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宋献策的声音透着一股罕见的紧绷,将帅府内的平静撕开一道口子。他递上的那份薄薄的报告,却有千钧之重。
陈海接过,目光迅速扫过,眉头越锁越紧。
急症、高热、吐泻、速死。
短短几个词,勾勒出的景象足以让任何一个古代城市的管理者魂飞魄散。
“军中派去处置的两个弟兄,也倒下了。”宋献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什么看不见的恶魔,“徐姑娘派人初步看过,说是烈性痢疾,怕是……会传人。”
瘟疫。
这两个字像阴云,瞬间笼罩在刚刚被拿下的济南府上空。军心、民心,在这东西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一旦失控,别说东出山东,这支军队能不能完整地走出济南城都是个问题。
“封锁。”
陈海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冷静得像一块冰。他站起身,没有丝毫犹豫,一连串命令脱口而出。
“立刻封锁所有出现病患的坊区,许进不许出!所有人员就地隔离!命赵老四的骑兵巡查,敢有冲击封锁线者,杀无赦!”
“通知行政院,立刻张贴安民告示,说明情况,不要引起恐慌。”
“把这些事交给徐秋菱吧,她对这个比我们更有经验了。”陈海得知不是那场大鼠疫后,松了一口气。
命令如流水般下达,徐秋菱此次前来,是作为野战军医院的院长,专门处理各类医疗问题。
而且,还带来大量药物和军医院的相关人才。
所以,原本因瘟疫而可能陷入混乱的权力中枢,在军医院的处理下,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宋献策对此也是十分有经验了。
新安大学那群初出茅庐的实习生们,在他的调度下,迅速奔赴各个街区。
他们不再是纸上谈兵的学子,而是化身防疫的战士。
隔离区被迅速建立,一道道洒满石灰的白线,隔开了生与死的界限。
身穿简易防护服、戴着口罩的行政人员,挨家挨户地分发汤药和干净的饮水,同时用稀释后的酒精对街道进行喷洒消毒。
城南的野战医院里,徐秋菱按照自己的经验,正在检查几例刚刚确诊的病例。
其中一名主管医生向其汇报,“院长,这两位就是刚刚送进来的,服过药后仅仅一个时辰,两个原本高烧不退、几近脱水的士兵,体温竟开始缓缓下降,上吐下泻的症状也明显减轻。目前服过药以后状态已经在转好。”
徐秋菱点点头,随机吩咐:“状态转好是好现象,但还要继续观察几天……”
当城中百姓看到,那些传说中得了必死之症的人,在喝了军医院的药后居然奇迹般地好转,所有的疑惧都化作了敬畏和感激。
三天后,济南城再无新增病例。
一场足以摧毁一座大城的瘟疫,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经此一役,陈海在济南府的民心,前所未有的稳固。
百姓们甚至私下里为他立起了长生牌位,称他为救苦救难的活神仙。
济南府的安稳,让东出的道路一片坦途。
然而,当大军兵临东昌府时,却吃了个闭门羹。
东昌府守将自恃城高池深,手下兵马也算精锐,加之他认为陈海军初定济南,根基不稳,绝不敢冒着巨大伤亡强攻坚城,因此拒绝了招降。
他想待价而沽,看看李自成和陈海,谁能给出更高的价码。
“敬酒不吃吃罚酒。”帅帐内,罗虎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乱跳,“主公,末将愿为先锋,三日之内,必将那厮的狗头提来见您!”
“杀鸡焉用牛刀。”陈海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咱们的弟兄,命金贵着呢。这次,不用他们爬城墙了。”
他看向一旁的周平,“神雷炮都准备好了吗?”
周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用力点头:“回主公,十二门神雷炮已全部就位,随时可以开火!”
次日清晨,薄雾尚未散尽。
东昌府的城墙上,守军们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他们看见城外一里多地的地方,陈海军正在不紧不慢地构筑阵地,推出一门门造型古怪的火炮。
“哈哈,离着那么远,他们是想拿炮仗吓唬咱们吗?”一个守城的小头目嘲笑道。
他身边的老兵也捻着胡须,一脸不屑:“看那炮管又细又长,怕不是一开炮自己就先炸了膛。这帮流寇,懂个屁的炮!”
城楼上的守将,也端着茶杯,好整以暇地准备看一场笑话。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
“轰!”
一声与以往所有炮声都截然不同的巨响传来,尖锐而沉闷。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整个城楼猛地一震,头顶的瓦片“哗啦啦”掉了一地。
他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城楼正中的牌匾,被炸得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这怎么可能?!
三里!足足三里远的距离!这是什么妖术?
不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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