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尚未完全褪去,镇国公府后院的练武场上已传来剑刃破空之声。
沈清辞一袭素白劲装,手中长剑如游龙般在晨雾中穿梭。重生以来,她每日寅时必在此练剑,风雨无阻。剑锋所过之处,落叶纷飞,每一式都带着前世的决绝与今生的锋芒。
“小姐。”影九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练武场边缘,手中捧着一封密信,“边疆来的消息。”
沈清辞收剑回鞘,额间细密的汗珠在晨曦中泛着微光。她接过密信,迅速扫过上面的内容,眼神逐渐凝重。
“萧煜果然在边境有动作。”她将信纸在掌心揉碎,“以剿匪为名,暗中调兵至雁门关,看来是打算借边境不稳来做文章。”
影九低声道:“据探子回报,靖王与北狄三王子私下有过接触。这次剿匪,缴获的兵器比上报的数量多出三成。”
沈清辞冷笑:“这是要养寇自重了。皇上最忌惮武将私通外敌,他倒是胆子不小。”
回到书房,天光已经大亮。沈清辞换下劲装,着一身淡青常服坐在书案前。案上摊开一张边境舆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方势力的分布。
“小姐,慈幼局那几个孩子昨夜盯梢有了新发现。”青黛端着早膳进来,低声禀报,“永盛车马行昨夜运往城西的货物,最后进了靖王府在郊外的一处别院。”
沈清辞执笔在舆图上标记出一个位置:“看来萧煜是打算在边境制造事端,同时在国内囤积兵器。一旦边境告急,他就能以靖难之名起兵。”
“可要告诉摄政王?”青黛问道。
沈清辞摇头:“王爷自有他的情报网。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萧煜与北狄往来的确凿证据。”
她取出一张信笺,快速写了几行字:“让慈幼局的孩子们重点盯着靖王府与北狄使节的往来。记住,只需记录时间地点,不可靠近。”
青黛领命而去后,沈清辞独自站在舆图前沉思。前世的这个时候,边境确实发生过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当时是夜君离带兵平定。现在看来,那场冲突背后,恐怕少不了萧煜的手笔。
午时刚过,摄政王府派人送来一个锦盒。打开来看,里面是一支做工精巧的玉簪,簪头嵌着一颗罕见的深海珍珠。
“王爷说,三日后太后赏菊宴,请小姐戴这支簪子。”送东西的侍卫恭敬道。
沈清辞拿起玉簪细看,发现簪身可以旋开,内里中空,藏着一卷细小的字条。展开一看,上面是夜君离熟悉的笔迹:“北狄使节三日后抵京,小心。”
她心中一动,将字条在烛火上焚毁。夜君离这是在提醒她,太后的赏菊宴恐怕别有玄机。
“青黛,去查查北狄使节这次入京,都带了哪些人。”
傍晚时分,沈清辞正在核对慈幼局的账目,门外传来通报,说是永盛车马行的赵永盛求见。
“让他进来。”沈清辞放下账册,整了整衣袖。
赵永盛一脸谄媚地进来,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沈小姐,这是车马行新到的一批东海珍珠,特地送来给小姐过目。”
沈清辞淡淡扫了一眼:“赵掌柜有心了。不过这些珍珠成色普通,怕是入不了太后的眼。”
赵永盛脸色微变,强笑道:“小姐说笑了,这只是小人一点心意,与太后无关...”
“是吗?”沈清辞拿起一颗珍珠在指尖把玩,“可我听说,赵掌柜前日刚从东海运回一批上等珍珠,全都送进了靖王府。”
赵永盛额角渗出冷汗:“这...靖王府确实订了一批货...”
“不必紧张。”沈清辞放下珍珠,语气平和,“商人逐利,本也寻常。我只是好奇,赵掌柜既然已经攀上靖王这棵大树,为何还要来讨好我这个即将失势的嫡女?”
“小姐这是哪里话!”赵永盛连忙躬身,“在小人心中,小姐永远是...”
“够了。”沈清辞打断他,“我知道你今日来的目的。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太后的赏菊宴,我自会准时赴约。至于他想要的,让他亲自来取。”
赵永盛脸色煞白,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青黛请了出去。
待人走后,沈清辞对暗处的影九道:“跟着他,看他去见谁。”
夜幕降临,影九带回消息:赵永盛离开镇国公府后,直接去了城西的一处暗窑,与一个北狄商人密会了一个时辰。
“看来萧煜已经等不及了。”沈清辞站在窗前,望着天边渐圆的月亮,“想要在赏菊宴上给我一个下马威。”
三更时分,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院中。夜君离一身夜行衣,面上还带着风尘之色。
“王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沈清辞有些诧异。
“刚收到紧急军报,北狄使节提前入京,明日就能到达。”夜君离解下披风,神色凝重,“萧煜恐怕会在赏菊宴上发难。”
沈清辞为他斟了杯热茶:“王爷可知道,北狄使团里都有谁?”
“北狄三王子亲自带队,还有他们的国师阿尔罕。”夜君离接过茶盏,“这个阿尔罕精通摄魂术,你要特别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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