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玄身化长虹,风驰电掣,将北国的崇山峻岭迅速抛在身后。元婴期的修为全力催动,配合精妙遁术,速度远超任何世俗交通工具。他并未选择直线飞往上海,而是有意绕行,途经几处名山大川,神识微扫,感知着华夏大地龙脉的细微变化以及各地修真势力的气息。
情况不容乐观。与辽东边境的宁静相比,越是靠近中原和江南核心区域,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混乱气息便越是明显。龙脉之气虽依旧磅礴,却隐隐透出一种沉滞与躁动交织的异样感,仿佛沉睡的巨龙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又似在噩梦中挣扎。一些灵山大川之中,修真门派的山门禁制明显加强,气息内敛,透着一股戒备与观望。而某些水陆要冲、繁华城镇附近,则能察觉到一些或明或暗的、带着东瀛特有阴冷气息或西洋异种能量波动的窥探目光。显然,东瀛方面在正面受挫后,加大了渗透、分化与情报搜集的力度。
“树欲静而风不止。”陆清玄心中冷然。东瀛亡我之心不死,手段愈发阴险。护道盟的成立,只是第一步,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数日后,黄昏时分,繁华喧嚣的上海滩已然在望。黄浦江上千帆竞渡,外滩万国建筑华灯初上,勾勒出这东方魔都迷离而脆弱的轮廓。与离开时相比,这座城市表面的繁华依旧,但在陆清玄的感知中,那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更加汹涌。数道强大的神识若有若无地扫过天空,既有龙虎山、茅山等护道盟势力的警戒,也夹杂着几股充满敌意与审视的异种能量,来自租界方向以及……某些华界内部的阴暗角落。
陆清玄悄然收敛气息,将修为压制在金丹初期左右,身形如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飘落在法租界亚尔培路苏公馆的后花园中。他刚落脚,一道身影便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正是管家祥叔。
“陆先生!您终于回来了!”祥叔脸上满是激动与如释重负,深深一躬,“大小姐一直在等您!请随老奴来,公馆内外皆有阵法,安全无虞。”
陆清玄微微颔首,随祥叔快步走入公馆主体建筑。与往日相比,公馆内部的明哨暗岗明显增多,且皆换上了修为精深的苏家心腹弟子,各处还隐藏着更加精妙的防护与预警阵法,气氛凝重。
书房内,苏晚晴早已等候多时。她穿着一身利落的墨绿色劲装,未施粉黛,容颜清减了几分,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但一双美眸却亮得惊人,看到陆清玄安然归来,瞬间迸发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与光彩。
“陆道友!”她快步上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一路辛苦了!”
“苏小姐,久等了。”陆清玄拱手一礼,目光扫过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和地图,可见他离开这段时日,苏晚晴承担了多大的压力。
两人落座,侍女奉上香茗后悄然退下,祥叔亲自守在门外。
“道友,东瀛之行……”苏晚晴迫不及待地开口,美眸中充满了探询与担忧。吴淞口之战后陆清玄孤身东渡,期间万里传讯符又被干扰,她虽对陆清玄的实力有信心,但东瀛毕竟是龙潭虎穴,岂能不忧?
陆清玄神色平静,将东瀛之行的经历,从潜入、识破徐岱岩、夜探东和禅寺、遭遇安倍晴明、月圆之战、重创芦屋道满、黄泉入口夺宝,再到海上遇袭、归途拦截,直至辽东斩妖,除了关于洛书残甲核心隐秘略作修饰,其余关键信息,皆娓娓道来。他语气平淡,但其中蕴含的惊心动魄、步步杀机,让苏晚晴听得心潮起伏,时而紧张握拳,时而愤然作色,时而拍案叫好!
当听到陆清玄在出云大社力挽狂澜,击退芦屋道满,甚至疑似夺走了东瀛镇压黄泉的宝物时,苏晚晴激动得站起身来,美眸异彩连连:“好!太好了!道友此举,不仅粉碎了东瀛人的阴谋,更是大涨我华夏志气!看那些首鼠两端之辈,还有何话说!”
而当听到东瀛方面不仅派出“深渊之眼”、“鬼影”小队追杀,甚至动用附魔导弹,以及利用妖物在华夏境内收集邪恶祭品时,她的脸色又变得无比凝重:“果然!他们贼心不死,手段愈发卑劣!道友在辽东遇到的事,并非孤例!近月以来,江南、华中、乃至西南地区,都陆续有类似上报!或是妖物作乱,或是邪修害人,背后似乎都有东瀛邪术的影子!他们这是在试探,也是在积蓄力量!”
“不仅如此。”苏晚晴走到巨大的华夏地图前,指着几个点,“根据我们多方查证,北洋政府内部,以财政总长周文渊、江东督军孙传芳为首的一些人,与东瀛商人乃至浪人组织往来密切,对我护道盟多有掣肘,甚至暗中打压。租界当局,特别是工部局,态度暧昧,似乎在东瀛和英美之间摇摆。更麻烦的是,我们怀疑……护道盟内部,也可能有被东瀛收买或蛊惑的叛徒!”
她指向地图上金陵、姑苏等地的几个标记:“几次针对东瀛据点的清剿行动,都莫名其妙走漏了风声,导致功败垂成。龙虎山张天师和茅山葛真人也在暗中排查,但此人隐藏极深,一时难以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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