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沈清辞站在镜前,由着青黛为她整理衣装。今日是“金缕阁”开张满月的庆功宴,这座专营丝绸与刺绣的铺子,短短一月便跃居京城最赚钱的商铺之一。
“小姐,前院已经来了不少宾客。”青黛为她簪上一支赤金点翠步摇,低声回禀,“连户部尚书大人都亲自来了。”
沈清辞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月白色织金襦裙,外罩一件绯色绣百蝶穿花纹的披风,既不失少女的明媚,又透出几分不容忽视的威仪。
“柳姨娘那边可有动静?”她淡淡问道。
“听说在屋里摔了一套茶具。”青黛抿嘴一笑,“自打小姐查出她挪用公中银子,老爷收回了她的管家权,她便再没出过院子。”
沈清辞唇角微勾。这不过是个开始。
前院早已宾客云集。不仅朝中官员来了大半,连京城各大商号的掌柜也都齐聚于此。谁不知道如今的镇国公府嫡女不仅才名远播,经商手腕更是了得。
“沈小姐。”户部尚书李大人率先迎上来,笑容可掬,“金缕阁一月净利三万两,这等经商之才,便是男子中也属罕见啊!”
“大人过奖了。”沈清辞欠身还礼,“不过是侥幸得了些好绣娘,又承蒙各位大人关照。”
她说话间目光扫过全场,与几位重要宾客一一颔首致意。这些人脉,都是她前世苦心经营、今生巧妙维系所得。如今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
“听说小姐的绣坊专收贫苦女子,教她们手艺,这等善举实在令人敬佩。”一位儒商打扮的中年男子上前搭话。
沈清辞认得这是江南首富周明远,前世曾与萧煜有过勾结,今生却早早被她拉拢。
“周先生谬赞。”沈清辞浅笑,“女子立世不易,能帮一把是一把。”
她说话时,余光瞥见角落里的沈若薇。今日这位庶妹破天荒地出了院子,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裙,低头站在人群外围,仿佛一个不起眼的影子。
沈清辞心中冷笑。越是装作无害,越说明她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宴至中途,沈毅红光满面地宣布:“今日借此良辰,还要告知各位一桩喜事。小女清辞经营的绣坊,昨日刚接了宫中订单,今后宫中嫔妃的常服,皆由金缕阁供应。”
满座哗然。能拿到宫中的订单,意味着金缕阁已成了皇商,这是多少商号求都求不来的荣耀。
在一片贺喜声中,沈清辞从容应对。她很清楚,这订单背后有夜君离的推动,但更重要的是她献上的那批双面绣屏风,确实打动了太后。
“恭喜沈小姐。”一个温润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沈清辞转身,看见苏明远含笑而立。他今日未着官服,一袭青衫更显儒雅。
“苏大人。”沈清辞施礼。
“不必多礼。”苏明远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这是苏某的一点心意,恭贺金缕阁生意兴隆。”
画轴展开,是一幅《金菊满堂图》,笔法精湛,更难得的是画中的菊花竟用了金粉点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好画!”周围宾客纷纷赞叹。
沈清辞却注意到画角的一行小字:“清辞女史雅正”。女史是对才女的尊称,苏明远以此相称,意义非凡。
“大人厚赠,清辞愧不敢当。”她郑重接过画轴,心中明白这份礼物的分量。
“沈小姐当得起。”苏明远意味深长地道,“不过树大招风,还需谨慎。”
沈清辞会意:“多谢大人提醒。”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身着异域服饰的中年男子在仆从的簇拥下大步走进来,手中捧着一个锦盒。
“在下西域商人阿卜杜勒,特来恭贺沈小姐。”男子操着生硬的官话,向沈清辞行礼,“这是我们西域最好的夜明珠,聊表心意。”
锦盒打开,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引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等珍品,便是皇宫中也难得一见。
沈清辞心中警铃大作。她与这西域商人素无往来,这份重礼来得蹊跷。
“阁下厚礼,清辞心领了。”她不动声色地推拒,“只是如此贵重之物,实在不敢收受。”
阿卜杜勒却执意要送:“沈小姐不必客气。在下久闻小姐才名,今日特来结交。况且...”他压低了声音,“在下与靖王殿下也有些交情,如今殿下落难,还望小姐念在旧情,在摄政王面前美言几句。”
原来如此。沈清辞眸光一冷。这是要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坐实她与萧煜有旧情的事实。
就在她思索如何应对时,一个冷冽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西域商人阿卜杜勒,三日前私运禁药入京,证据确凿。拿下!”
夜君离身着墨色蟒袍,在侍卫的簇拥下大步走入。他目光如刀,扫过阿卜杜勒瞬间惨白的脸。
“王爷明鉴!小人冤枉!”阿卜杜勒慌忙跪地,“小人是来给沈小姐送礼的...”
“送礼?”夜君离冷笑,“借送礼之名,行构陷之实。你当本王是傻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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