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整。
66号别墅顶层主卧,巨大的落地窗外,晨曦正小心翼翼地晕染着这座冰冷都市的天际线,将灰蓝色的天空涂抹上几缕浅淡的金红。光线透过昂贵的防紫外线玻璃,被过滤得柔和而洁净,如同舞台的追光灯,精准地打在卧室中央那张尺寸惊人、如同艺术品的悬浮床上。
苏清璇的生物钟如同精密的瑞士机械表,准时唤醒了她。或者说,是唤醒了她对身体的“主控权”。
意识如同从深海缓慢上浮的潜水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残留的羞愤——昨晚健身房那场惊天动地的“马步社死”以及随后与杨大发那蛮牛灵魂在意识空间里展开的、持续到后半夜的拉锯战,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精神力量。最终,在协议“晚上八点至次日八点归杨大发”的铁律和对方那锲而不舍、近乎无赖的纠缠下,她不得不退让,眼睁睁看着“自己”在健身房里,穿着那套已经撕裂的高定套裙(!),笨拙地尝试那些冰冷的铁疙瘩(杨大发称之为“练臂力”),对着镜子比划一些极其可笑、毫无美感的拳脚动作,口中念念有词,全是些她听不懂的粗鄙口诀。
那画面,光是回忆就让她灵魂深处涌起一阵阵强烈的羞耻和眩晕。
此刻,当意识重新完全掌控这具身体,感受到身下顶级埃及棉床单的丝滑触感,以及清晨特有的、带着点微凉的清新空气,苏清璇才觉得自己终于重新呼吸到了“正常”的空气。她需要立刻、马上,用一场仪式感十足、能够彻底洗刷掉昨晚所有污秽记忆的清晨流程,来重建自己对身体的绝对主权和对生活的掌控感。
第一步:沐浴。
巨大的步入式恒温淋浴间,水流如同温润的瀑布倾泻而下,冲刷着皮肤。苏清璇闭着眼,感受着水流抚过每一寸肌肤,带走疲惫,也试图冲刷掉那挥之不去的、被另一个灵魂强行“共享”的异样感。她使用着散发着清冷雪松香气的顶级沐浴露,动作一丝不苟,从发梢到指尖,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净化仪式。这是只属于她的、绝对私密的领域,不容任何窥探和亵渎。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自我净化的宁静中时,意识深处那个沉寂了半夜的角落,传来一丝细微的、带着点刚睡醒的懵懂和好奇的波动。
杨大发的意识,像一头冬眠被打扰的熊,在清晨的光线(或者说,是苏清璇意识清醒带来的“光亮”)刺激下,慢悠悠地“翻了个身”,醒了。
“嗯…天亮了?” 一个含混的、带着浓重鼻音的意识碎片飘了过来,带着点刚睡醒的茫然,“这水…还挺暖和…比山里的寒潭舒服多了…”
苏清璇的动作猛地一僵!如同被冰冷的针扎了一下,那份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宁静感瞬间碎裂。她立刻在意识里筑起一道冰冷的高墙,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闭嘴!屏蔽感官!不准感知!不准思考!立刻!这是协议附加条款!”
“切!小气!” 杨大发不满地嘟囔了一声,但或许是昨晚“练功”(折腾)得太累,也或许是暂时对“洗澡”这种“娘们唧唧”的活动缺乏兴趣,他倒是很配合地收敛了感知,意识重新沉入一种模糊的、类似打盹的半休眠状态,只是偶尔飘过一丝“这香味…还挺好闻…”的杂念。
苏清璇紧绷的神经这才微微放松,但沐浴带来的愉悦感已经大打折扣。她加快了速度,仿佛急于逃离一个潜在的污染源。
裹上柔软如云、吸水性极佳的顶级浴袍,苏清璇赤着脚,踩在温热的、嵌着地暖系统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上,走向那面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巨大衣柜。这才是她重建秩序感的核心环节——着装。
衣柜感应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了内部如同奢侈品陈列馆般的景象。灯光柔和而精准地打在每一件衣物上。左边是悬挂整齐、按色系和场合精心排列的高定套装、礼服裙;右边则是同样分门别类、叠放得一丝不苟的羊绒衫、真丝衬衫;而正中间最核心的区域,是几个半透明的、如同艺术装置般的抽屉——那里存放着她的贴身衣物。
苏清璇的目光,习惯性地、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冷静,落在了其中一个抽屉上。她需要挑选今天的第一层“战甲”。
就在这时,那个半休眠状态的意识,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猛地又活跃了起来!杨大发的好奇心,被那打开抽屉的动作瞬间点燃了。
“嗯?这又是啥玩意儿?” 他的意识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和探索欲,毫无顾忌地“望”了过来。当看清抽屉里那些精致、轻薄、蕾丝缠绕、色彩柔和或大胆的“小布片”时,杨大发彻底醒了!他那属于武道盟主和底层男性的思维,根本无法理解眼前这些物件的存在意义和构造逻辑。
“嚯!” 一声惊叹在意识空间炸开,充满了直白的惊奇和……不解?“这…这些是啥?肚兜不像肚兜,亵衣不像亵衣?花花绿绿的,还带这么多绳子?这么点布料,够干啥的?” 他像发现了新大陆的原始人,意识“探头探脑”,充满了十万个为什么,“这玩意儿…是穿身上的?能挡风?能保暖?看着就不结实!打架的时候一扯不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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