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林默和武岩如同两只受伤的野兽,在广袤而危险的原始森林中艰难求生,并与那些神出鬼没的原住民玩着致命的捉迷藏。
【生命之叶】碎片的效果确实温和而持续,武岩断裂的骨骼在生命能量的滋养下开始缓慢愈合,内出血也止住了,脸色不再那么惨白,已经能够勉强在林默的搀扶下缓慢移动。但这远远不够,他依旧虚弱,战斗力十不存一。
而林默的精神力在谨慎使用和自然恢复下,也恢复到了约莫三四成的水平。他不敢频繁动用空间感知或与黑暗废墟链接,每一次使用都极其小心,生怕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那些脸上涂抹油彩、装束原始的原住民,如同这片森林的影子。他们并不大规模搜索,更像是布下了一张无形的网,利用对环境的绝对熟悉,不断地压缩着林默和武岩的活动空间。林默几次试图向森林边缘移动,都险些撞上他们的巡逻队,被迫一次次改变方向,反而越来越深入森林腹地。
空气中那股奇异的能量波动,也随着他们的深入而变得越来越清晰。那并非“深渊回响”的混乱与冰冷,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磅礴、带着勃勃生机的威压。仿佛在这片森林的核心,沉睡着某种难以想象的庞大生命。
第三天正午,林默搀扶着武岩,穿过一片布满巨大、散发着荧光蓝色蘑菇的林地。这里的树木更加高大粗壮,树冠几乎完全遮蔽了天空,光线幽暗如同黄昏。
突然,走在前面探路的林默猛地停下了脚步,瞳孔骤然收缩。
在前方不远处的一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巨树树干上,他看到了一个用暗红色颜料绘制的、更加复杂和巨大的图案——不再仅仅是蛇头,而是一条完整的、盘旋着身体、昂首向天、仿佛在咆哮的巨蟒!巨蟒的线条粗犷而充满力量感,那双用某种黑色宝石碎片镶嵌的眼睛,在幽蓝的荧光蘑菇映照下,仿佛活了过来,冰冷地注视着闯入者。
而在巨蟒图案的下方,堆积着一些东西。
不是猎物,也不是祭祀用品。
那是……累累白骨!
有人类的,有各种变异生物的,甚至还有一些形态奇特、不属于已知任何物种的骨骼!它们被杂乱地堆积在一起,构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京观!一些骨骼上还残留着清晰的齿痕和爪印,仿佛是被某种巨兽啃食后丢弃于此。
一股混合着血腥、腐朽和某种野兽腥膻的浓烈气味扑面而来。
“这……这是……”武岩倒吸一口凉气,即便是他这样见惯了生死的老兵,看到这场景也感到一阵脊背发凉。
“警告……或者……领地标记。”林默的声音干涩,他握紧了匕首,全身肌肉紧绷。他能感觉到,绘制这图案的颜料中,混合着某种强大的生物血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而那片白骨京观,更是无声地诉说着闯入此地的下场。
这里,是禁区!
“绕过去!”林默当机立断,搀扶着武岩就要转向。
然而,已经晚了。
“窸窸窣窣——”
周围的树丛、藤蔓后,传来密集而轻微的声响。
下一刻,十几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幽暗的林中显现,将他们团团围住。
依旧是那些原住民,但数量更多,而且气息更加精悍。他们手中的武器也不再是粗糙的骨矛木弓,而是换上了打磨得异常锋利的黑曜石长矛和短刀,矛尖和刀锋在荧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寒光。他们的眼神更加冰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和……一种看待猎物的审视。
为首一人,正是之前那个额绑羽毛、目光锐利的头领。他上前一步,冰冷的目光扫过林默,最后定格在重伤虚弱的武岩身上,用一种低沉而拗口的语言说了句什么。
林默和武岩完全听不懂。
那头领见他们没有反应,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挥了挥手。
两名强壮的战士立刻持矛上前,矛尖直指武岩,显然是要将他拿下。
“妈的!想动老子?!”武岩虽然虚弱,但凶性不减,挣扎着想要反抗。
林默一把按住他,摇了摇头。对方人数众多,而且实力不明,硬拼毫无胜算。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挡在武岩身前,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匕首已经收起),试图用肢体语言表达和平的意图。
那头领看着林默的动作,眉头微皱,似乎有些意外,但眼神中的警惕并未减少。他再次开口,语气严厉,指向武岩,又指了指他们来的方向,似乎在命令他们束手就擒,或者离开。
林默心中焦急。束手就擒不可能,离开?后面可能还有追兵,而且武岩的状态根本走不远。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气氛越来越紧张,那些原住民战士已经有些不耐,缓缓收紧包围圈时——
“吼!!!!!!!”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来自洪荒远古的恐怖咆哮,猛地从森林的最深处炸响!
这咆哮声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穿透力和威压,瞬间席卷了整个林地!巨大的声浪震得树叶簌簌落下,连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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