斫道 第2章 疗伤

当其他人到抵达庄里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他们赶到秦戈家，秦母也刚刚回到。把大致情况和秦母说了一下，他们安慰秦母：“小戈是走惯山里的，况且熊瞎子、大虫这个时节也不会出来，肯定不会有事的。”

小孩子贪玩在情理之中，秦母并不太焦虑。可过了一个多时辰，饭菜早已凉了，还是没有见到人影，秦母终于忍不住走出家门。此时，门外传来了秦戈的声音：“我回来了。”

秦母正准备发火，但看见秦戈小小的身子背着大大的背篓，里面有半筐的各种药材，责备的话就没有说出来。

“辛苦你们了，还没吃饭吧，快进来快进来，一起吃。”秦母热情地招呼着跟在后面的田罗二人。

“不了不了，我们也要赶紧回去。”罗雨露客气地回道。与秦家母子打了个招呼后，两人转身便走了。

秦母急忙去热了饭菜，母子俩对面而坐，秦母不问，秦戈也没说。自从秦父走了后，母子俩便少了交流。无论他们聊什么，最后都自然而然地会谈到秦父，然后两人便一起沉默。这样的情况多了，聊天的次数就少了。

饭后，秦戈安静地躺在床上，薄薄的棉絮被不足以抵挡初冬的寒冷，秦戈卷成一团，紧紧裹着被子，默默地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当时看到田罗二人不时偷偷摸手、亲脸时，秦戈便离开了那里。走着走着，忽然他发现前面有一只雪兔，便悄悄捡了块石头，准备靠近些再投掷。可雪兔好像发现了秦戈，扭身便往山里跑去，秦戈在后紧追不舍。

靠山吃山，岣嵝山上不仅有大量的药材、野菜，也有很多雪兔、松鸡、山鼠，更深的山里还有大虫、熊瞎子这样的凶兽。秦戈以前跟着田丰他们上山，偶尔也会收获一些猎物，他总能分到一些，这是他和母亲难得的牙祭。

秦戈发现失去了雪兔的踪迹，他往四周寻了一遍，仍是不见。突然，秦戈看到不远处一棵大树下靠坐着一人，他吓了一跳。

这个时节，除了采药人和打猎者外，很少有人会进山。这是一个隐秘山谷，四周十分寂静。

秦戈定了定神，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人。那人四十余岁，身穿青色短打服，脸长无须，嘴唇干涩，面色发青，一把长剑挂在腰间。那人明显受伤不轻，不仅脸上、肩上都在流血，大腿上还插着一把飞刀。

那人听到动静，也吓了一跳，眼中精光一闪，待看清楚是一个小孩时，便放松了下来。“小……小兄弟，能……能否请你帮个忙？”那人喘息着道。

秦戈本想转身就走，不过想着如果不帮那人止血，他多半过不了今晚。于是秦戈便犹豫地 站在那里。

那人见秦戈没走，便急切地说道：“小兄弟，我这里有个物件，能否请你……”那人受伤太重，双手难以动弹。

秦戈见状，走近小声说道：“你受伤了，先治伤再说吧。”那人瘦削的脸上神色一动，想了想后道：“我这里有一些金疮药，请小兄弟帮下忙。”

按那人示意，秦戈从其怀里拿出金疮药，将那人脸上、肋部、肩头的伤口都敷好药，撕下自己身上的衣衫布条包扎好，就只剩下大腿上的那处刀伤。飞刀入肉不深，不过明显有毒，周边的皮肤发黑，流出有些腥臭的黑血。

“我没有解毒的丹药。”那人道。

说来也巧，药铺收购的草药以止血生肌、解毒化瘀为主，秦戈从背后的竹篓里找出佛座小红莲等几样解毒草药。“要把刀拔出来。”秦戈有点胆怯，不敢去拔刀。

“小兄弟放心，放心拔没关系。”那人本来已陷入绝境，敷上金疮药后，伤口顿感一阵清凉，流血也渐渐止住，顿时心中一振。

“噗”的一声，秦戈闭着眼睛把刀拔了出来，那人哼也没有哼一声，大量的黑血喷涌而出。秦戈赶紧上前双手用力挤压伤口周围，尽量把毒血挤出来，同时拿出一把草药塞入口中嚼碎，等把草药敷满伤口，又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布条，包扎好了伤口，秦戈已出了一头细汗。

“我不知道这草药对你的毒有没有帮助。”秦戈在药铺见过郎中治疗过一些刀枪伤的病人，但没见过郎中疗毒。

“无妨。”

由于心情太过紧张，秦戈有些疲累，便走到一旁休息。他瞄了眼那人，只见那人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等了一会，那人还是没有动静，秦戈便准备离开。正当他起身时，后面响起那人的声音：“小兄弟贵姓？”

“我姓秦。”秦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秦小兄弟，我姓齐，叫齐成，今日多谢小兄弟的相助之恩。”

“不用，你记得伤口要换药。”

“那……你看我不认识那些草药，行动又不便，能否请小兄弟……”

“这个……”秦戈并不想惹麻烦，这姓齐的明显是被人追杀。

“秦小兄弟，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齐成许之以利。

“我父……我母亲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是为了酬谢。”

齐成见多了尔虞我诈、见利忘义的人和事，此时见秦戈双眼清澈，神情淡然，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好吧，明天我会再过来的。”秦戈思付了一下，决定还是帮人帮到底。

正准备动身，齐成又开口了：“今天的事，还请秦小兄弟帮我保密。”

“嗯”了一声，秦戈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他找到回去的路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秦戈正在着急时，便听到了田丰呼唤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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