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曦玥再次睁开眼就发现她已经换好了衣服,她衣服交领处绣着缠枝莲,花瓣层层叠叠,针脚细得几乎看不见;最巧的是裙摆下摆,藏着三两只银线绣的玉兔,有的举着药杵捣药,有的蹲在桂树下抬头望月,此刻随着她撑着锦被起身的动作,银线沾了月光,竟像活了似的,在裙摆上轻轻晃荡,漾开细碎的光。
“醒了?”
门口传来的声音熟悉得让人心安,苏曦玥转头,目光刚触到那道身影,便忍不住弯了眼——是星辰。
他没穿平日里常穿的休闲卫衣,上身换了件月白色交领短衫,领口与袖口滚着一圈细如发丝的银云纹,风一吹,云纹便跟着衣料轻轻起伏,像真的有云在肩头流动。
下身是同色的束脚裤,裤脚缝着三颗雪白的兔毛球,毛茸茸的,他走动时,毛球便蹭着青石板地面,轻轻晃悠。最惹眼的是他头顶那对玉兔发箍:长长的白色兔耳立在墨黑的发间,耳尖晕着一抹浅粉,连他垂眸看她时,耳尖都会跟着轻轻颤动,把他原本偏清冷的眉眼,衬得添了几分软乎乎的乖巧,像只刚被顺了毛的玉兔。
“星星你……”苏曦玥忍不住笑出声,赤着脚踩在铺了绒毯的地上,几步跑到他面前,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兔耳——触感软乎乎的,和她想象中一样。“这玉兔造型,是偷偷准备了多久?”
星辰耳尖悄悄泛了点红,却没躲开她的触碰,反而伸手牵住她的手腕。他的指尖带着点微凉,顺着她汉服的袖口往上滑,触到那片细腻的缎面时,动作放得极轻,像是怕碰坏了什么珍宝。
“前几天见你翻汉服的照片,就想着中秋该配个应景的。”他轻声说,目光落在她裙摆的玉兔纹样上,眼里藏着笑意,“查了资料,中秋玉兔配嫦娥,很衬。”
他顿了顿,偏头看向她,黑眸里映着窗棂外的月光,亮得惊人:“不过你不是嫦娥,是我的月亮。”
苏曦玥的脸颊瞬间像被月光烘热,连耳尖都烧了起来。她任由他牵着,指尖轻轻回握,跟着他往门外走。
跨出院子门槛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睁大了眼——这里早已不是基地的金属长廊,而是一条被红灯笼缀满的长巷。
青石板路被月光浸得发亮,像铺了层碎银;两侧的铺子挂着木质幌子,“桂花糕”“现做月饼”的字迹在灯笼光下泛着暖红;卖花灯的摊子前围满了人,巴掌大的兔子灯提着长绳晃悠,莲花灯的灯影落在地上,像朵盛开的花;小贩的吆喝、游人的笑声、孩童追跑的嬉闹声混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竟真像穿越回了古代的中秋夜。
“巷尾有猜字谜赢花灯的活动,”星辰握紧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想不想去赢盏最大的走马灯?”
苏曦玥用力点头,两人牵着手往巷尾走。沿途的红灯笼把彼此的影子拉得很长,星辰头上的兔耳时不时被风吹得晃一下,软乎乎的耳尖扫过他的脸颊,引得他轻轻偏头。旁边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拽着妈妈的衣角,指着他小声说:“妈妈你看,是玉兔哥哥!”
星辰听见了,却不恼,反而停下脚步,对着小姑娘弯了弯眼,还轻轻晃了晃头顶的兔耳。他这一动苏曦玥就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兔耳朵,星辰睁着一双萌兔眼睛,无辜的看着她,还歪了歪头。苏曦玥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然后快速的往前走去。
巷尾的空地上,几张长桌拼在一起,上面挂满了写着字谜的红纸条,风一吹,纸条哗啦啦响,像串起的红铃铛。
桌后坐着位穿青布长衫的老者,手里摇着竹骨蒲扇,面前摆着一排花灯:最小的兔子灯只有巴掌大,灯面画着玉兔捣药;中等的莲花灯花瓣层层叠叠,灯芯点着小蜡烛,亮得温柔;最大的是盏走马灯,足有半人高,灯面上画着“嫦娥奔月”的图样,嫦娥的衣袂飘带、玉兔的绒毛都画得细致,一转动,灯影便在地上晃悠,洒下细碎的光。
“两位小情侣,来猜谜?”老者见他们过来,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纸条,蒲扇指了指那盏走马灯,“猜中三个,这最大的灯就归你们。”
星辰挑了张离他最近的纸条,指尖捏着纸条边缘,念出声:“‘明月几时有’,打一电脑名词。”他转头看向苏曦玥,眼里带着点探寻的笑意,“你平时总摆弄这些,有头绪吗?”
苏曦玥歪着头,指尖轻轻敲了敲下巴。“明月几时有”——这句词是问月亮什么时候圆,“圆”像什么?像电脑里的光盘。她眼睛一亮,凑到星辰耳边:“是‘光盘’!‘盘’对应圆月,‘光’是月光,合起来就是光盘!”
老者笑着点头,从桌下拿出一盏小巧的兔子灯,递到苏曦玥手里:“姑娘猜对了,这盏灯先拿着。”
星辰接过兔子灯,顺手塞到苏曦玥怀里,又拿起一张纸条,念道:“‘中秋佳节大团圆’,打一电影名。”
这次苏曦玥几乎没犹豫,脱口而出:“《全家福》!中秋讲究团圆,可不就是全家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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