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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真实见闻录 第46章 老店不需要滤镜2

作者:来来666888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30 16:36:42

阿麦像个被卷入风暴中心的陀螺,手忙脚乱地在两部电话间切换。他抓起座机听筒,刚“喂”了一声,就被劈头盖脸的辱骂堵回来;刚挂断,手机又震天响起来。他对着外卖平台的手机屏幕,手指慌乱地点着“同意取消”、“确认退款”,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绝望。汗水顺着他苍白的额头和鬓角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柜台的玻璃台面上。

“师傅…师傅!太多了…取消…全都在取消…” 他带着哭腔,声音淹没在电话的狂轰滥炸里。

我站在柜台后,身体绷得像一块冰冷的铁板。那持续不断的、尖利刺耳的铃声和震动,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搅动着我的脑浆。胸中那块烧红的烙铁,此刻已化为沸腾的岩浆,在五脏六腑间疯狂冲撞,灼烧着理智的堤坝。我死死咬着后槽牙,牙根处传来清晰的酸痛感,仿佛要被我生生咬碎。

“关掉!”我猛地低吼一声,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石摩擦。

阿麦愣了一下,随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手忙脚乱地先按掉了座机的响铃开关,又迅速把外卖平台的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只有屏幕还在疯狂闪烁着红色的取消提示,无声地宣告着灾难的蔓延。

前堂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心慌的安静。只有那两部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红字,像无声的嘲笑。

通往厨房的蓝印花布门帘被一只布满老茧、沾着面粉的大手轻轻掀开一道缝。赵师傅那张饱经风霜、沟壑纵横的脸探了出来。他是店里的老师傅,跟我父亲学徒,一辈子都在这后厨揉面、熬汤、炸面筋。他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浑浊的困惑和深切的忧虑。他默默地看着柜台前的一片狼藉,看着阿麦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屏幕上刺目的红字,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沉重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声,像一块沉重的磨盘,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也砸在我的心上。

紧接着,门帘又被掀开,另一个学徒小林也探出头来,脸上是和阿麦一样的惊恐茫然。后厨里,那平日里震耳欲聋的揉面摔打声、油锅的欢快滋滋声,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消失了。一片死寂。只有炉膛里柴火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反而衬得这寂静更加沉重,更加压抑。那沉默像浓稠的墨汁,从门帘的缝隙里弥漫出来,浸染了整个前堂。

空气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愤怒的岩浆在我体内奔突,几乎要冲破喉咙喷涌而出。我猛地转过身,不再看那无声闪烁的红色屏幕,不再看阿麦绝望的脸,不再看老师傅眼中沉甸甸的忧虑。我需要冷静。我需要证据。我需要把那个躲在屏幕后面泼污水的混蛋揪出来!

我大步走向店堂后面那个狭窄阴暗的小楼梯。楼梯通向一个小小的阁楼,那里堆放着一些陈年的杂物,也放着店里唯一一台配置还过得去的旧电脑,用来处理一些简单的账目和……监控录像。

楼梯狭窄陡峭,踩上去发出吱呀作响的痛苦呻吟。我几乎是撞开了阁楼那扇虚掩的、布满灰尘的木门。一股陈旧纸张和木头受潮的味道扑面而来。阁楼很矮,我得微微低着头。角落里,那台笨重的老式电脑显示器正幽幽地散发着微光。我扑过去,一把拉开吱呀作响的椅子坐下,布满面粉渍和油污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重重地按下了机箱的开机键。

风扇发出沉闷的嗡鸣,屏幕上幽蓝的光映亮了我铁青的脸。等待系统启动的每一秒都无比漫长。终于,熟悉的桌面跳了出来。我点开那个标着“监控录像”的文件夹图标,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急切。

文件夹里是按日期排列的子文件夹。我点开三天前的那个日期——那个“金百万”闯进店里的日子。时间轴在屏幕上快速滚动,我死死盯着画面。

找到了!

监控画面清晰地显示着前堂的景象。时间正是“金百万”悻悻然离开、我和阿麦在前堂收拾的时候。画面里,我和阿麦都在柜台附近,背对着通往后厨的通道。而就在这时,那个一直跟在“金百万”身后、拿着小型手持摄像机、戴着棒球帽的年轻小伙,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画面一角!他先是假装在拍店堂里的装饰,镜头漫无目的地晃着,脚步却极其缓慢地向通往后厨的那道蓝印花布门帘移动。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冲上头顶。我死死盯着屏幕,手指攥紧了鼠标。

只见那小伙子左右张望了一下,趁着我和阿麦都没注意的瞬间,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老鼠,一侧身,极其敏捷地掀开门帘,矮身就钻了进去!门帘晃动了几下,恢复了平静。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无声无息,若非监控,根本无从察觉!

我立刻切换到后厨的监控画面,快速拖动时间轴。

找到了!

后厨的摄像头安装在墙角高处,视角覆盖了大半个操作间。画面里,那个戴棒球帽的小伙子像幽灵一样溜了进来。他显然很紧张,缩着脖子,眼睛警惕地四处扫视。赵师傅正在灶台另一边专注地揉着一大团面,背对着他。另一个学徒小林在清洗水池边忙碌,也没注意到这个不速之客。

小伙子的目标极其明确!他的镜头,毫不犹豫地、贪婪地、带着一种偷猎者般的兴奋,直接对准了灶台上那口巨大的、正翻滚着浓郁白色蒸汽的大汤锅!镜头推近,再推近!他变换着角度,寻找着最能拍出“浑浊感”的刁钻位置,甚至还特意避开了汤锅里翻滚着的、雪白诱人的大棒骨,将镜头死死钉在汤锅边缘那圈因常年使用而颜色较深的痕迹上!他拍了几秒,似乎还不满意,又迅速将镜头转向旁边案板上,一盘刚刚炸好、因为太烫还冒着热气、表面水汽凝结而显得光泽有些黯淡的金丝蜂窝面筋!同样,镜头贴得极近,聚焦在那些天然的蜂窝孔洞上,刻意营造出一种阴森、肮脏的视觉效果!

拍完这两处“重点”,他似乎还不满足,镜头又飞快地扫过墙角堆放的、几个还没来得及清理的空食用油桶(桶身上的品牌标识清晰可见“鲁花”二字),最后定格在赵师傅揉面时案板上飞扬起的一小片面粉粉尘上——这在他的恶意剪辑里,恐怕就成了“卫生条件极差”的“铁证”!

整个过程,只有短短的几十秒!他像一个熟练的贼,精准地偷走了他想要的所有“素材”。拍完后,他再次警惕地左右看看,然后弓着腰,像来时一样,迅速而无声地掀开门帘溜了出去,消失在监控画面之外。

“啪!”

我重重一拳砸在布满灰尘的旧木桌上!积年的灰尘被震得簌簌飞起,在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柱里狂乱地舞动。胸腔里的怒火终于冲破了最后一道堤坝,如同压抑了太久的火山,带着毁灭性的力量轰然喷发!卑鄙!无耻!下作!为了那点肮脏的流量,为了报复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竟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将几代人用心血和汗水浇灌的招牌,泼上这样恶臭的脏水!

“金——百——万!”这三个字从我牙缝里挤出来,每一个音节都裹着滚烫的岩浆和冰冷的杀意。我猛地站起身,带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刮擦声。阁楼低矮的屋顶仿佛在眼前摇晃。证据!铁证如山!这个混蛋!

我几乎是冲下了阁楼那狭窄陡峭的楼梯,沉重的脚步声在木梯上咚咚作响,像战鼓擂动。冲进后厨,那死一般的寂静依旧笼罩着这里。赵师傅默默地坐在一张小板凳上,面前放着一盆刚和好的面团,他的手却只是无意识地搭在面团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小林和阿麦站在一起,脸色苍白,看到我进来,都紧张地挺直了背。

“赵伯!”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变调,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嘶哑,“小林!阿麦!”

三人同时抬起头,目光聚焦在我身上,带着茫然和一丝惊惧。

“起火!”我指着那口巨大的汤锅,锅盖边缘正有丝丝缕缕的白色蒸汽顽强地钻出来,“把火烧旺!烧到最旺!”

赵师傅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即重重地“哎!”了一声,猛地站起身,动作竟比平时敏捷了许多。他几步冲到灶台前,抄起铁钩,熟练地拉开炉门,将里面原本压着的煤块拨开,又迅速添进几块干燥的硬柴。火焰“轰”地一声蹿起老高,贪婪地舔舐着漆黑的锅底,发出欢快而猛烈的噼啪声。

“小林!”我指向案板,“揉面!摔!有多大劲使多大劲!揉出响来!”

小林被我的气势慑住,下意识地应道:“是…是!师傅!”他冲到案板前,深吸一口气,双手猛地插进旁边醒面盆里一大块柔软洁白的面团中,使出全身力气,将面团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地掼在厚重的枣木案板上!

“砰——!”

一声沉闷有力的巨响,如同惊雷在后厨炸开!面粉像雪花般四溅。案板都仿佛震动了一下。

“阿麦!”我的目光扫向灶台另一边,“油锅!升温!给我滚起来!”

“是!”阿麦也被点燃了,刚才的颓丧一扫而空,眼神里燃起了火焰。他冲到油锅前,将炉火拧到最大,蓝色的火苗瞬间包裹了整个锅底。锅里的油发出剧烈的滋滋声,白色的油烟滚滚升腾。

“赵伯,掀盖!”我喝道。

赵师傅应声而动,用厚布裹住手,抓住那沉重的锅盖把手,猛地向上一提!

“轰——!”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白色蒸汽如同怒龙般冲天而起!瞬间弥漫了大半个后厨。蒸汽之中,那口巨大的汤锅里,乳白色、如同琼浆玉液般的浓汤正在疯狂地翻滚、沸腾!大块雪白的筒子骨在汤浪中沉沉浮浮,金黄色的油花在汤面上跳跃,一股混合着骨髓醇香、肉香、以及各种香料完美融合的、霸道而醇厚的香气,如同实质般轰然炸开!瞬间冲散了之前弥漫的压抑和死寂!这香气,是时间熬煮出的精华,是王氏面筋馆真正的灵魂!

“小林!面筋下锅!”我的声音穿透了蒸汽和油锅的喧嚣。

小林立刻抓起案板上几个已经捏好形状、洁白柔软的面筋坯子,动作利落地投入那口已经滚油翻腾的大锅。

“滋啦啦——!”

面筋坯子一入滚油,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唱!油花激烈地迸溅,洁白的坯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旋转,表皮在高温下飞快地染上诱人的金黄色泽,细密的蜂窝结构在油浪中尽情舒展、成型!浓郁的、纯粹的麦香混合着油脂的焦香,与那霸道的骨汤香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灵魂震颤的、属于老店、属于匠心的交响!

后厨彻底活了!火焰熊熊,油锅欢腾,骨汤咆哮,面团在案板上被摔打出充满生命力的节奏!白色的蒸汽、金黄的油烟、浓郁的香气……所有的一切都在疯狂地涌动、碰撞、燃烧!驱散了阴霾,点燃了沉寂的热血!

我站在这一片喧嚣与生机的最中心,目光如同淬火的刀子,穿透弥漫的蒸汽,死死钉在后厨通往前堂的那道蓝印花布门帘上。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滚烫的怒意和一种即将到来的、清算的决绝。

时间在火焰的舔舐和油锅的欢唱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后厨的温度急剧升高,汗水顺着我的鬓角、脖颈肆意流淌,浸透了粗布工作服的领口。那霸道的骨汤浓香和面筋的焦香混合着蒸汽,充盈着每一寸空间,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赵师傅、小林、阿麦都在各自的岗位上沉默地忙碌着,动作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宣泄的力量感。案板上的“砰砰”声,油锅里的“滋啦”声,汤锅的“咕嘟”声,汇成一股奔腾的洪流。

就在这时。

那道隔绝前后、被油烟熏染得颜色深沉的蓝印花布门帘,极其轻微地、试探性地动了一下。

来了!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但我没有动,只是身体微不可察地调整了一下角度,目光如同实质般锁定在那道门帘上。

门帘的晃动幅度加大了一些,被一只戴着黑色露指战术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一道不足两指宽的缝隙。缝隙后面,一个黑色的、冰冷的镜头,如同毒蛇的独眼,悄无声息地探了进来。镜头微微调整着角度,贪婪地搜寻着目标,迅速而精准地对准了灶台上那口依旧在猛烈翻滚、蒸汽腾腾的大汤锅!镜头推近,似乎想再次捕捉那“浑浊潲水”的画面。

紧接着,镜头又猛地一转,对准了旁边油锅里正在金黄油浪中翻滚膨胀的面筋!同样试图贴近,寻找那“发霉蜂窝”的特写!

那姿态,那动作,与三天前监控录像里那个偷溜进来的摄像小伙如出一辙!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自以为得计的窃喜和贪婪!

就在那镜头贪婪地聚焦在油锅里一块即将出锅、色泽金黄油亮、蜂窝结构完美呈现的面筋上时——

“拍够了吗?”

我的声音并不算高,甚至带着一丝因长久压抑而显得格外平静的沙哑。但在这充斥着火焰、油锅、汤沸和摔打声的后厨里,却如同惊雷般炸响,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喧嚣!

那只掀着门帘、戴着战术手套的手,猛地一僵!那黑色的镜头也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停止了移动。

我动了。

没有怒吼,没有疾冲。只是猛地转过身,动作沉稳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我一步跨到旁边巨大的、冒着滚滚白色蒸汽的蒸笼前。那蒸笼里,正蒸着我们为明天早市准备的、用来包裹馅料做面筋饺子的特制薄面皮。我双手抓住沉重的笼屉边缘,手臂上虬结的肌肉瞬间贲起,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哐当——!”

一声巨响!沉重的杉木笼屉被我猛地掀开、合上!力道之大,震得整个蒸笼都嗡嗡作响!一股更加汹涌澎湃的白色蒸汽如同被释放的巨兽,咆哮着冲天而起!瞬间吞没了门帘缝隙后的那个镜头,也吞没了那只戴着战术手套的手!

灼热的、饱含着面食清香的蒸汽,如同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扇了过去!

“咳咳!咳咳咳!” 门帘外立刻传来一阵被高温蒸汽呛到的、狼狈不堪的剧烈咳嗽声。那只手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去。门帘剧烈地晃动起来。

我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帘前,不再给他任何躲藏的机会,一把将厚重的蓝印花布门帘彻底掀开!

门外,那个穿着黑色冲锋衣、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惊惶眼睛的摄像小伙,正弓着腰,捂着口鼻,咳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都呛了出来。他手里还死死攥着那个小型摄像机,但镜头盖都忘了关,狼狈不堪。

我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他,带着后厨里席卷而出的滚滚热浪和逼人的压迫感。汗水顺着我的下颌线滴落,砸在油腻的地面上。我的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锥子,穿透他脸上的口罩,死死钉进他慌乱躲闪的眼底。

“要不要尝尝,”我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平静,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砧板上,“真正的老店味道?”

我的目光越过眼前这个惊慌失措、如同受惊鹌鹑般的摄像小伙,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直射向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那个穿着扎眼亮橙色t恤、戴着粗金链子的身影——金百万,正僵硬地杵在略显昏暗的店堂过道中间。他脸上那副标志性的、仿佛焊上去的油滑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极度尴尬、惊愕和被当众抓包的狼狈。他手里还举着那根自拍杆,但手机屏幕此刻是黑着的,显然刚才那声惊雷般的质问和汹涌的蒸汽,吓得他连直播都掐断了。

“金——老——板?”我拖长了音调,声音不高,却像钝刀子割肉,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刮过空气,带着浓重的、毫不掩饰的讽刺,“来都来了,躲在后面做什么?怕我这‘潲水汤底’溅脏了您这身名牌?还是怕我这‘发霉蜂窝’的晦气,沾了您‘小网红’的金身?”

金百万的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那涂了粉底的脸在昏暗光线下显出一种灰败的青色。他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下意识地想把那根自拍杆往身后藏,动作笨拙又滑稽。

“我…我…”他喉咙里发出几声短促而干涩的咕哝,像是卡了壳的劣质录音机,“王老板…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就是…就是路过…想拍点…拍点素材…补…补拍一下…”

“补拍?”我向前逼近一步,后厨里汹涌而出的热浪和浓烈的香气像一堵无形的墙,压得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补拍什么?补拍你怎么把蜂窝拍成霉斑?把骨汤拍成潲水?还是补拍你这摄像的小兄弟,怎么跟做贼一样溜进我后厨,偷拍你想要的‘黑料’?!”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同时,我猛地掏出自己那部屏幕磨损的旧手机,手指用力点开屏幕,将刚刚在阁楼保存的那段监控录像——清晰地记录着摄像小伙鬼祟溜进后厨、对准汤锅和面筋恶意拍摄的关键片段——高高举起!屏幕上的画面,在昏暗的店堂里异常刺眼!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厉声喝道,“这就是你的‘专业团队’?你的‘真实拍摄’?你的‘为家人们负责’?!”

屏幕的光映在金百万骤然放大的瞳孔里。录像无声地播放着:小伙溜进后厨,镜头贪婪地对准汤锅边缘的深色痕迹,贴近拍摄面筋的蜂窝孔洞……铁证如山!

金百万的脸色瞬间由青转白,又从白涨成一种难看的猪肝色。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巨大的恐慌和难堪让他那张精心修饰的脸扭曲变形,汗水从油亮的额发间渗出,顺着鬓角流下。他身后的摄像小伙更是吓得缩起了脖子,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地缝里。

前堂里仅剩的几位老街坊,早已放下了筷子,全都站了起来,无声地围拢过来。他们的目光,不再是平日的熟稔和善意,而是充满了鄙夷、愤怒和无声的谴责,像无数把冰冷的小刀子,密密麻麻地扎在金百万身上。

“报警!来福!跟这种下三滥的东西没什么好说的!报警抓他!”一个脾气火爆的老街坊李伯,忍不住指着金百万的鼻子怒吼道。

“对!报警!让他吃牢饭!”

“太不是东西了!良心被狗吃了!”

“拍视频污蔑人!不得好死!”

群情激愤,怒骂声四起。

金百万彻底慌了神,像被架在火上烤。他慌乱地挥舞着手臂,语无伦次:“别…别报警!王老板!各位街坊!误会!真的是误会!我们…我们也是被人误导了…我…我马上删视频!立刻删!全网删!道歉!我公开道歉!”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那部镶钻的手机,手指因为过于慌乱而频频点错地方,屏幕解锁了几次才成功。他点开短视频App,找到那条被他置顶的、标题猩红的“暴雷”视频,手指悬在删除键上,却像是被烫到一样,迟迟不敢按下去——那意味着他苦心经营、靠无数噱头积累起来的流量和“打假”人设瞬间崩塌。

“删啊!”李伯又是一声怒吼,“等着警察来帮你删吗?!”

金百万浑身一哆嗦,眼睛一闭,手指终于重重地戳在了删除键上。屏幕上跳出确认提示,他看也没看,又狠狠点了下去。那条引发滔天恶浪的视频,终于消失了。

“还…还有…”他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我发声明!发道歉!现在就发!王老板…您…您高抬贵手…大人不记小人过…”他手指哆嗦着,开始编辑道歉文案,汗珠大颗大颗地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我冷冷地看着他这丧家之犬般的丑态,胸中翻腾的怒意并未平息,反而沉淀成一种冰冷的决断。报警?当然要报。但让他就这样轻飘飘地删个视频、发个不痛不痒的道歉就想了事?做梦!

我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将金百万完全笼罩在阴影里。后厨的喧嚣——油锅的滋啦、汤锅的沸腾、案板的撞击——仿佛成了此刻唯一的背景音,更衬得店堂里的气氛压抑到极点。

“金老板,”我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落地,清晰无比地钻进他耳朵里,“删视频,是你该做的。道歉,更是你欠我王氏面筋馆、欠我这些老街坊、欠所有被你蒙骗的顾客的!但你以为,这就完了?”

金百万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绝望。

“你欠的,”我盯着他那双因为恐惧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字一顿,“还有我店里这几十年、几代人攒下来的名声!是你用你那脏心眼子和脏镜头,亲手泼上去的脏水!这脏水,光靠你一张嘴说擦掉,擦得干净吗?!”

我的目光扫过前堂里一张张愤怒而支持的面孔,最终落回金百万那张惨无人色的脸上。

“你不是要拍吗?不是要‘深度揭秘’吗?”我侧过身,让开通往后厨的通道,那汹涌的热浪和霸道的香气瞬间扑面而来,“来!进来拍!大大方方地拍!把你那破镜头,给我对准那锅汤!对准那锅油!对准我师傅揉面的手!对准案板!仔仔细细地拍!拍清楚!看看我王氏面筋馆的‘潲水’和‘霉斑’,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猛地提高音量,如同洪钟炸响:“阿麦!给他拿个碗!盛碗汤!再捞个刚出锅的面筋!让咱们这位‘打假英雄’金百万,当着所有街坊邻居的面,亲自尝尝!给我吃——下——去!”

最后三个字,如同三记重锤,狠狠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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