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黑乌云来得比狂风还快,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从天边压到了古董街的头顶。原本清亮的月光被彻底吞没,老街瞬间陷入一片昏暗,只有街心的鼠脉钟还亮着微弱绿光,灵鼠灯的银光在乌云下缩成点点星火,像随时会被掐灭的烛火。
“嗡 ——”
一股刺骨的邪气顺着风灌进老街,青石板上的艾草瞬间蔫了,刚凝结的灵气屏障泛起阵阵涟漪,像是被巨石砸中的水面。林墨握紧桃木剑,掌心的血脉之光刚亮起就被邪气压制,剑身上的绿光黯淡了大半,怀里的鼠脉之核烫得惊人,像是在发出绝望的预警。
竹筐里的元宝突然炸毛,银须根根竖起,对着乌云的方向发出尖锐的嘶鸣,声音里满是前所未有的恐惧。母鼠死死护着幼鼠们,五只小家伙挤成一团,小爪子紧紧扒着筐边,淡银色的灵气裹在身上,却在邪气的侵蚀下慢慢变薄,最瘦小的那只甚至开始发抖。
“这不是邪灵幡的邪气……” 爷爷拄着玉杖的手在发抖,玉杖顶端的灵纹疯狂闪烁,却挡不住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是‘吞脉邪功’!当年封印的那个老东西,真的出来了!”
话音刚落,乌云里突然劈下一道黑色的闪电,精准地劈在街心的灵气屏障上。“咔嚓!” 一声脆响,屏障瞬间裂开一道蛛网般的缝隙,黑气顺着缝隙往里钻,所到之处,桃木枝冒起黑烟,艾草化为灰烬,连王婶熬好的驱邪膏都翻涌着起泡,瞬间变臭。
“快!再给阵眼输灵气!” 父亲嘶吼着冲向地窖,刘老三和赵小胖立刻举起桃木枝,对着缝隙撒驱邪散,可粉末刚碰到黑气就被吞噬,连一点涟漪都没激起。李叔扛着木盾挡在街心,盾面上的灵气被黑气侵蚀,很快就布满了裂痕,看得人心里发紧。
林墨抬头望向乌云,隐约能看到云层深处,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在蠕动,黑影周围缠绕着无数扭曲的邪祟影子,像是被他吞噬的冤魂。怀里的怀表 “啪” 地一声裂开,指针彻底停摆,红色的光芒却没消失,反而顺着裂缝蔓延,在他的手腕上烙下一个淡淡的邪灵印记,又疼又麻。
“墨墨!别硬扛!” 奶奶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坚定地把一包灵鼠油塞进他手里,“用这个!灵鼠油能暂时挡住邪气,快去地窖!三灵共鸣不能断!”
元宝突然咬住林墨的裤腿,往地窖方向拖,银须对着他的手背闪了闪 —— 林墨突然感觉到,一股微弱却坚定的灵气顺着银须传来,和他掌心的血脉之光缠在一起,桃木剑上的绿光终于重新亮了些。
“守住!” 林墨咬着牙,转身冲向地窖,身后的老街已经被黑气笼罩,街坊们的呐喊声、邪祟的嘶吼声、木盾碎裂的声响交织在一起,成了这场终极之战的第一声战鼓。而乌云深处,那个沉睡了数十年的终极 boss,正缓缓睁开眼睛,一双布满血丝的瞳孔,死死盯着古董街地下的鼠脉阵眼,满是贪婪与残忍。
冲进地窖的瞬间,林墨就被一股浓郁的灵气包裹,暂时隔绝了外面的邪气。地下阵眼的石室里,三灵台上的三颗灵物光芒忽明忽暗,穹顶的鼠形图案像是在挣扎,绿光时强时弱,墙壁上的鼠纹被黑气侵蚀,已经开始慢慢变黑。
“快!把手按上去!” 爷爷已经在石室里等着,玉杖抵在三灵台上,正用自身灵气勉强维持着共鸣,“你的血脉是关键,只有你能稳住灵物的灵气!”
林墨不敢耽搁,立刻走到灵台中间,将灵鼠油倒在掌心,搓热后紧紧贴在鼠脉之核和脉灵珠上。灵鼠油的香气混合着灵气,瞬间顺着掌心蔓延,脉之核的绿光和脉灵珠的银光同时暴涨,脉源晶石也跟着发出耀眼的黄光,三颗灵物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稳固的光柱,重新点亮了穹顶的鼠形图案。
“嗡 ——” 图案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一道巨大的绿光从石室射出,穿透地窖顶部,直冲云霄,狠狠撞在黑乌云上。乌云瞬间翻滚起来,像是被戳破的气球,黑气四散飞溅,刚才裂开的灵气屏障也重新愈合,甚至比之前更厚了些。
地面上,街坊们趁机反击,王婶把熬好的驱邪膏泼向靠近的邪祟影子,李叔带着汉子们用桃木枝抽打黑气,赵小胖则举着灵鼠灯,把散落在地上的艾草重新点燃,淡绿色的烟雾再次笼罩老街,逼得黑气连连后退。
可这平静只持续了片刻,乌云里突然传来一阵苍老又阴冷的笑声,震得人耳膜发疼:“守脉人的后代?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当年你的先祖封印我,如今,该我吞了这鼠脉,称霸天下了!”
话音刚落,乌云突然收缩,接着猛地炸开,无数黑色的邪祟影子像下雨一样砸向老街,每个影子都带着浓郁的邪气,一落地就变成半尺长的小邪祟,嘶吼着冲向街坊们。更可怕的是,乌云中央,一个穿着黑袍的老者缓缓降落,他身形枯瘦,脸上布满皱纹,双眼却像两团燃烧的鬼火,手里握着一根黑色的骨杖,杖头雕刻着一个扭曲的鼠头,正是邪灵教的终极教主 —— 墨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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