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灵封雪：从杂役到仙尊 第4章 书阁奇缘

晨光熹微，苏清鸢攥着洗得发白的衣角站在藏书阁门前。青石阶上的苔藓沾着晨露，凉意透过薄薄的鞋底渗进来。她灵脉尽断的事早已传遍青云宗，连守门弟子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三分轻慢。

“这不是我们宗门的‘无灵根’吗？”左侧弟子故意拖长语调，手中的木牌转得哗哗作响，“藏书阁的书都是给有灵脉的弟子准备的，你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进来做什么？”

右侧弟子跟着哄笑：“就是，别污了阁中的灵气。万一你碰过的书都沾了晦气，其他师兄师姐还怎么修炼？”

苏清鸢攥紧袖中的帕子，指节泛白。她来此是为了寻找恢复灵脉的线索，不是来与人争执的。正要开口，头顶忽然传来一声清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

“吵什么？藏书阁是让你们当菜市场的？”

两个弟子瞬间噤声，慌忙转身行礼：“李长老！”

苏清鸢抬头，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二楼栏杆后探出身来，手里还攥着半个桃子，汁水正顺着指缝往下滴。李长老扫了眼两个弟子，目光落在苏清鸢身上时，眼中没有轻视，反倒带着几分好奇：

“你要找什么书？”

“弟子想找......关于灵脉修复的古籍。”苏清鸢声音不大，却透着倔强。

李长老挑了挑眉，嚼着桃子含糊道：“灵脉修复的书在西阁三层。不过那里的书既无标点，字又密如蚁聚，你看得懂？”他话里没有恶意，只是单纯觉得这看似柔弱的小姑娘，未必能读懂那些晦涩古籍——毕竟上月还有个金丹弟子对着《古脉秘录》愁眉苦脸地说“子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苏清鸢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弟子能看懂！”

李长老挥挥手打发走两个弟子，自己则抱着桃子跟在苏清鸢身后，像个老顽童似的想看看这“无灵根”的丫头究竟要做什么。

一进西阁三层，李长老就愣住了。苏清鸢拿起一本比砖头还厚的《灵脉考异》，手指翻飞如蝶，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放回书架，接着又取下另一本。全程行云流水，甚至在放回时轻声自语：

“这页记载的引灵术有误，与《玄脉经》中‘引气需顺经脉而非逆冲’的说法相悖。”

李长老嘴里的桃核“啪嗒”掉在地上，滚了三圈才停住。他活了两百多年，见过过目不忘的天才，却从未见过翻书如翻画本，还能精准挑出错处的！他急忙凑上前，指着一本连他都需查阅注解的《古脉秘录》问道：

“你可记得这本书第三十七页的内容？”

苏清鸢不假思索：“第三十七页记载的是残脉续接术，需以百年雪莲为引，配合聚灵阵顺时针运转。但若灵脉断裂超过三年，此术非但无效，还会因灵气逆行伤及心脉。”她顿了顿，补充道，“书页左下角还有个墨点，似是不慎滴落的。”

李长老急忙抽出古籍翻到第三十七页，竟一字不差！连那米粒大的墨点都分毫不差！他惊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一把抓住苏清鸢的手腕，声音发颤：

“你......你这记性是怎么长的？比我那能存千卷书的玉瞳简还要厉害！”

苏清鸢被他抓得微痛，轻声解释：“弟子自幼便能过目不忘。以前在家时，连娘亲的账册看一遍都能背诵。”

李长老连拍大腿，震得地板嗡嗡作响：“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后，他突然想起什么，摸出怀里剩下的半个桃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递过去，“你......吃桃不？甜得很，今早刚从后院摘的，还带着露水呢。”

苏清鸢看着长老递来的、还沾着桃毛的果子，忍不住笑了——这位看似严肃的长老，竟比门口那两个弟子亲切得多，连分享桃子都像个怕被拒绝的孩子。她接过桃子轻咬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口中漾开，方才的委屈顿时消散大半。

李长老看着她吃桃的模样，眼中精光一闪，心中已有计较：这丫头虽灵脉受损，但有过目不忘之能，若是好生教导，未必不能成大器——藏书阁中那么多孤本，正缺个能快速记诵、还能辨错之人！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从明日起，你每日来藏书阁，老夫教你辨书识典，顺便......帮你找寻恢复灵脉之法。”

苏清鸢咬桃的动作一顿，抬头望向李长老，眼中瞬间亮如星辰：“当真？”

“自然当真！”李长老挺直腰板，又悄悄将地上的桃核踢到柱后，“不过......你得帮老夫个忙。

“长老请讲！弟子定当尽力！”

李长老指向角落那堆比人还高的古籍：“这些是从旧观收来的孤本，纸张都快脆了，尚未整理。你帮我把其中的修炼功法抄录下来，顺便挑出错处......”见苏清鸢面露迟疑，他又补充道，“抄书时，老夫会为你讲解灵脉知识，绝不耽误你寻找恢复之法。而且......后院的甜桃，管够！”

苏清鸢望着那堆古籍，又看向李长老眼中藏不住的期待，展颜一笑：“弟子愿意！”

晨光透过花窗，洒在一老一少身上，映亮摊开的书卷。谁也没注意到，窗外廊下，方才刁难苏清鸢的两个弟子正目瞪口呆地站着——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被视作“废物”的苏清鸢，竟能让向来孤僻、连宗主借书都要看心情的李长老主动收徒，甚至不惜用后院的“宝贝桃”作饵！

而此刻，远在青云宗千里之外的一处秘境中，几个黑袍人正围着一面水镜低声交谈：

“感应到了......苏家血脉的波动。”

“务必在月圆前找到她，主上已经等得太久......”

风过林梢，带来山雨欲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