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重生之平凡的日常 第38章 雷霆一击

决心已定，便再无犹豫。郑旦深知，对付伯嚭这等盘踞朝堂多年、深得君心的老狐狸，必须谋定而后动，一击即中，绝不能给他任何喘息和反扑的机会。她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在发动致命一击前，需要精心布置陷阱，选择最合适的武器和时机。

接连数日，东苑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宁静与祥和。郑旦每日处理宫务，陪伴王子友，偶尔与前来探望的夫差闲话家常，言谈间甚至还会“不经意”地称赞几句伯嚭办事得力，为大王分忧不少。这番姿态，落在某些有心人眼中，更显得这位郑夫人宽厚念旧，并未因身份尊贵而忘却“故人”。

然而，在无人窥见的暗处，一场针对伯嚭的雷霆风暴，正在郑旦的脑海中迅速酝酿成型。她调动了【权谋·中级】的全部智慧，结合【人物关系图谱】提供的信息，对当前的朝局进行着抽丝剥茧般的分析。

夫差雄心勃勃，一心北伐与齐晋争霸，对国内政务，尤其是钱粮筹措，多依赖伯嚭。这是伯嚭圣眷不衰的根本。然而，夫差亦非全然昏聩，他多疑、自负，最恨被人愚弄和背叛，尤其涉及军国大事和王嗣安危。伍子胥虽屡屡顶撞，但其忠心与能力，夫差内心是认可的，只是不喜其方式。伯嚭与伍子胥的政争，夫差乐见其成，以此平衡朝堂。

突破口在哪里？郑旦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贪腐”与“通敌”这两条线上。这是最能触怒夫差，也最能激起伍子胥死谏决心的罪名。

贪腐，动摇国本，尤其在北伐需倾举国之力的关键时刻。通敌（尤其是与越国），更是触及了夫差的逆鳞和伍子胥的毕生执念。

她开始仔细搜刮前世的记忆碎片。那些在她被赐死前后，逐渐浮出水面的、关于伯嚭的桩桩件件恶行……哪些是此刻已经发生，并且能够找到证据的？哪些是足以致命，且无法被伯嚭轻易狡辩脱罪的？

很快，几桩关键罪证在她脑中清晰起来：

其一，去岁修缮姑苏台及水军战船，伯嚭负责督造及钱粮拨付，其间虚报工料，中饱私囊，数额巨大。此事牵连甚广，但有几个关键经手的小吏和工匠，或因分赃不均，或因惧怕事后被灭口，心中早已不满，是可利用的突破口。前世，此事是在数年后才因一次偶然的工程事故被掀开一角。

其二，伯嚭与其族弟，暗中把持吴国与江淮地区的部分盐铁贸易，以次充好，抬高官价，利润惊人，且与地方豪强勾结，形成了一张庞大的利益网。此事隐秘，但若能拿到其族弟府上的核心账册，便是铁证。

其三，也是最为隐秘和致命的一条——伯嚭曾收受越国重贿，在其北上中原诸国为夫差游说、缔结盟约时，暗中为越国传递消息、延缓吴国对越用兵的进程！此事做得极其隐蔽，往来皆用密语和死士，但伯嚭府中一个负责照料其最宠爱外室所养奇鸟的老仆，因其子曾被越国细作误杀，对越人恨之入骨，曾无意中窥见过一次诡异的接触，虽不明就里，却记下了对方一个不易察觉的特征——左手腕内侧有一块火焰状胎记。

这些记忆碎片，在【权谋·中级】技能的梳理下，变得条理清晰，关键的人证、物证线索一一浮现。郑旦不需要自己去搜集这些证据，那太慢，也太容易暴露。她只需要将这些线索，精准地“送”到最能发挥其作用的人手中。

伍子胥，无疑是最佳人选。他正直刚烈，与伯嚭势同水火，手中必然也掌握着伯嚭的一些罪证，只是苦于无法形成致命链，或时机未到。自己送上的这些关键线索，无异于雪中送炭，更能激起他对伯嚭“蠹国害民、勾结敌国”的滔天怒火。

如何传递？绝不能留下任何与自己相关的痕迹。郑旦沉吟片刻，目光落在了系统商城中一个不起眼的物品上——【匿名信函（一次性）】：消耗积分100点，可生成一封无法追溯来源、笔迹模拟特定风格的信函，内容由宿主指定。可选择指定投放地点。

100积分，物超所值。

“兑换【匿名信函（一次性）】，指定投放地点：伍子胥府邸书房。内容如下……”郑旦集中意识，将关于伯嚭贪腐修造、把持盐铁、以及其族弟府中可能藏有核心账册的线索，用最精炼、最客观的文字表述出来，不添加任何个人情绪和指控，只陈述“事实”与“线索”。信末，附上一句：“为国除奸，老相国义不容辞，然伯嚭狡猾，爪牙众多，望谨慎行事，一击必中。”

这封信，将以一个“仰慕伍相国刚正、忧心国事的无名士子”的口吻写出。

接着，她需要将“通敌”这条线，也巧妙地引向伍子胥，并且最好能与西施关联起来，坐实伯嚭与西施勾结，意图不轨。

这需要更精巧的安排。她唤来了绝对心腹、且身手最为敏捷灵活的暗卫首领（这是她成为夫人后，利用职权和系统积分暗中培养的极少数绝对忠诚的力量之一），低声吩咐：

“你想办法，让相国府的人，‘偶然’发现西施宫中那个已被处置的嬷嬷（巫蛊案中那个），其远房侄子近日在姑苏城外与一个手腕有火焰胎记的越地商人秘密接触过。记住，要做得像是伍相国自己的人查案时顺藤摸瓜发现的，痕迹要若隐若现，既不能太明显显得像陷害，又要确保他们最终能注意到那个胎记特征。”

暗卫首领心领神会，躬身领命，无声无息地退入黑暗之中。

做完这一切，郑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等待伍子胥这位刚正不阿的“利剑”，如何利用她提供的“弹药”，向伯嚭发起最后的、也是最猛烈的进攻。

……

相国府，书房。

夜色已深，烛火摇曳。伍子胥并未入睡，他正对着一卷关于北伐粮草调度的竹简凝神思索，眉头紧锁。伯嚭负责的粮秣筹集，进度总是慢半拍，质量也时有参差，让他心中憋着一股火。

就在这时，书房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仿佛是一片落叶被风吹到了窗纸上。

伍子胥警醒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扫向窗口。只见窗棂的缝隙中，不知何时，被人塞入了一卷小小的、裹得紧紧的绢帛。

他心中一动，并未立刻声张，而是缓缓起身，走到窗边，警惕地四下感知，确认并无他人气息后，才小心翼翼地取下那卷绢帛。

回到书案前，就着灯光展开。绢帛上的字迹清瘦有力，是陌生的笔迹。内容更是让他越看越是心惊！

上面详细列举了伯嚭在督造姑苏台和战船时的贪墨手法、大致数额，甚至指出了几个可能知情或保留证据的关键小吏姓名！还提到了伯嚭族弟把持盐铁贸易的据点及其府中可能藏匿的核心账册所在！

这……这些线索，若是真的，无疑是扳倒伯嚭的利器！他多年来也隐约知道伯嚭不干净，却苦于抓不到确凿证据，无法形成有效弹劾。这封匿名信，简直如同天降甘霖！

信末那句“为国除奸，老相国义不容辞，然伯嚭狡猾，爪牙众多，望谨慎行事，一击必中。”更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写信之人，显然深知朝局，也了解他的性情。

是谁？是谁在暗中相助？伍子胥脑海中闪过几个可能的名字，但又一一排除。他摇了摇头，不再纠结于写信人的身份。无论如何，这些线索至关重要，必须立刻核实！

他当即唤来最信任的几名门客和家将，如此这般，秘密吩咐下去，让他们按照信上线索，分头暗中查证，务必拿到真凭实据。

接下来的几日，伍子胥的门人暗中行动，效率极高。果然，顺着信上指引，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那几名对伯嚭心怀不满的小吏，略施手段，便拿到了部分口供和物证。对伯嚭族弟府邸的暗中监视，也确认了核心账册很可能藏于书房密室之中。

而就在他们紧锣密鼓地搜集伯嚭贪腐证据的同时，另一条意外的线索，仿佛“无心插柳”般，撞入了他们的视线。

一名负责追查越国细作的门人，在排查巫蛊案余孽的社会关系时，偶然发现西施宫中那个已死嬷嬷的远房侄子，行踪诡秘。顺藤摸瓜之下，竟发现此人在姑苏城外，与一个形迹可疑的越地商人有过接触！虽然接触短暂，且对方掩饰得很好，但门人眼尖，隐约瞥见那商人抬手时，左手腕内侧似乎有一块……火焰状的胎记！

这个发现，让伍子胥浑身一震！

火焰胎记！这与那封匿名信上提到的、可能与伯嚭接触过的越国细作特征，竟然吻合了！虽然信上说的是伯嚭，而这次发现关联的是西施宫中的旧人，但这其中的联系，细思极恐！

西施已是废人，其宫中旧人为何还要与越国细作接触？这胎记特征，是巧合，还是……伯嚭与西施，甚至与越国，一直都有勾结？！他们还想干什么？联想到郑夫人刚刚诞下王子，地位稳固……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伍子胥心中升起——他们莫非还想对王子不利？！动摇国本？！

新仇旧恨，国本安危，瞬间交织在一起，将伍子胥心中对伯嚭的怒火点燃到了极致！

他不再犹豫，也不再等待更多的证据。手中现有的贪腐罪证，加上这条虽然间接、却极具指向性的“通敌”线索，已然足够！他要用这雷霆万钧之势，在朝堂之上，当着大王和文武百官的面，将这个祸国殃民的奸臣，彻底击垮！

伍子胥连夜奋笔疾书，写就了一道言辞激烈、证据罗列详尽的弹劾奏章。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翌日清晨，吴宫正殿，朝会之上。

当内侍照例询问“有本早奏，无本退朝”时，伍子胥手持玉笏，大步出班，声如洪钟，带着一股决绝的悲愤：

“臣！伍子胥！有本启奏！弹劾太宰伯嚭，十大罪状！”

满殿皆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位白发苍苍却脊梁挺直的老臣身上。

夫差端坐王位，眉头微蹙，显然也有些意外：“哦？伍相国要弹劾伯嚭？所为何事？”

伍子胥毫不畏惧，直视夫差，将手中奏章高高举起，朗声诵读。从贪墨修造公款、把持盐铁牟取暴利，到结党营私、排挤忠良，一条条，一桩桩，证据确凿，言辞犀利。最后，他更是掷地有声地抛出了那条致命的线索：

“陛下！伯嚭此獠，不仅蠹国害民，更可能……包藏祸心，私通敌国！臣查到，其可能与手腕有火焰胎记之越国细作有所勾连，而此特征，竟与近日查获的、与废妃西施宫中旧人秘密接触者相符！伯嚭与西施，内外勾结，其心可诛！臣恳请陛下，明察秋毫，将此等国贼，即刻拿下，严惩不贷！以正朝纲！以安社稷！以护……我大吴国本！”

“国本”二字，他咬得极重，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御座之旁——那里，虽然空置，却象征着未来的储君，王子友！

轰！

这番话，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泼入了冰水，整个朝堂瞬间炸开了锅！贪腐已是重罪，通敌更是十恶不赦！还牵扯到废妃西施，影射威胁王子！

伯嚭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筛糠般抖动，语无伦次地喊道：“陛下！冤枉！臣冤枉啊！是伍子胥污蔑！他血口喷人！陛下明鉴啊！”

然而，伍子胥呈上的证据链条清晰，人证物证俱在，尤其是那条“火焰胎记”的线索，虽然间接，却在夫差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想起郑旦之前收到的有毒香料，想起西施的构陷，如今又牵扯到越国细作和伯嚭……难道，这一切背后，真的有一张针对他、针对吴国、针对他幼子的巨大黑网？！

多疑与愤怒瞬间淹没了夫差的理智！他猛地一拍龙案，站了起来，脸色铁青，指着伯嚭，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渊：

“伯嚭！你……你太让寡人失望了！”

“来人！将伯嚭给寡人拿下！革去所有官职，押入天牢！给寡人彻查！一查到底！”

雷霆之怒，轰然爆发！

侍卫应声而入，毫不留情地将瘫软如泥、涕泪横流的伯嚭拖了下去。

伍子胥手持玉笏，依旧挺立殿中，老泪纵横，却带着一股悲壮的决然。

郑旦在东苑，很快便通过眼线得知了朝堂上发生的一切。

她站在窗前，看着庭院中在冬日阳光下嬉戏的雀鸟，脸上无喜无悲。

雷霆一击，已然落下。

伯嚭，倒了。

接下来，就该轮到那条失去了最大臂助，只能在冷宫中瑟瑟发抖的……毒蛇了。

她的目光，投向听竹小筑的方向，冰冷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