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逝。自从经历了殡仪馆的惊魂夜,以及那晚露台上关于“思维场谐振”的意外发现和被迫达成的“协同修炼”协议后,苏清璇和杨大发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缓和。谈不上融洽,但至少不再是纯粹的互相厌弃,更像是一种…在巨大麻烦和共同目标(夺回肉身、对付周永昌)驱使下,被迫形成的、带着刺的共生默契。
一个意想不到的变化是,苏清璇开始喜欢在忙碌一天后,独自(或者说,与体内的室友一起)步行一段路回家。也许是被杨大发那套“生命在于运动”、“武者当与天地交感”的理论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也许,只是这具身体在杨大发日复一日的“督促”(其实是强行占用时间锻炼)下,确实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让她开始享受这种纯粹的、脚踏实地的感觉。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给钢筋水泥的丛林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苏清璇(身体主导权在她,杨大发在脑内“值班”)如同往常一样,离开了苏氏集团那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拒绝了司机,踩着那双价值不菲却意外舒适的低跟皮鞋,沿着繁华街道旁相对清净的人行道,向别墅方向走去。
当然,这“喜欢”背后,至少有一半功劳得算在杨大发头上。自从接管了这具身体,杨大发就以“练功基础在于强健体魄”、“走路也是修行”、“呼吸吐纳融入日常”等冠冕堂皇的理由,天天在脑内督促苏清璇放弃豪车接送,用双脚丈量从公司到别墅的那段不算短的距离。
起初苏清璇嗤之以鼻,但架不住杨大发的软磨硬泡(主要是脑内噪音轰炸),加上她自己也隐隐感觉到,这种规律的、带着某种“观察”意味的步行,似乎能让她纷繁的商业思维沉淀下来,甚至…有助于维持那种“理性场”的稳定?于是,步行下班,渐渐成了习惯。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给冰冷的钢铁森林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苏清璇如同往常一样,走出了苏氏集团那气势恢宏的玻璃幕墙大厦。她换下了束缚的高跟鞋,穿着一双低调舒适的平底软皮鞋(杨大发的强烈要求),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羊绒大衣包裹着修长的身形,步履从容而稳定。
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汽车的鸣笛、路人的谈笑、街边店铺的音乐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充满生机的白噪音背景。苏清璇习惯性地微微放空一部分意识,让属于总裁的精密思维暂时收敛,进入一种类似“待机”的放松状态。这种状态下,她的大脑依旧高效运转,处理着潜意识里的信息,却不会像深度“冥想”那样产生强烈的对外“思维场”,避免了不必要的灵气扰动(杨大发的强烈抗议后达成的妥协)。
杨大发在脑内倒是很享受这种“放风”时刻。他像个好奇宝宝(或者说猥琐大叔),透过苏清璇的眼睛,兴致勃勃地“欣赏”着街景:看步履匆匆的上班族,看橱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重点点评女性内衣店模特),看路边热气腾腾的小吃摊(意念疯狂流口水但被苏清璇无情镇压)…
“啧,这家的烤红薯闻着真香!苏总,要不咱…”杨大发的意念刚冒头。
“闭嘴。”苏清璇冰冷的意念瞬间将其掐灭,“保持安静。还有,收回你黏在对面奶茶店小妹腿上的目光。”
“靠!欣赏美好事物也有错?”杨大发不服,“老子这是在帮你提升审美!再说了,走路不看路看啥?看你这张冷脸吗?”
“看路。”苏清璇言简意赅。
两人正进行着毫无营养的日常拌嘴,苏清璇的脚步正经过一个相对拥挤的地铁出口附近。人流在这里汇聚又散开,显得有些嘈杂。
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一个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为了抢一个即将变红的绿灯,猛地加速!或许是太过焦急,或许是路面有颗小石子,车轮突然打滑失控!那辆载着沉重保温箱的电动车,如同脱缰的野马,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头一歪,带着巨大的惯性,直愣愣地朝着人行道上的苏清璇猛冲过来!带着一股狂暴的冲势,完全偏离了路线,直直地朝着人行道上的人群——确切地说,是朝着正低头(意念层面在和杨大发吵架)的苏清璇——猛冲过来!
速度极快!距离极近!最多不过三、四米!
“呜——!”电动车的破空声和骑手惊恐的尖叫同时响起!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惊恐的呼喊!有人试图躲避,有人吓得僵在原地!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巨手,瞬间攫住了苏清璇的心脏!
她的大脑在极度惊恐下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理性的判断!身体的肌肉瞬间绷紧,瞳孔因恐惧而急剧收缩!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她能清晰地看到那失控电动车狰狞的车头、骑手扭曲惊恐的脸庞、以及…那近在咫尺、避无可避的钢铁撞击轨迹!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苏清璇的瞳孔骤然收缩!大脑在极致的危险下几乎一片空白!她那引以为傲的冷静和计算力,在这电光火石间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判断!身体的本能反应是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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