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我成了梁山好汉 第174章 故人相逢，黑风论势

耶律大石何等人物，目光在公孙胜与乔道清之间一转，便明白了七八分。他看向乔道清，语气中带着几分探寻：“乔真人，你与这位公孙道长，是旧识？”

乔道清缓缓睁开那双仿佛看透了世事沧桑的眼睛，手中的拂尘轻轻一甩，搭在臂弯，对着公孙胜稽首一礼，声音平淡无波：“一清道兄，多年不见，风采依旧。”

公孙胜起身还礼，叹了口气：“幻魔君，你我一别，将近二十载。我以为你早已勘破尘缘，云游方外，却不想，会在此地相逢。”

他口中的“一清”，是公孙胜的道号。而“幻魔君”，则是乔道清早年在江湖上闯出的名号。此名号一出，连耶律大石的眼角，都微微跳了一下。他知道乔道清道法高深，却不知他还有如此一个霸道的名号。

“勘破尘缘？”乔道清嘴角泛起一丝莫测的笑意，“这滚滚红尘，便是最大的道场。人世间，妖魔横行，生灵涂炭，贫道若只顾自己逍遥，与那些口言慈悲，却见死不救的佛陀，又有何异？”

他这话，说得公孙胜微微一怔。他记忆中的乔道清，痴迷于奇门幻术，追求个人道法的极致，颇有些孤高避世。如今看来，这二十年的风霜，竟让他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道不同，不相为谋。”公孙胜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重新坐下，将话题拉了回来，“今日，我是为梁山而来，为天下而来。”

“为天下？”耶律大石冷笑一声，“天下，是赵宋的天下，是完颜家的天下，何时轮到你梁山来做主了？”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公孙胜的声音陡然拔高，掷地有声，“赵宋官家，只知享乐，偏安一隅，置河北、河东、燕云数千万百姓于水火而不顾，此为不仁！金人残暴，嗜杀成性，所过之处，鸡犬不留，此为不义！如此不仁不义之辈，有何资格，窃居天下之主？”

他站起身，在大帐中踱步，声音慷慨激昂：“大王，您看看您自己。您是契丹的雄鹰，本该翱翔于九天之上，如今却只能在这小小的山谷中，如困兽一般，苟延残喘。您不甘心，您麾下这数千忠勇的儿郎，也不甘心！”

“我们梁山，同样不甘心！我们本是良善百姓，却被贪官污吏，逼得家破人亡，不得不落草为寇。我们反，不是为了自己称王称霸，而是为了这天下，能有一个公道，为了这天下的百姓，能有尊严地活下去！”

这番话，说得耶律大石眼中的火焰，越烧越旺。他一生征战，何尝不是为了契丹的荣耀，为了族人的生存？公孙胜的话，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也最坚硬的地方。

“说得好！”耶律大石一拍桌案，“可是，光有不甘，又有何用？金人势大，铁骑数十万，如狼似虎。你梁山，龟缩山东一隅。我耶律大石，兵不过数千。我们拿什么去跟他们斗？”

这，才是最现实的问题。

“所以，我们才要联合。”公孙胜的语气，变得沉稳而充满诱惑，“金人虽强，却非无懈可击。他们根基尚浅，战线拉得太长，后方空虚。其性残暴，不懂治理，占领之地，民怨沸腾。此为其一。”

“其二，宋廷虽弱，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怕金人，更怕我们这样的‘内贼’。只要我们与大王您，在南北两线，同时举事，便能让金人首尾不能相顾，让宋廷疲于奔命。届时，天下大乱，便是我们趁势而起的最好时机！”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公孙胜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大王，您认为，战争，打得到底是什么？”

耶律大石一愣：“自然是兵马，是钱粮。”

“是，也不全是。”公孙胜摇了摇头，“归根结底，打的是人心！”

他对着帐外，朗声道：“李三，把你带的‘礼物’，拿进来。”

李三应声而入，手里，捧着一个沉重的木匣子。

公孙胜接过木匣，放在耶律大石的案前，缓缓打开。

匣子里，没有金银珠宝，没有神兵利器。

只有一摞摞整齐的文书，和一张张精密的图纸。

“这是……”耶律大石不解。

“这是我梁山清风山军垦区的规划图，这是德州水利改造的工程图，这是我们讲武堂的操练条例，这是我们民政司的官员考核标准，这是我们监察司的弹劾文书……”

公孙胜一件一件地，将那些东西，铺在耶律大石的面前。

“大王，您看。我们开垦荒地，不是为了头领享乐，而是分给每一个愿意劳作的百姓。我们兴修水利，是为了让万亩良田，旱涝保收。我们练兵，是为了保家卫国，收复失地。我们设民政司，是为了管理民生，不是为了作威作福。我们设监察司，连我们军师犯了错，都一样要受罚！”

“我们梁山，或许现在还很弱小。但我们，有规矩，有法度！我们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某一个人，而是为了建立一个，真正属于天下人的，新秩序！”

公孙胜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帐中回响，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鼓，敲在耶律大石和乔道清的心上。

耶律大石看着那些图纸和文书，看着上面那一个个详尽的规划，一个个严明的条款，他的手，再一次颤抖起来。

他是一个统治者，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梁山，不是一群乌合之众。

他们，是一个有着清晰目标，严密组织，和强大执行力的，可怕的团体！

他抬起头，看着公孙胜，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名为“敬畏”的神色。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本王，信了！”

他站起身，走到公孙胜面前，郑重地说道：“只要你们梁山，能在一个月内，送来足够我这五千兄弟，支撑三个月的粮草和兵甲。我耶律大石，便与你梁山，歃血为盟！从此，南北并举，共击金贼！”

他终于，认可了“北辽之主”这个称呼，也认可了梁山这个盟友。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帐帘被猛地掀开，时迁的身影，如鬼魅般闪了进来，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先生，大王！不好了！”

“山谷外，来了一队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