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将摄政王府书房内的烛火衬得黯淡。沈清辞站在窗前,望着庭院中积水映出的破碎天光,指尖无意识地在窗棂上轻叩。
“陈将军应该已经到永盛车马行了。”夜君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清辞没有回头,目光仍盯着窗外:“我担心的不是永盛车马行,而是萧煜在宫中的布置。他既然敢在太后宴会上动手,必定在宫中安插了人手。”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谨言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一份名单:“王爷,沈小姐,这是宫中所有可能与靖王有牵连的人员名单。”
沈清辞接过名单细看,目光凝在一个名字上:“尚衣监的曹公公?此人不是太后身边的人吗?”
“正是。”周谨言神色凝重,“曹公公掌管太后服饰多年,深得信任。若是他在太后的衣物上做手脚...”
“不止如此。”沈清辞指尖点着名单,“御膳房、仪鸾司、甚至金吾卫中都有靖王的人。萧煜这是要把皇宫变成他的狩猎场。”
夜君离眸色转深:“看来,光是换掉金吾卫还不够。”
“王爷,”沈清辞忽然转身,“请立即派人监视这些人的动向,但不要打草惊蛇。我们要在赏菊宴当日,将他们一网打尽。”
就在此时,陈将军浑身湿漉漉地冲进书房,脸色铁青:“王爷,永盛车马行出事了!”
“怎么回事?”夜君离沉声问。
“我们赶到时,车马行已经起火。”陈将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火势极大,等我们扑灭大火,只找到几具烧焦的尸首。那个账房先生...不见了。”
沈清辞心头一沉:“好一招金蝉脱壳。看来萧煜已经察觉了我们的行动。”
“不仅如此,”陈将军从怀中取出一块烧焦的木牌,“这是在火场中找到的,像是北狄人的令牌。”
沈清辞接过木牌细看,上面隐约可见北狄文字:“萧煜这是要嫁祸给北狄,让我们以为永盛车马行是北狄人烧的。”
夜君离冷笑:“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王爷,小姐,”青黛忽然从门外进来,手中捧着一份请柬,“靖王府刚送来的,说是靖王特意为赏菊宴准备的礼服。”
沈清辞与夜君离对视一眼,接过请柬。请柬中夹着一张小笺,上面是萧煜的亲笔:“知卿素爱淡雅,特备月华锦制衣,望赏菊宴上得见卿姿。”
“月华锦...”沈清辞指尖抚过那三个字,忽然笑了,“前世他就是用月华锦制成的衣裙,在上面熏了**香。”
夜君离眼神一凛:“他故技重施?”
“不,”沈清辞摇头,“这一世,他应该知道**香对我无用。这月华锦里,怕是另有玄机。”
她将请柬递给青黛:“去请府中的绣娘来,我要好好看看这件礼服。”
半个时辰后,摄政王府的绣娘捧着靖王府送来的礼服细细查验。那是一件月白色的广袖留仙裙,用银线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在光下流转着淡淡光华。
“小姐,”老绣娘忽然惊呼,“这裙子的内衬有问题!”
沈清辞上前细看,只见裙摆内衬上用极细的丝线绣着北狄文字,若不仔细看,几乎与布料纹理融为一体。
“写的什么?”夜君离问。
沈清辞辨认片刻,脸色骤变:“是北狄的诅咒符文。若我穿着这裙子入宫,符文与北狄国师的摄魂术相互呼应,足以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去神智。”
好狠毒的计策!一旦她在宴会上行为失常,萧煜便可借机发难,指控她被邪术控制,甚至牵连整个镇国公府。
“既然如此,这裙子不能穿。”夜君离果断道。
“不,”沈清辞却笑了,“要穿,而且要风风光光地穿。”
她转向绣娘:“可否在不破坏符文的情况下,改变它的效果?”
老绣娘思索片刻:“老身可以沿着符文再用金线绣一层镇邪的云纹,将诅咒转化为护身符。只是这需要极精细的功夫,至少要一天时间。”
“那就拜托您了。”沈清辞郑重道。
绣娘捧着裙子退下后,夜君离看着沈清辞:“你确定要冒险?”
“这不是冒险,是将计就计。”沈清辞眸光流转,“萧煜以为胜券在握,我们正好给他一个惊喜。”
接下来的两日,京城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暗流涌动。
沈清辞与夜君离分头行动:夜君离暗中调派亲信接管京城防务,沈清辞则通过镇国公府的关系,联络朝中忠直之臣,将萧煜谋逆的证据一一呈上。
赏菊宴前夜,沈清辞正在核对明日的人员布置,青黛匆匆进来:“小姐,二小姐来了。”
沈若薇?她来做什么?
沈清辞略一思忖:“请她进来。”
不过片刻,沈若薇袅袅娜娜地走进来,手中捧着一个锦盒:“姐姐明日要参加太后赏菊宴,妹妹特来送一份贺礼。”
沈清辞不动声色地接过锦盒:“妹妹有心了。”
锦盒中是一对赤金嵌宝的菊花簪,做工精致,显然是费了心思。然而沈清辞一眼就看出,簪子的宝石中暗藏玄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