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的歌 第143章 黯月娘娘（1）

循声望去，阴风绝煞已成罡风，令张岩看不清虚实，只可隐约窥见隐约有伟岸身影驾驭其中，落于其中一座镇墓兽巨雕之上。有些好听的声音穿透阴风障壁，是个女声，有些好听：“既见本神，为何不拜，岂不知无死界是我的”地……”语气淡漠，尽显神明之姿，令张岩忍不住在心中琢磨这位娘娘的样子，是什么性子……

忽的，顶上传来一声：“哎哟！”，就见“娘娘”身影从阴风绝煞中脱出，噗地一声落到了张岩跟前，张岩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嘴角忍不住抽搐，腹诽道：“真……真是个，别具一格的亮相方式”先前想要顶礼膜拜的那种敬畏心思早不知消散到哪里去了。

罡风散去，张岩这才看清这位“娘娘”的样貌来，虽已有准备，可这位“娘娘”，着实……着实有些不同寻常。只因这位娘娘非人相，阴风绝煞遮蔽下亦非伟岸身影，反而是个不盈一丈，体小身短的家伙。

短手短足，顶被白毛，发藏圆耳，脸似婴孩，稚气未蜕，颊有须痕，缀饰两腮，身后细尾，于地拖垂。不见威严，止有可爱一词可以形容。“鼠娘”一词不自觉从脑海中冒出，张岩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

“鼠娘”张黄中见罡风散去，竟被张岩瞧见本相，立时露出凶狠表情，张牙舞爪道：“凡人，见了本神当顶礼膜拜，妾司御无死界，不介意封你个神威大将军做做”。“鼠娘”凶狠之相落入张岩眼中只剩“奶凶”一词，本就笑意难忍的张岩再也控制不住，失态地笑出声来，仿佛遍历死生才来到此界的另有其人。

瞧见张岩欢笑，“鼠娘”难持威严，往日种种委屈涌上心头，竟在张岩面前抱膝抽泣起来，只听其抱怨道：“我也不愿这样，我本是天地间一锦毛白鼠，历九生九死劫做了杳冥路上掌灯侍，回神已渡九万枉死魂，终于做了一方秽土之郡主……”张岩暗自心惊，没想到眼前这位“娘娘”并非天神神明相，最终却能司掌一界，虽看起来人畜无害，却也当真是了不得了。

无死界存乎杳冥之下，属天地之构，却在寻常天地之外。若说杳冥已是天地之底层，那无死界便是底层之壳，是地之界的最后一道屏障，有提防生魂偷渡天地、恶客自乱流来之功。却也因此，五行轮转不经无死界，沧海桑田不纳无死界，古往今来，无死界仅是无死界，只有一轮黯月照长空。

许是找到了倾诉对象，“鼠娘”朦胧泪眼看着张岩，继续哭诉道：“做了秽土郡主后，本以为可纵游四方，不小心落入无死界，此地隐秘之极，寻常人来不得，我便在此安家，不曾想三万年前，不知道哪个该死的家伙，竟立下绝天地通，我就再也回不去了……”张岩不知该如何回应，“我刚在天外天中见过“鼠娘”口中那个该死的家伙”、“我就是你口中该死家伙的后人”却是万万说不得的，是以张岩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那这两座镇墓兽是怎么回事？”

问道自己得意处，“鼠娘”立时恢复神采，说道：“我觉得无死界什么都没有，太无聊了些，便以天机之术做了这两个玩具，只是可惜，无死界连个枉死冤魂都没有，不然我就能将枉死魂魄填入其中，令枉死者重活一世了！在无死界也能有人陪我顽了”

闻言，张岩暗自点头，抱剑端详两座镇墓兽，思忖道：“司掌无死界的“娘娘”虽看起来人畜无害，却驾驭阴风绝煞、参玄机造化，另一位能造化生人的，乃是有三皇之称娲皇，女娲上神，这家伙虽创造不出真正的生灵，却也算是大神通了，由此看来，其一界之主的身份无疑，只是……”想到这里，张岩打断了正兴致盎然地讲解如何用天机之术创造镇墓兽的“鼠娘”，问道：“说起来，你既司掌无死界，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尊名？”

“鼠娘”一愣，短手掐腰，于短尾甩动沙沙声中得意道：“哼哼，妾乃无死界之主，可御世间阴风、妖风与煞气，妾许你尊我为黯月娘娘，只要你陪我顽，便敕你为无死界的神威大将军，如何？”

闻言，张岩立时在心中权衡：“自己想要离开无死界，怎么也要过了此界主人这关。而且，自己对无死界知之甚少，好不容易穿越乱流重回天地，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的好……”忽的，张岩猛然忆起那道助自己突破天地屏障流光，不由疑惑：“那道流光是什么，莫不是灵汐口中那位居于海誓阁的湮天上人？可他为什么要助自己……”未得张岩回应，黯月娘娘急切追问，才将张岩思绪唤回：“我看你已修习了我创造的阴风绝章和枯骨心法，此地阴风绝煞绵绵不绝，你当真是天赐的无死界神威大将军，就来陪我顽嘛~”

张岩将重重困惑压至心底，专心应对起眼前局面：“我不是很想做无死界神威大将军”听到张岩拒绝，黯月娘娘眼神立时暗淡下去，却又听张岩说道：“不过，我能陪你顽，相应地，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张岩已打定主意，先哄好这位神明，然后问出离开无死界的方法：“不知娘娘想玩些什么呢？”

黯月娘娘思索片刻，环顾四周，空无一物，忽复雀跃，当是想到了主意，指着同期黢黑的镇墓兽阴蚀说道：“无死界东西八万里，南北八万里，从阴蚀脚下出发，沿无死界边缘驾驭妖风，先摸到阳灼顶上犄角者为胜。驾驭妖风乃阴风绝章入之技，最是简单，此地阴风绝煞绵绵不绝，纵你我全力席卷造作也是足够，省得你输了以后怪妾以大欺小”

娘娘之言令张岩一愣，心中一叹。先前修习阴风绝章与枯骨心法时，见其中招式以拘魂夺魄为多，认作歪门邪道，非到万不得已不耻一用。却是没想到驾驭妖风的入门技法还有这般用途，踏绝煞之云，乘阴绝之风，不就是腾云驾雾了吗？若是早想到如此用法，哪里还须身法赶路，不知能节省多少力气在赶路上。倒底还是受了“阴煞之术俱是邪术”的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