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中,王府后院的演武场上已经响起了整齐的呼喝声。沈清辞一身素白劲装,手持木剑,正在指导几个半大的孩子练习基础剑式。这些孩子中,有镇国公府的子侄,也有几位忠诚部将的子弟。
“手腕要稳,出剑如风。”沈清辞轻轻调整一个男孩的姿势,“瑾瑜,记住这一招的要领了吗?”
十岁的沈瑾瑜是二叔的嫡子,前世因家族败落而被迫从军,最终战死沙场。这一世,沈清辞早早将他接到身边亲自教导。
“记住了,姑姑。”沈瑾瑜认真地点头,又一板一眼地练习起来。
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面孔,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前世镇国公府的败落,固然有外敌陷害的缘故,但家族内部人才凋零也是不争的事实。这一世,她不仅要守住家业,更要为家族培养出能够延续荣耀的下一代。
“王妃,该用早膳了。”侍女轻声提醒。
沈清辞点点头,示意孩子们休息。一行人往膳厅走去时,她特意叫住了沈瑾瑜和另一个女孩——林将军的独女林雪茹。
“今日的功课做得如何?”她边走边问。
林雪茹抢先答道:“《孙子兵法》的谋攻篇已经背熟了,瑾瑜哥哥还给我讲了其中的战例。”
沈瑾瑜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只是粗略讲解,还有许多不解之处。”
沈清辞满意地点头:“午后我会考校你们。记住,兵法不仅要会背,更要懂得灵活运用。”
早膳后,沈清辞来到特意改建的书房。这里与寻常书房不同,除了经史子集,还摆放着沙盘、地图和各种兵器模型。今日她要给这些孩子们上一堂特殊的课。
“都到齐了?”沈清辞环视坐在下方的八个孩子,这些都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好苗子。
孩子们齐声应道:“到齐了,先生。”
这是沈清辞立下的规矩——在学堂上,不论亲疏,只论师生。
“今日我们不讲经史,来讲讲京城的水路布局。”沈清辞展开一幅精细的京城水系图,“谁能告诉我,若是漕运受阻,京城最先受到影响的是什么?”
一个稍大些的少年举手:“是粮食供应。漕运是京城粮草命脉,一旦受阻,粮价必然飞涨。”
“说得不错。”沈清辞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那若是有人想利用这点生事,会从何处下手?”
孩子们陷入沉思。沈瑾瑜忽然道:“可以从转运仓下手。去年江北水患时,就有人故意拖延转运仓的修缮,想借此抬高粮价。”
“很好,你已经懂得联系实际了。”沈清辞眼中闪过欣慰,“那么,若是你们主事,会如何防范?”
林雪茹抢着说:“我会在漕运沿线设置多个备用转运点,这样即使一处受损,也不至于影响全局。”
“还会定期检查漕船,防止有人在船上做手脚。”另一个孩子补充。
沈清辞静静听着,不时点拨几句。这些孩子虽然年纪尚小,但思维之敏捷、考虑之周全,已经远超寻常同龄人。
课至中途,夜君离悄然而至,站在门外静静聆听。直到沈清辞宣布休息,他才缓步走入。
“王爷。”孩子们纷纷行礼,眼中都带着敬畏。
夜君离微微颔首,走到沙盘前:“方才听到你们在讨论漕运安全,可有想到如何应对突发状况?”
沈瑾瑜大胆上前,在沙盘上指点着:“若是突发水患,可以在这里和这里开设临时码头。若是有人破坏,就要加强这些关卡的巡查。”
夜君离认真听着,偶尔提出一两个问题,引导孩子们思考得更深入。沈清辞在一旁看着,心中温暖——前世孤冷寡言的摄政王,这一世竟也会如此耐心地教导孩童。
休息时间结束,夜君离正要离开,沈清辞却叫住了他:“王爷若是不忙,可否给孩子们讲讲边关战事?”
这个请求让夜君离略显意外,但他很快明白了沈清辞的用意——这些孩子将来很可能要肩负守土卫疆之责,提早了解军务大有裨益。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夜君离结合沙盘,详细讲解了北境的地形特点和布防要点。他讲得深入浅出,连最坐不住的孩子都听得聚精会神。
“用兵之道,在于知己知彼。”夜君离最后总结道,“这不仅适用于战场,也适用于朝堂、商界,乃至人生。”
课后,孩子们告退离去,书房内只剩下夫妻二人。
“你把这些孩子教导得很好。”夜君离看着孩子们远去的背影,“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沈清辞轻叹:“前世若是家族中多几个这样的人才,或许就不会...”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夜君离明白她的未尽之语。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这一世,不会了。”
午后,沈清辞在花厅接见了特意从江南请来的几位先生。这些人都是一方大儒,却各有所长——有的精通算术,有的擅长工造,还有的对海外贸易颇有研究。
“请诸位来,是想为这些孩子制定更完善的学习计划。”沈清辞将一份名单递给为首的老先生,“这些都是我家族中最有潜力的晚辈,也是未来支撑门楣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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