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感觉自己快要被那枚不听话的六芒星榨干了。连续数日,她将自己关在“时隙回廊”的相对安全区,反复尝试重现那场意外的“时空爆破”。结果却是一地鸡毛——精神力消耗巨大,成功凝聚出六芒星的次数寥寥无几,而能控制其不立刻爆炸、甚至稍微引导其方向的,更是屈指可数。大多数时候,不是凝聚失败导致精神反噬头痛欲裂,就是六芒星刚成型就“嘭”地一声在她面前自毁,炸得她灰头土脸,连银白色的发梢都似乎焦卷了几根。
“啊啊啊!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莱拉泄气地坐在地上,抱着自己乱糟糟的尾巴,琥珀色的眼眸里写满了沮丧。时空龙自从上次现身点评后,就又不知溜达到哪个时间维度摸鱼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对着这歪门邪道苦苦挣扎。
就在她对着空气生闷气的时候,一个平静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遇到瓶颈了?”
莱拉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只见薇奥莱塔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她依旧穿着那身墨绿色的便装,身形挺拔,异色的瞳孔在回廊流转的微光下显得愈发深邃。她手里拿着两罐学院内部流通的高能营养液,将其中一罐递了过来。
“薇奥!”莱拉接过营养液,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冰凉的能量流滑入喉咙,稍微缓解了精神的疲惫和焦躁。“你怎么来了?”
“感知到这边时空波动不太稳定,像是……小型灾难现场。”薇奥莱塔语气平淡,走到莱拉身边坐下,目光扫过周围地面上那些焦黑的小坑和残留的时空紊乱痕迹,“看来你有了‘新收获’。”
莱拉耷拉着耳朵,把之前如何歪打正着弄出六芒星,又是如何被这不受控制的“新收获”折磨得欲仙欲死的经过倒豆子般说了一遍。
“……时空龙大人说这玩意儿是‘时空脏弹’,结构不稳定,可控性几乎为零。”莱拉叹了口气,“可是,薇奥,这是我第一个真正有攻击性的能力啊!我不想放弃!”
薇奥莱塔安静地听着,没有立刻评价。她拧开自己那罐营养液,小口啜饮着,目光投向回廊光幕上随机流转的、不知来自何年何月的破碎景象。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沉静。
“莱拉,你知道,在人类还未踏足星海,还蜷缩在一颗渺小行星上的某个古老时期,存在过许多所谓的‘王室’与‘帝国’吗?”
莱拉愣了一下,没想到薇奥莱塔会突然说起这个。她歪了歪头,狼耳朵好奇地竖起:“知道一点,历史课上学过,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由国王和贵族统治的国家?”
“嗯。”薇奥莱塔点了点头,异色的瞳孔中仿佛倒映出遥远的历史尘埃,“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一个关于‘永恒玫瑰王室’的传说。”
“在那片古老的土地上,有一个延续了数百年的王室。他们居住在用白色大理石和黄金筑成的宫殿里,自称是神只的后裔,拥有统治万民的天然权柄。他们最引以为傲的象征,是一顶据说由初代国王亲手锻造、镶嵌着世间唯一一朵‘永恒玫瑰’的王冠。那朵玫瑰永不凋零,散发着奇异的芳香,被宣称为王室受命于天、统治永恒的证明。”
“王室依靠这个传说,牢牢掌控着权力。他们告诉民众,只要王冠上的玫瑰不败,王国就将永享太平与繁荣。任何质疑王室、质疑玫瑰真实性的人,都会被扣上‘渎神者’、‘叛国者’的罪名,投入黑暗的地牢,或者消失在某个夜晚。”
莱拉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那朵玫瑰……真的是永恒的吗?”
薇奥莱塔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怎么可能。那不过是一个精巧绝伦的骗局。所谓的‘永恒玫瑰’,其实是一种罕见的、生命周期极长的晶石菌类,被巧妙地雕刻成玫瑰形状,并放置在特定的能量场中维持活性。王室耗费巨资,圈养了一整个部门的学者和工匠,他们的唯一职责,就是小心翼翼地维护这朵‘玫瑰’,确保它看起来永远娇艳欲滴。一旦某片花瓣出现枯萎迹象,他们就会在深夜秘密更换,并用特殊的香料掩盖任何可能露馅的气味。”
“为了维持这个谎言,王室制定了无数繁琐到极致的律法和礼仪。民众的衣着颜色、言行举止、甚至思想的倾向,都被严格规定。任何新的、可能威胁到旧有秩序的思想和技术,都会被打压和禁止。他们害怕改变,害怕民众睁开眼睛看到真相。于是,整个王国就像一座被精心打理却毫无生气的巨大花园,所有的花朵都被修剪成统一的模样,所有的杂草都被无情拔除。”
“他们沉迷于这种虚假的‘永恒’,却忽略了高墙之外的世界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新的思想如同野火燎原,新的技术不断突破边界。而王室呢?他们依旧抱着那顶锈迹渐生(尽管被擦拭得锃亮)的王冠和那朵虚假的玫瑰,沉浸在往日的荣光里,用越来越严酷的手段镇压任何不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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