此，杜心五还时常让徐渊闭上眼睛，摒弃外界的干扰，全身心去感受。随后，他便会施展出自身圆融无比的暗劲，甚至是更为高深的化劲，直接作用于徐渊的肢体之上。他希望徐渊能够凭借皮肤的触觉、筋膜的感知以及骨头的传导，去“听”、去“感受”那种劲力在体内流转、变化、吞吐的微妙状态。这种教学方式极为独特，它绕过了视觉的干扰，让徐渊能够更纯粹地去体会劲力的细微之处，从而加深对武术劲力运用的理解。在杜心五看来，只有亲身感受过这种劲力的变化，徐渊才能在自己的武学修行道路上取得更大的突破。

“这里，感受我手臂的颤动，不是肌肉在动，是筋腱在牵引，意到，气到，劲才到。”杜心五的手搭在徐渊小臂上，一股温热却极具穿透力的劲力如同电流般微微透入，指引着内劲运行的轨迹。 “注意我的腰胯，劲起于脚，主宰于腰，发于梢节。你力未整，散在肩臂了。”他的手按在徐渊后腰，一股柔和的震荡力传来，帮助他调整发力的根源。

杜心五这般手把手、近乎“灌顶”式的教学，所付出的代价着实极大。每一次指导，都如同一场激烈的自我消耗战，极其耗费教导者的心神与体力。要知道，施展如此高深且精准的劲力传导，不仅需要对自身力量有着绝对的掌控，更要时刻关注学习者的反应与承受程度，这其中所需耗费的心力，绝非一般人所能想象。若不是徐渊拿出的那五万大洋巨资，真真切切地解了武术协会的燃眉之急，让协会能够在困境中得以维持和发展，而且杜心五深深感念徐渊支持国术传承与发展的这份“公心”，以他一贯的行事风格，决然不会对一名并非自己亲传的弟子，如此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

而徐渊也确实没有辜负杜心五的这番心血。他在学习过程中，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领悟力和学习速度。仿佛一块干涸的海绵，迅速吸收着杜心五所传授的每一丝武学知识与技巧。在杜心五的悉心指导下，他对暗劲的运用，犹如破茧之蝶，飞速从最初的生涩稚嫩走向了纯熟自如。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只是一味地猛打猛冲，空有力量却不懂技巧与变化。如今的他，已然懂得了刚柔并济的精妙所在，能够根据实际情况，巧妙地运用劲力的虚实变幻，将暗劲的运用发挥得淋漓尽致。此时的他，距离暗劲巅峰之境，已然仅一步之遥，只要再轻轻一跃，便能跨越这道界限，踏入武学的更高层次。

在教导徐渊的过程中，最让杜心五感到无比震撼的，当属徐渊那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体力，以及其匪夷所思的恢复速度。

对于常人而言，进行如此高强度的武学修炼，特别是要承受杜心五以化劲层次进行喂招时所带来的强大劲力冲击与感悟，这无疑是对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巨大考验。往往一场修炼下来，早已精神萎靡疲惫，体力严重透支，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力，甚至需要借助药浴舒缓筋骨，再搭配按摩放松肌肉，还得休整数日，才能勉强恢复元气。

可徐渊却宛如一台不知疲倦的精密机器，每一次高强度修炼结束后，他只需稍作调息，像是开启了某种神秘的恢复机制，身体机能便能迅速恢复。更令人惊叹的是，到了第二天，他又能以生龙活虎的状态投入到更高强度的练习之中，仿佛他的体内藏着一个永不枯竭的能量源泉，无论如何消耗，都能快速补充。

徐渊内心对此倒是十分清楚，这一切都得益于超凡溯源者模板的“体能锚定”。这个能力实在是霸道至极！无论他在修炼过程中感到多么疲惫不堪，在短时间内，似乎都能迅速将身体状态“重置”到一个高水准的基准线。这就好比游戏中的角色拥有了无限的“回血”外挂，极大地缩短了身体的恢复时间，为他的武学修炼提供了得天独厚的优势。

杜心五在见识到徐渊如此惊人的体能表现后，也曾忍不住由衷感叹：“徐先生之体能禀赋，实乃杜某平生仅见！仿佛…仿佛体内藏着一头活龙，精力无穷无尽。”当然，杜心五并不知道“模板”和“异能”这些超乎常人认知的存在，只能将徐渊这异于常人的体能表现，单纯地归结为他天赋异禀，是老天爷赏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