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大宋：我在靖康玩职场权谋 第88章 看不见的绞索

正当金国朝堂之上，主战派与主和派因对宋战略分歧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连完颜氏宗室贵族亦各执一词争论不休之际，汴梁皇城深宫之中的宋钦宗赵桓，正对着舆图默然沉思，随即缓缓递出他的第二记杀招。这记手段无金戈铁马之喧嚣，不显山不露水，却如袖中藏锋的软剑，暗藏撼动金国草原霸权根基的致命威慑力。

一道加盖宋室朱红玉玺的圣旨自汴梁皇宫内侍省发出，经八百里加急驿卒快马传往北方诸路边境重镇，正式颁行茶马新政这一颠覆性政令。旨意沿贯通南北的驿道飞速传递，驿卒换马不换人，尘土飞扬间，竟在金国密布的情报细作察觉之前，已悄然于边境各关隘张贴告示。

这道牵动北方草原局势的圣旨，内容却出乎意料地简明扼要，无华丽辞藻堆砌，亦无晦涩官样文章，每一句皆如精准匕首，直戳金国统治要害。

大宋朝廷明确宣布，将以低于北方市面流通价三成的空前优惠，向草原所有部落无限量供应茶叶、丝绸、食盐及对游牧部落发展至关重要的铁器——茶叶可解牛羊肉之油腻，食盐乃维系生命之必需，丝绸是部落贵族彰显身份的象征，铁器更是打造农具与兵器的核心物资，皆为草原部落日常生存与发展不可或缺的战略资源。

而享受这份史无前例特惠的唯一条件：该部落须公开声明不与金国缔结任何形式的关系，且不承认金国宗主地位，只需与大宋保持通商友好即可。

此道看似通商让利的简单政令，实则如浸水文绞索，在金国朝廷仍沉浸于对宋战略争论的混沌中尚未反应之际，已牢牢套住其脖颈，并随草原部落的心动缓缓收紧。

金国统治根基本就先天脆弱，其本质是倚仗完颜阿骨打以及完颜氏的赫赫武力，将蒙古、契丹、渤海、东海女真等习性各异、语言不通、利益属求截然不同的草原部落强行捏合而成的松散军事联盟。其勉强压制桀骜部落首领的核心依仗，便是对边境贸易的绝对垄断——尤以茶叶、食盐这两种生活必需品为筹码，肆意抬价盘剥部落，卡住诸部生存命脉，再辅以武力威慑，迫使部落臣服于金国铁蹄之下。

如今，赵桓以一纸茶马新政直接撕破金国贸易垄断壁垒，将其控制草原部落的经济命脉权夺入大宋手中，这无异于抽走完颜氏维系草原统治的核心支柱，令金国霸权根基瞬间岌岌可危。

此举更似向所有草原部落抛出清晰抉择：继续依附金国，不仅要忍受翻倍贸易盘剥，每年还需缴纳大量牛羊马匹为贡品，更要随时被征调青壮充作炮灰；而归顺大宋，既能获源源不断的充足生活物资，更能享三成折价的实在厚利，甚至可获大宋农具技术支持。这般悬殊利弊对比，令各部落首领心中有数，何去何从一目了然！

——

千里之外的金朝上京城，巍峨皇宫大殿内气氛压抑如凝固铁块，连呼吸声都格外清晰。完颜吴乞买身着厚重龙袍，枯瘦手指死死攥着斥候快马送达的紧急军报，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色，气得浑身剧烈颤栗，脸上青筋如蚯蚓般暴起，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暴怒与惊惧。

反了！都反了！他猛地将军报狠狠拍在鎏金御案上，力道之大令案上青瓷茶杯险些翻倒，滚烫茶水溅出些许洒在龙纹地毯上。军报字迹墨痕未干却清晰刺眼：北边蛰伏多年的契丹残部在耶律大石旧部带领下率先竖起反金大旗，东边与完颜氏素有嫌隙的东海女真趁机集结部落勇士作乱，西边鞑靼部落更聚众数千响应……一夜之间，广袤草原竟涌现出十几股大小不一的反金义军。他们皆以响应宋皇，自由贸易为鲜明旗号，四处劫掠金国运物资商队、袭扰边境戍卒哨所，甚至有小股势力逼近金国腹地，搅得北疆一片狼藉、鸡犬不宁。

殿中大将金兀术见状，当即跨步出列单膝跪地请命：陛下息怒！臣愿率三万精锐骑兵往北疆镇压，定将叛乱部落悉数剿灭！其语气铿锵，眼中满是战意，然转身准备下殿调集兵马之际，殿外又传斥候急促沉重的脚步声，另一份封皮标注十万火急的加急军报再送完颜吴乞买面前。

报！陛下！宋国使臣秦桧……已携数十车丰厚，由大宋边境将领护送，亲往草原深处依次拜访势力最庞大的部落首领！据说所赠礼品中，既有上等江南丝绸、武夷岩茶，更有部落急需的精铁农具与锻造图谱，甚至承诺在边境开设互市专供这些部落交易！

听罢斥候禀报，完颜吴乞买只觉眼前发黑，胸口气血翻涌如浪，身体控制不住摇晃，险些从高坐的龙椅摔落。左右侍立的内侍太监与禁军统领连忙上前搀扶，低声劝慰方稳住其摇摇欲坠的身形，然其脸上血色已尽褪，只剩一片惨白。

好一招毒辣至极的釜底抽薪！完颜吴乞买瘫坐龙椅，脑海中飞速闪过草原各部动向与大宋新政细节，此刻方彻底明白，宋国这步棋早已算计周全，从新政颁行到使臣出访，环环相扣、步步紧逼。

那个曾在金营为质时看似柔弱怯懦的宋皇赵桓，根本未曾想与大金妥善议和，此前派来的议和使者不过是拖延时间的幌子，种种周旋皆为缓兵之计！

他是以战争施压牵制金军主力、外交拉拢分化草原部落、经济瓦解金国统治根基这三把利刃，多管齐下、层层递进地瓦解金国立国之本，活生生要将大金国从草原霸权宝座上拉下马凌迟处死！这般精密狠辣的谋略，令完颜吴乞买这位久经沙场的帝王都生出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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