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殿的兴帝越想心里越没底,那支羽箭是何人所射?宫中还有多少太皇太后的暗子?这些都需要彻查。自己身边确实需要多加几名大内高手保护,可有时不是人多就有效,像王公公那种绝顶高手天下又有几个?
值得自己信任的心腹也屈指可数。刘公公算一个,关正岳只是一条听话的狗,情况危急时能不反咬一口就不错了;杜子龙还行,但与自己的想法时常相左;胡广嘛,能力人品都不错,可他并不是心甘情愿依附于自己,忠心成疑。
宗室内、军伍中、地方上,能有几个真正值得他信任之人?连他一手创建的虎威军和虎啸军如今都与他背心离德。先皇还有庆亲王、张晗、罗冲等一批忠心耿耿的老臣,自己却成为了孤家寡人,兴帝心中一阵悲凉。
如果当初不强迫瑛太妃,如果大方地成全秦戈与徐文汐,是不是好点?兴帝很快抛开这个念头,朕是天授之子,连朕都不能随心所欲,那还当这皇帝干嘛?
“啪”,兴帝捏碎手中的酒杯,脸色阴沉地盯着身边娇艳欲滴的妃子,随即不顾她的哀求,当着服侍的太监宫女的面,将其推倒,发泄心中的郁闷。
秦戈率虎威军抵达绵州城南门。如今他麾下能用的不足一万五千人,重伤的两千余人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重新上阵。他派出整个黄衫营,作为斥候扫荡绵州周边五十里的范围,游哨、传令兵一个也不许放过。
两天前城南一百多里山岭中的那场大战,早已传到了绵州。数日之前吐蕃军怎么也没想到魏军有一天会攻打他们的城池。
如今绵州吐蕃守军人心惶惶,士气极其低落。他们只有一万余人,还都不是是赞普军,只是土司军,相当于大土司的私人卫队。
有下属劝绵州主将逃离,绵州主将一口回绝。此时的吐蕃实行的是农奴制,多数吐蕃人都是土司或贵族的奴隶。他清楚如果逃跑,让自己的土司老爷跌了面子,回去也是一死。投降?更不可能,据侥幸逃回绵州的吐蕃士卒禀报,两天前魏军斩杀了数千俘虏。
“佛祖会保佑我们的,只要我们众志成城,一定能守住绵州的。”绵州主将鼓励着众人,虽然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休整了一夜,斥候们回报的消息是绵州城内并无异动。看来空手套白狼的好事做不成了,还是需要攻城。
埋灶做饭,吃饱喝足后,虎威军排队列阵缓缓向绵州城南门推进。在离城墙还有一里多地时,秦戈抬手,所有人原地止步。
几声鼓响,二十余骑突阵而出,为首之人正是秦戈,随行的都是他的亲兵卫队。
“咻咻咻”,城头射出的箭如雨点般落下。秦戈挑选的都是武艺高强、臂力过人的武僧,面对并不如何迅疾的箭矢,倒也能抵挡得住。秦戈挥剑形成的光幕,也替他们减少了很多威胁。
靠近城墙二十余丈时,秦戈大喝一声:“抛。”十余个匣子从武僧的手中抛出。其余人点火、张弓搭箭、射箭,一气呵成。
“鬼火。”城头的吐蕃守军心胆欲裂,急忙找地方躲藏。逃兵们的描述太过匪夷所思、骇人听闻。
“砰砰砰”,匣子纷纷爆裂,可是只有两个撒落淡蓝色火焰,其他几个都是白色粉末。
城头守军人员密集,可谓躲无可躲,淡蓝色火焰还是落到了许多人身上。守军们看到的景象甚至比他们听到的更为惨烈,无论怎么扑打,火焰依然烧穿了着火之人的身体。
其余人也好不了多少,那些白色粉末落下后,许多人头晕目眩,旋转几圈后晕倒在地。还有部分则是脸色发黑,僵毙当场。
“杀。”秦戈挥动斫道剑往前一指,虎威军所有将士大吼着往前冲。
几十架新型云梯搭在城墙上,虎威军五人一组,头顶巨型盾牌,如蚂蚁般网城头冲去。
城头上混乱不堪,哀嚎声、督战声此起彼伏。一架云梯一排能同时上来五人,而且想推倒却无从下手,这是吐蕃军以前从未见过的。滚石、檑木虽然对魏军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可还是大部分被巨盾挡开。
很快,张满仓率陌刀营将士率先登上了城头,然后是顾非和破虏营。秦戈让他们俩打头阵,是因为他们麾下的将士都是原虎威军旧部,有着丰富的攻城经验。
陌刀营将士挥动巨大的陌刀,迅速组成了一道防线,越来越多的虎威军士卒攀上了城墙。张满仓更是舞动铁棒虎虎生风,领着几个亲卫往城下攻去。
“大家快跑啊,再不跑来不及了。”秦戈身边的几名武僧忽然用吐蕃语大声呐喊。
吐蕃守军终于崩溃,所有人都回头便逃,有的还边跑边扔下兵刃、脱下身上甲胄。很快,南门被打开,城外的虎威军鱼贯而入。
绵州收复,秦戈并未去追击那几千名溃逃的吐蕃士卒。郭有乾、张满仓等人不解,连如相和松风道长都过来询问。
“我要让他们将这种恐惧散播出去,以后凡是与我们对敌的,都要让他们未战先怯。”秦戈给出了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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