斫道 第24章 六品

最近一段时间，铁师经常出现在大棚内，指点这些弟子。每次到秦戈这里时都非常严谨，不厌其烦地传授锻铁的方法。

“我察觉到你体内好似有两种不同内力。”铁师见四周无人，对秦戈道。

秦戈心里一惊，疑惑地看着铁师。“不用担心，只要你尽心锻铁，其他的事我不会管。”铁师安抚道：“其实你可以这样，在挥锤时运转一种内力，在锻打时用另外一种。”铁师详细地解说着内力如何转换，两种内力如何配合。

秦戈听着听着眼前豁然开朗。他琢磨了这么久，自然知道铁师教他的方法非常巧妙，而且极有可能有效。于是在铁师几乎是手把手地教导下，尝试着这种方法。一开始内力转换很不顺畅，两股内力时常产生冲突，使得秦戈体内痛如刀绞。

“可以慢一点，等到转换后再挥锤。”铁师道。

果然，在刻意放慢速度后，内力的冲突减轻了许多。十多天后，秦戈已经能够自如地进行内力转换，挥锤也比原来省力了不少，更关键的是，在内力转换的瞬间，两股内力有了融合的迹象。

经过五个月的锤炼，秦戈体内的异种真气已经融合了大半。可他越练越觉得这不单纯是内力的转换，而是某种高明之极的内功心法，现在就算不锻铁，平时修炼也能让两股内力融合。

这日，秦戈和张满仓提着几个大肘子和两壶酒，来到铁师的住处。“算你们两个小子有点良心。”铁师道。肘子是榆林城内最知名的胜记出品，酒也是十多年的陈酿，是秦戈专门跑了一趟榆林买回来的。众所周知，铁师就爱好这两口。

“铁师，您教我的是一门高深的内功吧？”秦戈和张满仓探讨过这个问题，但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也不是什么高深内功，只是你的情况特殊，这个方法对你有些作用罢了。”铁师边嚼着肘子边道。

秦戈帮铁师斟满酒，问出了心中疑问：“多谢铁师对弟子的教诲，不过铁师为什么对弟子这么好？”

“哈哈，只是见你小子资质不错，又有些眼缘而已。”铁师打着哈哈。

秦戈知道此言不实，就算有些眼缘，也不至于如此尽心尽力地授他功法。

自从修习铁师教授的心法后，秦戈的内力暴增，锻铁时修习小无相功，晚上修习千影诀，其余时间则是融合两种内力，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都在练功。半年多时间秦戈便轻易地突破了三品瓶颈，进而势如破竹般地突破四品、五品，进入到六品境界。这样的进阶速度让秦戈感到恐慌，生怕走火入魔。他询问过铁师，不过铁师的说法是这叫厚积薄发，原来刻苦的修炼就像水池蓄水，当水积累到一定高度，找到突破口时，自然一日千里。

三个多月后的某日，铁师来到大棚，对秦戈、张满仓道：“这里的事务再过一个来月就结束了，临别之际没有什么送你们的。看在你们两个小子做事勤勉，又孝敬了老头我那么多酒肉，我就每人送一样兵刃给你们罢。”

铁师从怀里掏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银灰色金属，又叫来几个经验老到的师傅，便开始铸炼起来。

见铁师亲自动手，许多弟子都过来围观，铁师也不以为意。只见拉风箱的师傅青筋暴起，火焰窜起一丈多高，铁师用一把非金非铁的钳子夹住那灰扑扑的金属块，放在火焰上炙烤，等那金属球被加热到通红，便马上放到铁架上捶打，“当当”巨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金属球星光四溅，其火花竟然是银色的。

经过半个多月枯燥重复的锻造，金属球小了一半。此时众人早已没有了围观的兴致，也知道还有半个来月就可以回到门派。从边关运来修补的甲胄、兵刃也越来越少，众人得闲就往榆林城里跑。

这日，铁师用一大块锻造好的精铁开始铸炼兵器，将精铁和金属球放入熔炉内，几个师傅轮流全力拉动风箱，旁边的师傅也往炉中不断添加精煤。一个时辰后，精铁和金属球才开始慢慢相融，等火候一到，铁师立刻撒上一把粉末，紧接着倒入模具，等到定型后捶打，再放入油中冷却。秦戈和张满仓都没有闲着，两人都轮换着拉风箱、加精煤，偶尔也上去捶打一番。

如此反复加热、锻打、冷却，几天后，兵器终于成型，一把与华严派制式的长剑一模一样，另一把兵刃则是一根普通的铁棍。

长剑自然是给秦戈的，铁棍则适合练外门功夫的张满仓。两人拿到兵刃时，手里都是一沉，没想到看似普通的兵器居然如此沉重，比同样大小的兵器至少重了一倍有余。

“你们试试。”铁师拿出一块厚厚的铁条道。

张满仓用力挥动铁棍，“当”的一声巨响，铁条被击打得几乎对折，而铁棍连印子都没有丝毫。秦戈接着挥剑，只听“呲”的轻响，铁条断为两截。

秦戈二人惊喜地看着手中兵刃，没想到看似普通的外形威力居然如此惊人。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金属球是冯管家多年前意外获得的一块天外陨石，经过铁师的检验判断，这块陨石任何利刃都不能伤其分毫，如果锻造成兵刃的一部分，必将成为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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