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拜入方寸山，神通学尽才出山 第98章 不周山山神

有了目标江源的心情自然开阔舒畅了许多。

丑儿与珠儿则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地猜测着那倒下的半截不周山之上，曾经承载的天庭风光究竟是何等模样，你一言我一语，同样满心欢喜与期待。

众人就这么一路前行，终于走到了这巨大断裂山体的尽头，传说中不周山曾经的山顶，亦是它与整个天穹相接之所。

放眼望去，那山顶的形貌依稀可辨，原本应似一根无比粗壮的山柱擎托着一个巨大的托盘，那托盘之上，想必便如那昆仑山顶一样，属于昔日的天庭了。

然而共工一撞，山柱崩断，那承载天庭的托盘也随之倾覆摔落，如今只余下大片大片狼藉的废墟，四分五裂，散落在荒原之上，再也看不出半分当年的辉煌气象。

江源站在断裂的山脊边缘，俯瞰着脚下那一片蔓延至视线尽头的残垣断壁，虽破碎不堪，但仍能从中分辨出些许宫阙殿宇的残骸痕迹。

只是如今，仙光尽散，祥云不再，寸草不生，鸟兽绝迹，唯有无尽的死寂与那如同荒漠般的苍凉景象，诉说着那场远古劫难的惨烈。

他驾起云头，缓缓自山脊落下，双足踏在了这片冰冷而死寂的废墟之上。

脚步刚落稳，脚尖便似乎踩到了什么硬物，发出一声轻微的磕碰声。

他低头看去，只见一枚色泽黝黑，生有玄奥纹路的甲片，正半掩在尘埃之中，其上散发出的，正是那对应西北乾天的玄武甲片！

这最后一枚，代表西北乾位的甲片，竟在他踏入这片土地的第一脚，在他心绪重归平和之际，便这么简简单单的被自己捡到了。

最后的这枚乾天甲片怕是早在上古时期便留在了天庭，天柱崩断，它也随之坠落地面，最后成全了自己。

他弯下腰，将其捡起，送进了搭包里，倒也没有太多意外，因为这八片玄武甲片本就全是意外。

恰在此时，异变陡生！

只听那甲片旁的废墟深处，猛地传来一阵如同厉鬼般凄惨，嘶哑的询问声，“汝是何人，为何来此？”

青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双蹄直立，丑儿珠儿也是面有惊容。

江源眉头微蹙，轻声反问，“我乃江源，你是何人？”

只见那废墟之中一道人形身影缓缓显了出来。

其身形佝偻，身上所着依稀能辨出曾是神官制式的袍服，此刻却已是破烂不堪，如同历经了万载风霜的破布条般挂在身上。

其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消散，唯有一双眼中还残留着一点不甘与执念。

“吾乃不周山山神！汝江源为何来此？”他刚才倒不是故意吓人，而是他的声音本就如此。

江源心中了然，这不周山与昆仑山一样，皆是上古天柱神山，地位尊崇无比，这等天柱神山的山神，自然区别于寻常的土地山神之流，其神位极高。

江源见过那昆仑山的山神，修为亦是深不可测，等闲仙神根本难以企及其位，而这不周山山神想来昔日也曾是如此显赫的存在。

只可惜，如今山柱崩断，地脉断绝，他在这再无灵气的废墟之中不知苟延残喘了多少岁月，一身法力也早已枯竭耗尽，才沦落到如今这般凄惨境地。

北俱芦洲本就因天倾之祸而人烟稀少，香火也供养不起土地山神，城隍阴司这套完整的神道体系。

所以眼前这位山神，恐怕是自那场远古浩劫之后，便一直被困于此地，无人问津，亦无法离去，是从上古存活至今的遗老。

“我本为集齐炼制武器的材料，机缘巧合之下，方才来到此处。”江源如实相告，语气平和。

那山神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声音飘忽，“那你怕是要白来一趟了，这不周山……如今这不周山中，早已没什么值得专程而来的东西了。”

“天柱崩断，天宫破碎，地脉断绝，草木枯朽，飞鸟不过，走兽绕行……而我，却被整个天庭给遗忘在此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自嘲。

江源闻言，嘴唇微微抿起。

他心知，这恐怕并非简单的遗忘。天柱崩断乃惊动三界的泼天大祸，纵使并非这位山神的过错，但作为镇守此山之神，终归未能阻止灾祸发生的罪责，也是难辞其咎。

对于注重秩序与威严的天庭而言，没有将其一并问罪惩处，或许已算是某种程度的宽恕了，至于召回天庭？那怕是绝无可能。

那山神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看到了昔日的繁盛景象，“少年我能不能求你件事，我神魂离不得这山顶废墟范围半步，你，你能不能发发慈悲，替我去远处，去那尚有生机之地，随便摘一朵花来给我？”

“什么花都好，我已经有几千载岁月，未曾……未曾见过花的模样了。”山神的语气有些颤抖。

“想当初，不周山上亦是繁花似锦，绿树成荫，可自从这天柱一断，万物寂灭，就连我这心也仿佛是跟着一起断了……”

这凄楚的恳求，令一旁的丑儿顿时心生恻隐。

他抬头看向江源，眼中带着恳求，“殿下，这老爷爷太可怜了，让我去帮他摘吧？我知道来的路上有一片山谷里好像有点绿色！”

“是啊，殿下，这个老爷爷看着真的好可怜啊。”珠儿也小声附和道，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江源看着那眼中充满渴望的老山神，又看了看身边两个善良的孩子，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却又叹了口气，缓缓摇头，“这里没有灵气，摘来又能存放多久，却是不必去摘。”

山神闻言，眼中刚刚亮起的一点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以为对方不愿麻烦。

却听江源继续道，“你若只是想看看花开，我在此地帮你便是。”

山神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江源，随即反应过来，激动得虚幻的身躯都微微颤抖起来，急忙躬身冲江源行礼，“若……若能得见花开，老朽死而无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