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我成了梁山好汉 第103章 巨野城外杨志受挫

郓城易主的消息，如同一场风暴，迅速席卷了周边州县。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梁山军占领郓城后，城内非但没有出现混乱，反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井然有序。

林冲坐镇县衙，却将大部分民政事务交给了朱仝。朱仝本就是本地人，威望极高，由他出面安抚士绅，联络商户，再合适不过。雷横则负责城中治安，他性如烈火，对手下的兵士约束极严，但凡有敢违背军纪骚扰百姓的，一律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最让百姓拍手称快的，是“公审时知县”大会。

在县衙前的广场上，搭起了一个高台。时知县和他的几个心腹爪牙被绑在台上，吴用派来的随军参谋，那个年轻书生，亲自担任“主审官”。他将从县衙搜出的账本、罪证一一展示给台下的百姓看，将时知县如何买官，如何搜刮民脂民膏，如何草菅人命的罪行，一条条，一桩桩，公之于众。

台下的百姓，从最初的窃窃私语，到后来的义愤填膺，最后，积压已久的怒火彻底爆发。

“杀了他！”

“狗官！还我家的田！”

“我儿子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无数的烂菜叶、臭鸡蛋，甚至石块，雨点般地砸向台上。时知县等人被砸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

最后，年轻书生高声宣布：“梁山替天行道，民意即是天意！此等国贼，交由百姓处置！”

话音一落，几个被时知县害得家破人亡的苦主，红着眼冲上台，用最原始的方式，结束了这些贪官的性命。

这一场公审，彻底奠定了梁山在郓城的民心。百姓们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支“反贼”的军队，似乎真的和以往的任何官军、匪寇都不同。

随后，林冲下令开仓放粮，赈济贫苦。一时间，整个郓城都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家家户户都念着梁山的好。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县衙的大堂里，晁盖喝得满面红光，一拳砸在桌子上，“林教头，你这仗打得漂亮！比打祝家庄那会儿还过瘾！俺看，咱们干脆一鼓作气，直接杀向济州府，把那里的鸟官也给审了！”

刘唐和阮氏兄弟也跟着起哄，一个个摩拳擦掌。

林冲只是微微一笑，他端起酒碗，敬了朱仝一杯：“此战能如此顺利，全赖朱仝兄弟深明大义，运筹帷幄。”

朱仝连忙起身，谦逊道：“将军过誉了。若非将军神机妙算，兵威浩荡，朱某纵有心，也无力回天。这一杯，该朱某敬将军，敬梁山泊！”

二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一旁的晁盖看着这两人文绉绉地互相吹捧，有些不耐烦地挠了挠头，他总觉得，自从王伦哥哥搞了那个什么“讲武堂”和“夜校”，山上的兄弟们说话都变得绕来绕去了。

就在东路军高奏凯歌，大摆庆功宴的时候，一匹快马，如同离弦之箭，从西方飞驰而来，冲入了郓城。

信使翻身下马，已是浑身浴血，他冲进大堂，单膝跪地，声音嘶哑：“报！林将军！西路军急报！杨志将军在巨野城下，受挫了！”

“什么？”

大堂内的喧嚣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信使身上。

……

画面拉回到三日前的巨野城下。

杨志率领的撼山营，如同一股赤色的洪流，兵临城下。他本以为，巨野和郓城一样，都是不堪一击的腐朽官府。

然而，他错了。

当他率军抵达时，迎接他的，不是惊慌失措的守军，而是一片死寂的焦土。

从巨野城外十里开始，所有的村庄，都被焚烧殆尽。田地里，青翠的禾苗被践踏得一片狼藉。水井被填埋，或是被投了死去的牲畜，散发着恶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看不到一个百姓，也找不到一粒粮食。

杨志立马于高坡之上，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脸色铁青。

“好狠的手段！”他身边的李应，这位曾经的李家庄庄主，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坚壁清野！把所有的百姓和物资都强行迁入城中，断了我们的就地补给，也让我们无法发动百姓！”

吴用计策中的“人和”这一环，还没开始，就被人硬生生地斩断了。

巨野的城墙上，一个身着官袍，面容阴鸷的中年人，正冷冷地注视着城下的梁山军。他就是巨野知县，钱振。

钱振不是时文彬那样的酒囊饭袋，他出身行伍，靠着实打实的军功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为人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极有谋略。在接到梁山分兵来攻的消息后，他没有丝毫的慌乱，立刻下达了这道惨无人道的“坚壁清野”令。

“杨制使，怎么办？”杜迁在一旁，有些焦急地问。

杨志没有说话，他抽出宝刀，刀锋向前一指：“撼山营，是哥哥手里的矛！天底下，没有矛捅不破的盾！传我将令，安营扎寨，打造攻城器械，三日后，强攻！”

三日后，撼山营对巨野城发动了第一次猛攻。

刘忠作为什长，身先士卒，扛着云梯第一个冲向城墙。撼山营的士兵们，也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们悍不畏死，冒着城墙上落下的滚石、檑木和箭雨，一波接一波地向上冲击。

然而，巨野城的防守，也远超他们的想象。

钱振将强征入城的青壮百姓，和守城士兵混编在一起，逼着他们上城墙防守。他甚至把妇孺老弱都赶到城墙上，让他们搬运物资，充当人盾。

撼山营的士兵，可以毫不犹豫地砍向官兵，但当他们爬上城头，看到那些瑟瑟发抖，满眼恐惧的平民时，手里的刀，却无论如何也砍不下去了。

“只杀官兵，不伤百姓！”一个撼山营的士兵嘶吼着，试图推开挡在身前的老人，却被后面的官兵一枪刺穿了胸膛。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黄昏，撼山营付出了近五百人的伤亡，却连城头都没能站稳。

夜幕降临，鸣金收兵。

中军大帐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杨志看着沙盘，一言不发，但那双紧握的拳头，指节已经泛白。他一生征战，从未打过如此憋屈的仗。对方就像一只浑身长满了尖刺的乌龟，让你无从下口，你每打一拳，自己反而被刺得鲜血淋漓。

“杨将军，不能再强攻了！”李应沉声道，“钱振这是在用百姓的命，来消耗我们的锐气和军心！我们伤亡惨重不说，一旦屠戮百姓的恶名传出去，哥哥在山东积攒的仁义之名，就全毁了！”

“那你说怎么办？”杨志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的怒火，“围城吗？我们的粮草，只够支撑十天！那钱振把方圆几十里的粮食都搜刮进了城，他耗得起，我们耗不起！”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个负责侦查的斥候匆匆闯了进来。

“将军！大事不好！我们派往山寨和东路军的信使，全都被截杀了！巨野城外，出现了大批不明身份的骑兵，他们切断了我们所有的对外通道！”

这个消息，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每个人的头上。

他们，成了一支孤军。

巨野城楼上，钱振听着手下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很好。杨志这头猛虎，已经被我关进笼子里了。”他对着身边的副将吩-咐道，“立刻派人，伪装成梁山的溃兵，去东平府、济州府，还有梁山泊的方向，散播消息。”

“散播什么消息？”

“就说，杨志大军被困巨野，军心动荡，旦夕可破。梁山精锐尽失，山寨空虚，正是攻伐的大好时机！”钱振的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我不仅要耗死杨志，我还要借他的死，给王伦，给整个梁山，送上一份大礼！”

他要用杨志这支孤军作为诱饵，钓出更大的鱼。他要让梁山顾此失彼，陷入四面楚歌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