斫道 第28章 燕都

冯定宗仍然昏迷不醒，好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那个趟子手在服了秦戈配的草药后，也逐渐好转。

自从劫镖事件后，所有人看秦戈的目光都有了变化，敬畏、感激不一而足。吴大猷将原来冯定宗负责的事宜全部交给了他。那个趟子手每天都想着法做好吃的，端给秦戈和吴大猷。奚安邦、韦赞等也热情了许多，时不时就来找他喝酒闲聊。

这日终于走出了秦岭，进入巴中府的辖地。“吴镖头，听那盗匪头目说，他们在巴蜀也准备了对付我们的手段。不如我们加快脚程，尽快赶到成都。”秦戈并没有透露卫家的事，他认为这种事只有师祖和师父才能处置。

“我也是如此想。”吴大猷将受了重伤的冯定宗等人安置在巴中疗伤休养，派了几个趟子手照顾，余下的人则日夜兼程地赶路。

榆林城外，一座名为卫湖广袤湖泊旁，伫立着许多富丽堂皇的大宅。这里是榆林第一门阀卫家的所在地。

卫家家主的书房内，几人正在低声密谈。

“燕都四王子何时能到？”一个面如重枣、不怒自威的中年人问道。中年人四十多岁，名叫卫守德，是卫家家主。

“特使说，三天左右应该能到。”卫守德的二弟卫明中答道。卫明中负责卫家的商号和情报收集，是卫家最核心的人物。

“嗯，安排好接待的事宜，不要在燕都王子面前失了礼数。”卫守德沉吟一会儿，转向另一侧，“阎阁老有何交待？”

“阎阁老转告小弟，说边军与突厥交战几次，屡战屡败，陛下震怒。陛下圣意是撤掉征西将军，由如今的兵部左侍郎高念继任。如今的三秦总督徐牧之也要调换，具体人选还未确定。不过高念是首辅的人，阎阁老曾大力举荐过，这三秦总督嘛，阎阁老属意的是户部尚书左远南，首辅大人应该也不会反对。”说话的是榆林府知府卫识途，也是卫守德的五弟。

“如此甚好。这徐老头古板迂腐，不懂变通，坏了我卫家几次好事，如今终于要走了。”卫守德眼中露出一丝喜意，道：“这左远南是阎阁老的门生，将来我们的大事想必会顺遂很多。”

“礼儿，联络江湖势力的事进展如何？”卫守德又问站在一旁的一个年轻人。

“禀告父亲，竹山派、紫龙门、赤龙帮等大小帮派都愿意与我们共进退，几个大的山头也答应有事时鼎力相助。只是华严派的曹醇却一直推托，不愿与我卫家结盟，我想得让他知道违背我卫家的下场。”卫礼是卫守德的长子，二十出头，俊逸非凡。“我让卫义去劫华严镖局的镖，不过现在还未有消息传回。”

“请大伯放心，小侄派了四个六品的高手，华严镖局这次却只有一个六品镖头，小侄相信肯定手到擒来。”卫义赶紧接话道。卫义正是那日冲撞崔莹莹马车的公子，榆林知府卫识途的小儿子。平时他是没有资格参与这样规格会议的，只是这一次卫礼带上了他。“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两天前我们的人应该得手了。”

“到时候我们出面带上几个人头，再将这些货物交还给华严派，不信他们不感激涕零。”卫礼道：“而且华严派也不是铁板一块，副掌门曹震和大长老都是愿意和我们结盟的。”

“如果实在不行，就让曹震上位当掌门。”卫明中建议。

“好，你们放心大胆地去做，不要怕事，但也要思虑周全。”卫守德是愿意看到自己子侄辈多出几个人才的，以后卫礼当了家主，也需要多几个得力帮手。

众人散去，书房只剩下卫守德父子。

“父亲，此事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如果事情泄露，后果将不堪设想。”卫礼担忧道。

“有什么可忧心的，他们陈家不也是依靠番邦才得了天下，只要举事前谨慎点，就不会有事。”卫守德眼神阴冷道。

三日后的午时，卫府中门大开，卫守德领着卫明中等人候在阶前。

“安排妥当了吧？”卫守德目视前方，低声道。

“大哥放心，沿路我都派了人，不相干的人都被远远赶开。府内的丫鬟仆役我也挑选过，消息绝不会泄露的。”卫明中道。

“但愿如此。”

一辆豪奢的马车在几十个卫家护院家丁的簇拥下来到卫府门前，从马车上下来一个高鼻深目、眼神阴鸷、满脸络腮胡的年轻人。卫守德急步上前，拱手道：“恭迎燕都四王子莅临寒舍，卫府蓬荜生辉。”

燕都手抚胸前，微微躬身道：“多谢卫家主的盛情，本王子久闻中原富庶，美女如云，先人诚不欺我。只是这马车还是不如骑马来得痛快。”燕都的中原话说得非常流利。

卫守德瞥了一眼车上，只见两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软瘫在那。“哈哈，四王子一路辛劳，不如先休憩一下，再品尝品尝我们中原的百年佳酿，如何？”卫守德道。

“好，任凭卫家主安排。”燕都说完便与卫守德举步往府内走去。

从众家丁中走出四名身材高大的护卫，紧跟在燕都的后方。这些人包括燕都都身穿汉服，如果不近看，还真瞧不出他们相貌异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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