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我成了梁山好汉 第183章 北辽之主，帐中试胆

“贫道公孙胜，代我梁山大头领王伦，见过北辽之主。”

一句“北辽之主”，如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整个大帐之内，瞬间鸦雀无声。耶律大石身侧那几名契丹将领，个个勃然变色，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目光如刀，死死地剐着公孙胜，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生吞活剥。

天祚帝尚在西逃，大辽未亡，何来“北辽”？此言，是离间，是僭越，更是诛心之论！

唯有耶律大石，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不见怒色。他只是将身体微微前倾，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牢牢地锁住了公孙胜，眼底深处，翻涌着惊涛骇浪，却又被他强行压制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他从这个貌不惊人的道士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度，那不是江湖草莽的鲁莽，而是一种洞悉全局之后，落子无悔的笃定。

“好一个‘北辽之主’！”耶律大石身旁，一名身材魁梧如铁塔，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契丹将领猛地站了起来，发出雷鸣般的暴喝，“你这南朝来的牛鼻子，懂什么规矩！大辽天子尚在，大王乃我大辽南院大王，你安敢在此胡言乱语，蛊惑人心！我看你们就是金狗派来的奸细！”

他话音未落，帐内其余几名将领“唰”地一声，齐齐抽刀出鞘，刀光森寒，杀气瞬间弥漫了整个营帐。

武松站在公孙胜身后，眼皮都未曾撩动一下。他只是将粗壮的手臂抱在胸前，那身形如同一座山岳，自有一股任你狂风呼啸，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势。只是那微微撇起的嘴角，带上了一抹只有在猎杀猛虎时才会出现的，嗜血的冷峭。

“住手！”耶律大石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将闻声，虽心有不甘，却还是收刀归鞘，只是那一道道凶狠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公孙胜四人。

耶律大石的目光在公孙胜身上停留了片刻，又缓缓扫过沉默如山岳的武松，机警如猴的时迁，和一脸精明相的李三，最后，落回公孙胜脸上。“道长远来是客，本王，不治客罪。但道长此言，若无一个足以说服本王的理由，这黑风口，怕是就不好出去了。”

他的话语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足以将人碾碎的压力。

公孙胜面色不改，长揖依旧。“大王，贫道称您为‘北辽之主’，非是僭越，而是陈述一个事实。天祚帝西狩漠北，置燕云百姓于不顾，早已失尽人心，辽之国祚，实已断绝。而大王您，于危难之际，拥立新君，独抗金人，虽兵败燕京，却仍能聚拢数千忠勇之士，在这燕山苦寒之地，竖起不倒的战旗。河北、燕云之地的契丹、奚、汉各族百姓，如今只知有耶律大王，不知有天祚皇帝。您，不是这北方实际的主人，又是谁呢？”

这番话，句句都说到了耶律大石的心坎里。他这一生，最恨的便是天祚帝的昏庸无能，最痛的便是燕京的陷落。公孙胜的话，揭开了他的伤疤，却也点燃了他内心最深处的野望。

那刀疤脸将领兀自不服，还想再说，却被耶律大石一个眼神制止了。

“说得好听。”耶律大石冷哼一声，“就算本王是‘北辽之主’，你梁山，又凭什么来与本王谈合作？就凭你们那座小小的水泊，还是凭你们这几个人？”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身材最为魁梧的武松身上，带着一股审视和挑衅。契丹人，崇尚勇力。再多的花言巧语，也不如实实在在的力量来得有说服力。

“我等前来，自是带着诚意与实力。”公孙胜微微一笑，仿佛早已料到此节。他侧过身，对着武松道：“武松兄弟，看来，耶律大王想看看我们梁山好汉的手段。”

武松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他向前跨出一步，整个大帐的地面，似乎都随之震动了一下。“怎么个看法？是让我把这帐篷拆了，还是把外面那座山头给平了？”

他这话狂得没边，那几个契丹将领顿时怒目而视。

“哈哈哈！”耶律大石不怒反笑，他拍着大腿，指着武松，“好个狂妄的汉子！本王喜欢！拆帐篷太平山，未免太过无趣。我帐外，有一物，乃是我祖上祭天所用之物，重八百三十斤。你若能将它单手举过头顶，并绕帐三圈，本王，就承认你们有与我平起平坐的资格！”

此言一出，帐内众将的脸上，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那尊“祭天鼎”，他们七八个壮士，合力才能勉强抬动。单手举起，还要绕帐三圈？这根本是天方夜谭！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

连公孙胜都觉得，这要求有些过了。

谁知武松听完，却是眼睛一亮，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就这？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磨磨唧唧的，赶紧抬出来，俺还等着喝酒吃肉呢！”

耶律大石双眼一眯，喝道：“来人，将祭天鼎抬上来！”

帐帘掀开，八名膀大腰圆的契丹勇士，嘿咻嘿咻地，合力抬着一尊巨大的青铜方鼎，走了进来。那鼎古朴厚重，上面刻满了繁复的云雷纹，四足如柱，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壮士，请吧。”耶律大石做了个手势。

武松哈哈一笑，大步走到鼎前。他也不扎马步，也不运气，只是伸出那只砂锅大的右手，蒲扇般的手掌，一把抓住了鼎的一只耳朵。

帐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公孙胜都捏了一把汗。

只见武松手臂上的肌肉，如老树盘根般虬结贲起，口中暴喝一声：“起！”

那重达八百三十斤的青铜巨鼎，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竟然被他硬生生地，单手提离了地面！

“我的长生天！”那刀疤脸将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武松犹嫌不稳，手腕一翻，将那巨鼎向上猛地一抛，然后稳稳地，托在了掌心之上，高高举过了头顶！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他托起的，不是近千斤的青-铜器，而是一捆稻草！

“好！”耶律大石猛地一拍案几，霍然起身，眼中爆发出炙热的光芒。

武松托着鼎，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还有闲心冲着那几个目瞪口呆的契丹将领咧嘴一笑：“看清楚了，绕几圈来着？别回头赖账！”

说罢，他迈开大步，稳稳当当地，绕着大帐中央的火盆，走了起来。一步，两步……每一步落下，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所有契丹人的心上。他们看着那个托鼎而行的雄健身影，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从远古神话中走出来的战神！

三圈走罢，武松回到原处，手臂猛一发力，将那巨鼎向上一送，然后稳稳地，轻轻地，放在了地上。整个过程，只发出了“咚”的一声轻响。

他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走回公孙胜身后，瓮声瓮气地抱怨道：“先生，这玩意儿比打虎累多了。啥时候开饭？”

整个大帐，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耶律大石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他挥了挥手，对帐内众将道：“你们，都先下去。”

众将如梦初醒，一个个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了看武松，又看了看耶律大石，最终不敢违逆，躬身退了出去。

大帐之内，只剩下了耶律大石、公孙胜、武松、时迁、李三，以及从始至终，都未发一言，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切的那个鹤发童颜的老道——乔道清。

“道长，请坐。”耶律大石的态度，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亲自走下主位，指着旁边的座位，“这位壮士，也请坐。”

公孙胜也不客气，坦然坐下。武松却摆了摆手：“俺站着舒坦。”

耶律大石也不勉强，他重新坐回主位，目光灼灼地看着公孙胜：“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你们梁山，到底想要什么？”

公孙胜的目光，却越过了耶律大石，落在了他身旁那个老道的身上，微微一笑。

“在谈正事之前，贫道想先与一位故人，叙叙旧。”

耶律大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乔道清手中的拂尘，几不可察地，轻轻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