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碧蓝，奥系指挥官 第137章 离别前夕

一觉醒来，边海洁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宿醉的钝痛像潮水般一阵阵涌上来，后脑勺像是被钝器敲过，沉甸甸的闷。

她费力地撑起身子，窗帘没拉严，透进来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喉咙干得发紧，她哑着嗓子咳了两声，接着才想起自己是为什么喝醉的。

“嘶，也不应该啊，我就只喝了一杯来着……”

“我记得我晕过去之前把该说的词都说了，所以妈妈从爷爷那听到了老爸的事了吗？”

边海洁挠着头发，想回想起更多昨晚的细节。但发干的喉咙和昏沉的脑袋阻碍着记忆的上涌，没办法，她只好掀开被子下床，打算先喝点东西清醒一下在仔细想想。

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她下意识打了个颤，找到拖鞋后便走到厨房，倒了杯温水，一口气灌下去大半杯，喉咙里的灼痛感才稍缓。

然后就发觉到了不对：这个围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的人是谁？

“牙膏和水都给你弄好了，在卫生间里，洗漱完就过来吃饭。”

正在做饭的百眼巨人看着刚睡醒的女儿：眼底泛青，嘴唇干裂，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前，整个人透着股被掏空的疲惫，这让她不免有些心疼，于是才轻声开口提醒道。

而脑子还在尝试开机的边海洁闻言，乖乖照做，向着卫生间走去，等到她刷完牙，准备洗脸时，她才反应过来。

刚刚那个在厨房做饭的是我妈？

我妈会做饭？

然后她便回想起了百眼巨人是皇家阵营舰娘这件事，以及她遗传自母亲的厨艺天赋，随即也顾不上洗脸，火急火燎地又跑回了厨房。

然后就看见母亲端着一大碗卖相看上去居然还不错的皮蛋瘦肉粥。

“洗漱完了？这么快！”

“啊，额，其实还没有……”

发现自己白操心了的边海洁悻悻回到卫生间。而等她洗漱完毕回到餐桌旁时，便看见爷爷已经端着一碗盛满的碗，慢慢地喝着粥。

看爷爷的表情，貌似老妈的粥不但没有问题，而且还挺好喝？可老妈不是皇家的舰娘吗？

“这是指挥官以前最爱的粥。”似乎察觉到了女儿的诧异，她用汤勺轻轻搅了搅碗里的粥，米香溢漫出来，混着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那时候想着，能让他喝上一口我做的，就偷偷学着熬。可哪有那么容易啊——”

尾音轻轻拖长，带着点自嘲的笑意：“第一次把米煮成了浆糊，还忘了搁盐，蛋和肉也没切，端出来的完全不能喝；后来切倒是记得切了，就是突发奇想，是不是加其他东西进去会更好吃，然后就像女巫炼药一样炼出来锅不可名状的东西。”

说到这儿，她忽然顿住，睫毛上沾了点水汽：“可他每次都喝得很干净。”

“所以，我想再做一次给他喝。”

边海洁一边听着妈妈讲起她和老爹的过去的狗粮小故事，一边舀起小半碗粥，然后开始用餐。

粥的味道好到让边海洁不由自主地开始感谢老爹的牺牲。她一边喝着粥，一边看着像是沉浸在了过去回忆中的百眼巨人，发觉到了不对劲。

等等，老妈现在的身份不是我的舰娘吗？现在表现出这副想念丈夫的妻子模样，爷爷可还在边上啊！

边海洁想到这里，随即看向了老人家。就见老人家像是什么都没听见般，自顾自地喝着粥，也就只在孙女看向他时，抬头瞥了边海洁一眼。

这副姿态，含义不言而喻。很明显，老人家已经知道了妈妈的真实身份，并且昨晚在她趴窝的时候，肯定和她好好聊过了，不然老妈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演都不演了的模样。

而一想到这，边海洁的眼睛也亮了些许，同时也不打算再进行演戏了，看着百眼巨人便开口问道：“妈，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而听到女儿的问询，百眼巨人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该怎么回答？是说那个被困在囚笼里的怪兽的危险，说作为看守者可能已经奄奄一息的你的父亲，还是说她已经下定决心，将要去完成的那个计划？

她垂眸看着碗里沉浮的米粒，像是在躲避审讯的犯人。边海洁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作为女儿的敏锐让她察觉到母亲的异常，她忍不住开始担心，而那点担忧也无法隐藏，被百眼巨人捕捉到，促使她做出了回答。

“没回想起什么重要的东西。”

百眼巨人尽可能将她隐藏起来的情绪伪装成对女儿竭尽全力帮助自己，却没能得到有效成功的自责。而没什么心眼的边海洁被百眼巨人的演技给骗了过去，虽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先开口安慰道：

“没事，别急啊妈，咱们慢慢来。”

“好。”

而就在这对母女开始温情对话的时候，坐在一旁喝着粥的老人家忽然开口：“你们昨天不还想瞒着老头子我吗？怎么今天就不瞒着了？”

“啊，这不是怕爷爷你看到我妈死而复生一下子接受不了，‘嘎’一下就抽……”

嘴快的边海洁也不管自己究竟在说什么，想先一步替妈妈解释，然后脑袋就被黑着脸的老人家和百眼巨人一人来了一下。

而不管脑袋挨抽的边海洁抱着脑袋哭唧唧，老人家眯着眼看了她片刻，忽然开口，声音像磨过砂纸般沙哑：“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吧。”

她的声音轻得像飘在粥碗上的热气。老人家闻言，点了点头：“这样啊。”

他没再追问，只是重新端起粥碗，继续喝他的粥。一直到他碗里的粥被喝完，又喝了半碗后，他才放下筷子，站起身。

“今天可要陪着小洁多逛逛，等以后小洁又忙起来，可没今天那么好的机会了。”

他看着百眼巨人，像是唠叨般说着。边海洁不以为意，百眼巨人却瞳孔一震，看向了老人。

可老人却低垂着眼眸，说完这些话便转身向着院外走去。只是走到一半，他忽然又停住了脚步，像是想起什么，又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他回头看向她，二者的视线交汇。

那目光深处，埋藏着复杂的情绪，但他还是维持着刚刚的神态不变，用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的语气，说了一句听上去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关心：

“路上……当心些。”

“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