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碧蓝，奥系指挥官 第49章 祭祀

之后的两天，林耀辉他们在宾馆内研究那座岛上死机的加拉特隆mK2，而边海洁则跟着爷爷前去祭祖祭祀家人。

先是去宗祠祭祀祖宗，这些年祭祖的主祭人一直都是爷爷。

毕竟儿子儿媳为国捐躯，孙女又上的是东煌指挥官学院这样有名的军校，虽然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但毕竟是祭祀祖宗为后代祈福，边广财对待这场祭祀还是很严肃的，早早起来忙活了一天，完全看不出昨晚喝醉的模样。

然后就是和往年一样，去烈士陵园，以及开船出海继续祭祀。

祭祀对象自然是边海洁的父母，他的儿子儿媳。而待在宾馆待了一天的林耀辉他们今天也陪同前去祭祀。

先是去烈士陵园。今天的天气不错，难得的没有下雨。走过一条宽阔整洁的石板路，路的尽头，可以看见一座巍峨的烈士纪念碑静静屹立着，如一位卫士守护着这片英灵安息之所。

老人盯着那路尽头的纪念碑，看着那纪念碑上“人民英雄永垂不朽”的八个大字，看着那些文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盯着看了会后，他又重新迈步离开，向着墓区走去。

而随着他们的深入，他们来到的是一片新墓区，这里葬着的都是八年前塞壬和怪兽降临后才牺牲的烈士。

眼前的墓区占地不小，基本占满了一整座山坡。山坡上一排排、一列列的墓碑整齐地排列着，严肃而沉默。

顺着台阶走上去，可以看见那些墓碑上刻写着这些安静睡在这的人们的名字。不同的名字，不同的性别，民族和出生年月，但牺牲时间都是在这八年内，而生前所在单位和职务，也大多为海事局和指挥官。

年轻的男男女女的照片或严肃，或微笑的被镶嵌在墓碑上。看他们的生平，有因为抵挡怪兽牺牲的，也有因为抗击塞壬牺牲的。

每座墓碑前都或多或少都摆放着鲜花。一些墓碑前还能看见和边广财一样，年过半百或者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们，有的安静的擦拭着他们孩子的墓碑，有的凑近了墓碑小声说着些什么。

而边海洁父母的碑位于半山腰，并排列在一起。两块墓碑很干净，但边广财还是拿着布认认真真地擦拭了一遍，接着摆上了水果之类的贡品。

林耀辉看着墓碑上男人的照片。照片是彩色的，照片上的男人穿着身海军礼服，戴着大檐帽，浓眉，大眼睛，长相周正，二十多岁的样子，脸上挂着笑容，如果去掉军装的话，就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青年。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一个父亲的儿子，也很难想象这么年轻的人会那么早的就变成一张照片贴在碑上。

林耀辉看着边广财认真地擦拭着那块墓碑，像是父亲在擦拭孩子的脸 一边擦，一边还喃喃絮叨着：

“志盛，我带小洁来看你们了。”

“估计你们也认不出来了吧？都说女大十八变，这孩子变得早，也聪明，现在已经是大学生了。”

“和你一样，去当指挥官了，你估计也挺开心吧？后继有人了，就我这老东西只能一个人呆在家里。”

“家里，家里都好，因为你大家都尊敬我，我身体也不错，每天都能干活，就是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年纪上来有点吃不消，总觉得背痛。”

“不过没什么问题，肯定能多活几年，替你看着小洁工作稳定，结婚成家，所以你也别太担心。”

“要和我儿媳妇好好的，知道吗？”

老人的声音很轻，不过林耀辉却能够听见，包括他周边几位舰娘。所有人的眼睛都因为眼前这墓有些红，不过都没说话，而是安静地看着他。

接着边广财又招呼着边海洁过去，让她对着墓碑说了几句，才开始收拾摆好的祭品，准备起身离开。

他们下午还得出海一趟。

边海洁的父母是在日常巡逻的过程中遭遇了怪兽，海事局当时是通过他们传来的通讯确定他们出事，事后派人前去寻找却没有找到任何踪迹，包括他们的尸体。

“……一开始说的是失踪，而我爷爷也不相信他们就这么走了，所以老是想着会不会是落难了什么的，就开船出海去找。”

“当然，什么东西都没找到，而且他的船也不能往更深的地方走了，再走就是塞壬出没的地方了，就只好绕着这块地方看。”

“后面被确定为牺牲后他还找了一段时间，不过久而久之也不出去找了，就每年祭奠完我爸妈后开船到这附近来看看，已经成习惯了。”

边海洁小声对林耀辉说着，然后看着那个安静站在船头的老人。

可能是在烈士墓园里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老人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大海，什么都没说。

没有人能说清他眼睛里蕴含着的是什么，对孩子的思念？对丧子的哀愁？对眼前这片吞噬了他的家人的大海的恐惧与怨恨？

那他现在又在想些什么呢？是沉浸在过去儿子还在他身旁的快乐时光，还是在回忆得知了噩耗那天的痛苦与绝望，又或者单纯在借助这片海，冲淡命运与生活给予他的苦涩？

林耀辉不清楚，边海洁也不清楚，他们只知道应该让他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

过了许久，他终于将视线从那海上移开，然后走进了船舱，再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瓶酒。

走回了船首，他将酒拧开，然后往海里倒了大半瓶。看着酒液被大海吞没，他又将剩下的一点喝了个干净。

而在酒被喝下肚后，远远站着的林耀辉听见了他那埋藏在海风中，小声的喃喃：

“志盛啊，你当年要入伍那晚拿着瓶酒找爸，说要最后喝一顿，爸没同意，说你都当兵的人了，进部队前喝醉了像什么话，还说等你在部队里干出个名堂，每年回来爸都给你亲自倒酒。”

“现在爸给你倒酒了。”

“志盛啊，爸以前没能来得及和你喝上一杯，现在只能这样了。”

“你在下面要好好的，好好的啊……”

海风呜咽，回应他的只有海浪打在船身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