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中影 第30章 红柳滩的茶苗与磨石

筏子铺的茶缸窑又燃起了火。林知夏蹲在窑边，往里面添了把晒干的沙棘枝，火苗“噼啪”作响，将新陶泥茶缸裹在中间——缸壁的叶脉纹在火里泛着绿光，与叶火石粉的红光交织，像把戈壁的日月都融在了陶泥里。

“再烧半个时辰就能出窑了。”叶燃握着那把旧刀，正用一块黑石细细打磨刀刃，石头是从黑石城带回来的，表面光滑，磨得刀刃泛着冷光，“爷爷的图纸上说，红柳滩的短刀打磨石比黑石更细，能把刀刃磨得像光一样亮，连影藤蔓都能一刀斩断。”

陈砚翻着守护者名册，指尖停在“红柳滩茶田”那一行：“手记里说旧茶田种的不是普通茶，是‘阁’的引路人专门培育的沙棘茶苗，叶子泡在茶缸里，能让绿光的范围再扩一倍。咱们这次去，正好挖几株苗回来，种在筏子铺旁边。”

老驼已经把马和骆驼牵到了门口，背上的布包里装着刚从石窖里搬来的叶火石：“红柳滩离这儿二十五里地，路边都是红柳丛，好认。我刚才去阁门转了圈，叶火石粉的光还亮着，影痕没敢靠近。”

雪兔突然从毡垫上跳起来，嘴里叼着片嫩绿的沙棘叶——是从茶缸窑旁的小芽上咬下来的，叶子刚冒尖，泛着点淡红。它往林知夏的背包里钻，把叶子放在新茶缸的陶泥旁，又跳回她怀里，爪子扒着衣襟，眼睛直勾勾盯着东边的方向。

“看来小家伙也等不及想去红柳滩了。”林知夏笑着摸了摸雪兔的头，这时茶缸窑突然“嗡”地一声轻震，窑里的火光瞬间亮了几分。“新茶缸烧好了！”她赶紧戴上毡手套，往窑里探手，将烧得通红的陶缸抱了出来——缸壁的叶脉纹在光里流动，像有溪水在上面淌，绿红交织的光把整个院子都照得暖融融的。

等新茶缸凉透，林知夏往里面倒了点月牙泉的水，再放进几片沙棘叶。水刚碰到叶子，就“滋滋”冒起小泡，缸壁的光瞬间亮了三倍，比之前的旧茶缸更盛。“成了！”陈砚激动地举起令牌，青光与茶缸的光一碰，竟在院里织成一张丈许宽的光网，角落里的影尘瞬间被烧得干干净净。

收拾好东西，四人骑着马和骆驼往东边的红柳滩赶。戈壁的风带着红柳的清香，路边的红柳丛长得茂盛，枝条上的叶子泛着嫩红，像在挥手迎接。叶燃突然指着远处的一片红：“看！那就是红柳滩的茶田！”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的沙地上立着一片整齐的田垄，垄上种着不少矮矮的植株，叶子泛着红绿交织的光——正是沙棘茶苗。可田垄旁的红柳丛里，却缠着数条黑藤蔓，藤蔓上的眼睛符号眨了眨，往茶苗上爬，不少茶苗的叶子都变成了灰黑色。

“影痕在破坏茶苗！”林知夏赶紧举起新茶缸，绿光朝着藤蔓蔓延，那些藤蔓被光一照，瞬间缩了回去，冒出浓浓的黑烟，“咱们先把茶苗挖出来，再清理红柳丛里的影痕！”

进了茶田，叶燃蹲在一株茶苗旁，小心翼翼地挖着根：“爷爷的图纸上说，沙棘茶苗的根不能断，得带着土一起挖，回去才能种活。”林知夏也跟着挖起来，新茶缸的光顺着她的指尖往土里漫，把藏在土下的影根都烧得干干净净。

陈砚和老驼则去清理红柳丛里的藤蔓。老驼的旧刀在手里转了个圈，红光朝着藤蔓砍去，刀身划过之处，藤蔓瞬间化成黑烟；陈砚的令牌青光暴涨，把躲在枝条后的藤蔓都扫了出来，与红光交织在一起，烧得影痕无处可逃。

“这里有块磨石！”叶燃突然喊了一声，指着茶田尽头的一块圆石——石头半埋在沙里，表面光滑，刻着枯叶纹，泛着淡淡的红光。他赶紧把磨石挖出来，往旧刀上一蹭，刀刃瞬间亮了几分，红光比之前更烈。“这就是短刀打磨石！”

林知夏也挖好了五株茶苗，用毡布裹好，放进骆驼背上的布包：“咱们再往东边走走，手记里说红柳滩的深处有口泉眼，泉边的红柳根能当茶缸的引火料，烧起来比沙棘枝更旺。”

四人往滩深处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果然看到一口泉眼，泉水清澈，泉边的红柳长得格外粗壮，枝条上的叶子泛着红绿交织的光。叶燃刚要伸手去折枝条，泉眼旁的沙地里突然窜出数条黑藤蔓，朝着他的手缠去！

“小心！”林知夏立刻举起新茶缸，绿光与叶燃手里的磨石红光一碰，“轰”地一声炸开，藤蔓被光裹住，发出“嗷嗷”的怪叫，眼睛符号一个个炸开，化成黑烟被风卷走。雪兔从林知夏怀里跳出来，叼着一把沙葱叶往火里扔，叶尖的红光让火势更旺，泉边的最后一点影痕，也被烧得干干净净。

火渐渐小了，林知夏往泉眼里舀了点水，倒进新茶缸——水刚入缸，就与里面的沙棘叶缠在一起，缸壁的光瞬间亮了几分。叶燃则折了些红柳枝，捆成一捆，扛在肩上：“这些枝条够咱们烧好几次茶缸窑了。”

四人往回走时，茶田的沙棘茶苗在光里晃着，像在挥手送别。出了红柳滩，戈壁的太阳正挂在头顶，新茶缸的光在马背上泛着暖融融的光，与红柳枝的影子交织在一起。

回到筏子铺时，天已经擦黑。张姨看到他们手里的茶苗、磨石和红柳枝，笑着迎上来：“看来红柳滩的收获不小？快进来，我炖了沙棘茶苗汤，等着你们回来尝鲜呢。”

夜里，众人围坐在小桌边，林知夏把新茶缸放在桌上，缸壁的光把名册和图纸都照得清清楚楚。陈砚翻着名册，突然指着一页说：“这里写着，戈壁南边的芦苇荡里，有‘阁’和‘叶’的旧信号塔，塔里藏着用来联系其他守护者的青铜哨子，说不定能找到更多像叶燃这样的‘叶’阁后裔。”

叶燃握着打磨石，眼里闪着光：“我爷爷的图纸上也标了芦苇荡，说那里有‘叶’阁人留下的叶火石探测器，能测出哪里藏着影痕！咱们喝完汤就比对记录，下一站就去芦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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