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我成了梁山好汉 第177章 阶下之囚，笼中之虎

大帐之内，酒气混合着血腥味，形成一种奇异而令人亢奋的气息。

耶律大石的脸膛因为激动和酒精而涨红，他看着角落里像一袋垃圾般被捆着的完颜阿鲁补，心中的快意如同山洪般奔涌。多少个日夜，他被金人追得如丧家之犬，今日，终于亲手擒获了对方王族，一雪前耻！

“公孙先生，依你之见，这厮该如何处置？”耶律大石的目光转向公孙胜，语气中已带上了真正的请教意味。他见识了梁山的手段，知道眼前这个道士的脑子里，装的不只是道法玄学。

帐内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公孙胜身上。

那刀疤脸将军萧斡里剌上前一步，瓮声瓮气地说道：“大王，这还用问？金狗杀了我们多少兄弟，此人又是挞懒的亲弟弟，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我们心头之恨！属下愿将他凌迟处死，把他的头颅挂在谷口，让所有金狗都看看，与我们为敌的下场！”

“对！剐了他！”

“用他的血，祭奠我们死去的族人！”

几名契丹将领纷纷附和，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国破家亡的仇恨，早已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

武松灌了一大口酒，用袖子擦了擦嘴，扛着戒刀晃了过来，伸脚踢了踢地上的完颜阿鲁补：“剐了多麻烦，还弄得一身血。依我看，把他绑在树上，让我来练练拳脚，一拳了账，干净利落。”

李三在一旁，眼睛却始终没离开完颜阿鲁补腰间那把金鞘弯刀，他搓着手，小声对时迁嘀咕：“哥哥，你看那刀，鞘是纯金的吧？上面还嵌着猫眼石呢。这要是剐了，刀弄脏了多可惜……”

时迁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这财迷。

公孙胜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完颜阿鲁补面前，蹲了下来。

完颜阿鲁补虽然被堵着嘴，但眼神里的怨毒和恐惧却掩饰不住。他看着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道士，就是这个家伙，用妖术困住了他的一百精锐，让他们自相残杀。这个人，是魔鬼！

“可惜了。”公孙胜忽然开口，摇了摇头。

“先生，可惜什么？”耶律大石不解。

“可惜，这么好的一件‘礼物’，若是就这么杀了，未免太过暴殄天物。”公孙胜松开手，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

“礼物？”萧斡里剌皱起了眉头，“先生，这是我们的仇人，不是礼物！”

“萧将军此言差矣。”公孙胜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帐内众人，“一个死去的完颜阿鲁补，除了能让诸位泄一时之愤，还能有什么用？金人只会派来另一个完颜阿鲁补，他们的兵马，不会少一分一毫。但一个活着的，并且是以一种特殊方式活着的完颜阿鲁补，他的价值，可比一百个金兵的脑袋，要大得多。”

耶律大石眼中精光一闪，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倾：“先生的意思是？”

“放了他。”公孙胜轻轻吐出三个字。

“什么？！”萧斡里剌第一个跳了起来，刀都拔出了一半，“先生，你莫不是在说笑！我们好不容易抓住他，怎能轻易放虎归山！”

“万万不可！”其余将领也纷纷反对。

连武松都瞪圆了眼睛：“先生，你没喝多吧？放了他？洒家第一个不答应！”

耶律大石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公孙胜，他知道，公孙胜绝不会无的放矢。

公孙胜抬手，虚按了一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的目光，却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乔道清。

“幻魔君，你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

乔道清手中的拂尘轻轻一顿，他抬起眼皮，淡淡地说道：“杀人，是下策。诛心，才是上策。一清道兄，你的心思，还是这么弯弯绕绕。”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显然，已经猜到了公孙胜的意图。

公孙胜哈哈一笑，这才转身对耶律大石解释道：“大王，诸位将军，请想一想。完颜阿鲁补带着一百精锐亲卫，号称要来生擒大王，结果呢？全军覆没，自己成了阶下囚。这件事若是传回金营，他完颜阿鲁补，还有何面目立足？他哥哥完颜挞懒，又会如何看他？”

“我们不杀他，但要让他比死还难受。我们要把他扒光了，只留一条裤衩，在他脸上刺上‘燕山一日游’五个字，然后把他扔在金营百里之外。你们说，当他衣不蔽体，满脸刺青地跑回金营时，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李三听到这里，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妙啊！这比杀了他还狠！以后金营里的人，一看到他，就会想起他在燕山光着屁股让人抓了。他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做人了！”

“不止如此。”公孙胜的嘴角，勾起一丝莫测的笑意，“我们还要给他准备一份‘厚礼’。一份伪造的，我梁山与他签下的‘买命契约’。契约上写明，他为了活命，愿意将金军在西京的兵力部署、粮草位置，尽数告知我们。我们再找人，把这份‘契约’，‘不经意’地，送到他哥哥完颜挞懒的案头。”

“如此一来，会发生什么？”公孙胜看着众人，循循善诱。

萧斡里剌不是蠢人，他只是性子直。听到这里，他已经明白了过来，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如此一来，就算完颜挞懒再相信他弟弟，心里也必定会种下一根刺！他不敢再重用这个弟弟，甚至会怀疑，这次的惨败，是不是他弟弟故意演的一出苦肉计！”

“正是！”公孙胜抚掌道，“一个被猜忌、被孤立的王族，一个成了全军笑柄的将领，他在金营里，就是一个移动的瘟疫。他会不断地提醒所有人，耶律大石的厉害，我们燕山黑风口的神秘。他活着，比他死了，更能打击金人的士气，更能制造他们内部的矛盾。这，就叫诛心！”

整个大帐，鸦雀无声。

所有契丹将领，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公孙胜。他们打了一辈子仗，信奉的都是刀对刀，枪对枪的硬道理。何曾想过，战争，还可以这么打？不费一兵一卒，不见半点血光，却能杀人于无形，其手段之狠辣，比千刀万剐，有过之而无不及！

耶律大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看着公孙胜，眼神里，除了敬畏，又多了一丝深深的忌惮。

梁山，不仅有武松这样的绝世猛将，更有公孙胜这等算无遗策的智囊。猛虎，配上了头脑，这才是最可怕的。

“好！好一个诛心之计！”耶律大石猛地一拍大腿，“就按先生说的办！来人！”

他对着帐外大喝。

“把那厮给我带下去！找个手艺好的，在他脸上，给老子刺字！要刺得深一点，大一点，让他一辈子都洗不掉！”

“是！”两名亲卫立刻上前，拖起瘫软如泥的完颜阿鲁补，就要往外走。

“等等！”李三突然叫住了他们。

众人不解地看向他。

李三嘿嘿一笑，快步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将完颜阿鲁补身上那件名贵的貂皮大氅，腰间那把金鞘弯刀，还有脚上那双镶着宝石的皮靴，全都扒了下来，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这……这都是赃物，得充公。”他一边说着，一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金光闪闪的刀鞘，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帐内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就连一直冷着脸的乔道清，嘴角都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

武松看着李三那副财迷样，嫌弃地摇了摇头，嘟囔道：“出息！”

这阵笑声，冲淡了帐内那股阴狠算计带来的寒意。耶律大石看着眼前这几个性格各异，却又各怀绝技的梁山好汉，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烟消云散。

他走到公孙胜面前，郑重地一揖及地。

“先生，大石受教了。从今往后，我北方之事，皆愿听从先生调度！”

公孙胜连忙将他扶起，心中也是一块大石落地。他知道，王伦大头领交代的，撬动辽国这颗棋子的任务，至此，算是真正完成了。

而他与乔道清的对视中，也多了一丝旁人看不懂的交锋。

乔道清似乎在说：你的手段，我见识了。

公孙胜的眼神则回应：我梁山的手段，你还没见识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