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我成了梁山好汉 第80章 栾廷玉夜袭石家村

夜，黑如稠墨，连月光都吝于洒下。

关胜的大军在石家村以北十里处安营扎寨。白日里宣赞惹出的风波，让关胜的心情很是烦躁。他治军极严，最重军纪，没想到刚出征不久，自己的心腹就给他捅了这么个娄子。虽说已经严惩，但他总觉得，这事像个不祥的预兆。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关胜正对着地图凝神沉思。他那张酷似先祖的枣红脸上，一双丹凤眼微眯，长长的美髯垂在胸前，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报！”一名亲兵入内，“将军，郝思文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井木犴郝思文一身戎装，快步走进大帐，抱拳道：“末将参见将军。”

“思文，深夜前来，有何要事？”关胜问道。

郝思文为人谨慎，他看了一眼帐外，压低声音道：“将军，末将以为，我军行进太过按部就班。每日行五十里，准时扎寨，这等规律，若是被梁山贼寇探知，恐会为敌所乘。况且，白日宣赞将军之事，虽已处置，但难保不会被贼人利用，借机生事。”

关胜闻言，抚须点头：“你所虑甚是。我亦有此担心。那王伦能大破呼延灼，绝非等闲之辈。只是，我军兵多将广，粮草充足，以堂堂之阵，正正之旗，稳步推进，贼人又能奈我何？他们若敢出水泊与我军野战，正中我下怀。”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在他看来，梁山贼寇不过是仗着水泊地利，玩些阴谋诡计。只要自己稳扎稳打，不给他们可乘之机，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郝思文见关胜如此说，也不好再劝，只得道：“将军既有定计，末将自当遵从。只是还请将军多加提防。”

“嗯，你派人加强营寨四周的巡哨，尤其是后方的粮草大营，不可有丝毫懈怠。”

“末将遵命。”郝思文领命退下。

关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郝思文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谨慎，失之锐气。他哪里知道，自己这般稳步推进，正是要引诱梁山贼寇出战。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地图，心中冷笑：王伦，你若敢来，我这数千铁骑，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大营以南十里外的石家村，一场好戏，正在悄然上演。

夜半三更，石家村的村民早已进入梦乡。村口的几条野狗，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低声呜咽着，夹着尾巴躲进了草垛。

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村子。他们动作矫健，配合默契，正是铁臂膊栾廷玉和他麾下的毒龙营。

与吴用那“假扮官军，烧杀抢掠”的毒计不同，王伦给栾廷玉的命令，简单而古怪：“进村，闹出动静，越大越好，但不许伤一人，不许毁一物，天亮之前，必须撤走。”

栾廷玉虽然不解，但军令如山。他一挥手，手下的士兵立刻分头行动。

“咣当！”一声巨响，张屠户家的大门被一脚踹开。张屠户被惊醒，抄起一把杀猪刀冲了出来，只见几个黑衣人冲进他家猪圈，将他那几头肥猪全都赶了出来。

“抓猪啊！”黑衣人一边追着猪跑，一边大声怪叫。肥猪在村里横冲直撞，发出惊恐的嚎叫，一时间，整个村子都炸了锅。

“着火了！着火了！”另一边，李木匠家的柴房冒起了浓烟。李木匠一家人哭喊着提水去救，可跑过去一看，火堆边上，几个黑衣人正架着一只不知从哪偷来的鸡，一边烤一边流口水，那火，还没他们手里的火把大。

“我的鸡！你个天杀的贼！”王大娘从屋里冲出来，对着那几个黑衣人就扑了上去。

黑衣人吓了一跳，扔下烤鸡就跑，嘴里还喊着：“大嫂饶命，我们就是饿了……”

整个石家村，一时间鸡飞狗跳，哭喊声、叫骂声、猪叫声、怪笑声混成一团。村民们被这群莫名其妙的“贼人”折腾得够呛，他们只抢东西吃，赶鸡撵狗，踹门翻墙，就是不伤人，也不抢钱财，倒像是一群出来恶作剧的顽童。

这巨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十里之外的官军大营。

“报！将军！南面石家村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疑有贼人袭扰！”巡哨的士兵飞马回报。

“什么？”正在巡营的先锋宣赞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白日里刚因为这石家村挨了二十军棍，屁股还火辣辣地疼，现在居然有贼人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闹事？这还了得！这简直是在打他丑郡马的脸！

“定是梁山贼寇的探子！”宣赞想也不想，便下了定论，“来人！点齐我本部五百骑兵，随我前去剿灭贼寇，救援村民！”

“将军不可！”一旁的副将拦住他，“关将军有令，不得擅自出击！”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宣赞眼睛一瞪，“贼人就在眼前，岂能坐视不理？你在这里守着，我速去速回！正好拿这些贼人的人头，将功补过！”

说罢，他根本不听劝阻，翻身上马，带着五百骑兵，如同一阵旋风，直扑石家村而去。

而他不知道，就在石家村通往大营的必经之路上，一片漆黑的树林里，另一双眼睛，正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薛永提着一柄圆月弯刀，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奶奶的，怎么才来！”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对身边的副将说，“按大头领的吩咐，只打那个领头的，一击即退，不要恋战！”

宣赞一心要抢功，催马跑在最前。眼看石家村就在眼前，他心中一喜，只要拿下这伙贼人，白日的耻辱便能一扫而空。

就在这时，路旁的树林中，突然响起一声雷鸣般的暴喝：“丑八怪！哪里走！你薛永爷爷在此！”

话音未落，一匹火红色的战马如同一团烈焰，从黑暗中窜出，马上一个手持圆月弯刀的猛将，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直冲而来。

宣赞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埋伏。他也是久经战阵的将领，临危不乱，急忙举起手中的钢刀，大喝道：“来将通名！”

“你爷爷薛永！”

薛永根本不跟他废话，手中的圆月弯刀一个下劈，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当头劈下。

宣赞只觉一股恶风扑面，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不敢硬接，急忙侧身闪躲。

“铛！”

圆月弯刀擦着他的身体砍在了他的刀杆上，巨大的力道震得他虎口崩裂，钢刀几乎脱手飞出。他胯下的战马也承受不住这股巨力，悲鸣一声，人立而起，将他掀翻在地。

“将军！”后面的骑兵大惊失色，连忙冲上来救援。

薛永一击得手，哈哈大笑，却不追击，拨转马头，对着树林里大喊一声：“栾廷玉兄弟，该撤了！”

喊声未落，石家村里的喧闹声戛然而止。那些“贼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薛永也带着他的人马，退入黑暗，只留下一地狼藉的宣赞和五百名面面相觑的骑兵。

宣赞在亲兵的搀扶下站起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惊又怒，更多的却是后怕。刚才那一棒，若是砸实了，自己现在已经是一滩肉泥了。

“梁山……薛永……”他咬牙切齿，将这个名字刻在了心里。

等他带着人马，灰头土脸地回到大营时，关胜早已被惊动，正黑着脸站在寨门口等他。

“你还知道回来！”关胜的声音冷得像冰。

宣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羞愧地无地自容：“末将……末将有罪！”

关胜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又看了看他身后士气低落的骑兵，气得一言不发，猛地一甩袖子，转身走回大帐。

这一夜，官军大营，人人自危，风声鹤唳。而梁山泊的毒龙营，却带着从石家村“抢”来的鸡鸭，在山寨里开了个小小的庆功宴。

栾廷玉端着一碗酒，走到薛永面前，苦笑道：“薛兄弟，大头领这计策，我算是服了。折腾了一晚上，就为了让你打那一闷棍。这叫什么战法？”

薛永嘿嘿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大头领说了，这叫‘心理战’！咱们这一闹一打，关胜那大营里，今晚谁也别想睡个安稳觉了。这才只是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