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西游之我是蜈蚣精 第299章 星夜论道

土地神那虚幻的身影在夕照下微微颤抖，并非恐惧，而是源于神源深处那久违的、如同春冰乍裂般的生机萌动。他望着玄奘师徒，尤其是陈默手中那枚看似平凡却牵动此地因果的芭蕉叶，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激动与难以置信的泪光。

“小神……小神本以为，此生便要随着这片焦土一同湮灭，再无重见天日之时……”土地神的声音带着哽咽，他尝试着凝聚一丝神力，一点微弱的土黄色光晕在他掌心浮现，虽如萤火，却稳定而纯净，再无往日被魔火灼烧侵蚀的痛苦。“是诸位上仙……是上仙们驱散了那亘古魔障，给了小神，给了这片土地……新生之机啊！”

玄奘面露慈悲之色，单手竖掌于胸，温声道：“阿弥陀佛。善哉，土地尊者。魔障既除，正本清源乃天地正道。尊者乃此地地只，与山川同寿，与地脉共存亡。如今地脉复苏在即，正需尊者引导调和，重定乾坤秩序。”

孙悟空在一旁抱着胳膊，火眼金睛在土地神身上扫了扫，嘿然一笑：“土地老儿，看来你这条老命是捡回来了。正好，俺老孙和师弟对这地底下的弯弯绕绕不如你熟，你既醒了，便来搭把手，指指路，省得俺师弟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土地神闻言，忙不迭地躬身：“大圣吩咐，小神敢不尽力！小神虽神力未复，但与此地方圆数百里地气相连，感知地脉淤塞、灵机流转，尚能略尽绵薄。”他看向陈默，目光中带着敬畏与感激，“仙长以无上妙法疏导地脉，小神感同身受，那寂灭安宁之意，竟能抚平地脉躁动，实乃玄妙无穷。小神愿为仙长指引地脉关键，辨析灵机走向。”

陈默此刻已调息完毕，闻言起身，对土地神还了一礼：“有劳土地尊者。在下初试此法，尚有许多不明之处，正需尊者指点。”他将手中的芭蕉叶示于土地神，“此物似能与地脉关键节点共鸣，不知尊者可能感知其指向？”

土地神凝神感应片刻，脸上露出恍然与追忆之色：“是了！此乃铁扇仙……呃，是那位娘娘昔日梳理地脉时，力量贯注最深之‘窍穴’！仙长感知无误，这些节点正是地脉网络之枢纽，疏通一处，可惠及周边大片区域！”他伸手指向东南方向一片地势略高的焦黑山丘，“据小神感知，彼处有一节点，规模仅次于核心坑洞，淤塞极为严重，且牵动三条主要火脉，若能优先疏通，收益最大，但也……最为凶险，因其结构不稳，恐有灵气逆冲之危。”

有了土地神这位“活地图”的指引，目标顿时明确起来。

夜色逐渐笼罩大地，但火焰山的温度并未骤降，只是从白日的酷热转为一种沉闷的余温。天穹之上，久违的星辰开始闪烁，清冷的星辉与大地深处暗红的脉动交相辉映，构成一幅奇异而静谧的画卷。

师徒几人并未急于行动，而是决定暂歇一夜，养精蓄锐。玄奘依旧盘坐诵经，梵唱声在夜色中更显空灵悠远。孙悟空则跃上一块最高的焦岩，面向那巨大坑洞盘坐，吞吐着此地已然纯净许多的火灵之气，同时内视己身，体悟着混沌龙鳞那愈发深邃的搏动，以及“混沌变”意蕴在静修时的微妙变化——那并非张扬的“变”，而是一种内在的、如同万物生灭本源般的“易”。

陈默与土地神则坐在一处避风的岩坳里，中间燃起一小堆由陈默以精纯佛元点燃的、并无烟气的温暖篝火。

“仙长所修之寂灭道韵，当真玄奇，”土地神望着跳跃的火光，语气充满感慨，“小神身为地只，感知中，万物生灵皆畏‘寂灭’，因其代表终结与消亡。然仙长之力，却似引导暴戾归于平和，引动迷失重返正途，此中真意，近乎‘道’矣。”

陈默拨弄着一根枯枝，沉吟道：“尊者过誉。初时，我亦以为寂灭便是终结与空无。然经历越多，越觉其似天地循环之一环，如同叶落归根，并非毁灭，而是回归与沉淀，为新生积蓄。地脉火灵被魔念扭曲，狂躁不安，如同脱缰野马。我以寂灭意蕴引导，并非扼杀其活力，而是助其褪去狂躁，回归其本应流淌的‘河床’，重获自然的‘生机’。”

他指尖一缕极淡的灰色气流环绕，篝火的火焰与之接触，并未熄灭，反而跳动得更加稳定、柔和。“寂灭非死，躁极非生。或许，真正的生机，便藏在这动静之间、生死之畔的平衡里。”

土地神听得似懂非懂，但神只的本能让他感受到陈默话语中蕴含的天地至理，不由得连连点头：“仙长所言，深奥莫测，却暗合此地如今之气象。魔火肆虐是‘极躁’，万物寂灭是‘极静’。如今魔火褪去，生机萌发，正是由‘极躁’转向‘平衡’之始。仙长之法，便是助其加速达成平衡之妙术。”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仙长所虑那节点灵气逆冲之危，小神以为，或可借助大地本身厚德载物之性。仙长疏导时，小神可尝试以微薄神力，沟通节点周边地气，形成一层‘承托’之势，虽不能完全化解冲击，或可为其缓冲一二。”

陈默眼中一亮：“如此甚好！多谢尊者！”土地神的方法，给了他新的思路。修复地脉，并非他一人之事，亦需借助天地本身之力。

两人又细细商讨了明日疏导那处关键节点的具体步骤与应对可能风险的策略，直至夜深。

翌日，天光未亮，陈默与土地神便已来到那处位于焦黑山丘下的目标节点。孙悟空也跟了过来，虽不插手具体疏导，却在旁护法，以防不测。玄奘则在稍远处静坐，以佛法稳固周遭天地气机。

相比昨日那处小型节点，此地的地脉气息果然庞杂混乱得多。尚未开始疏导，便能感受到脚下传来阵阵隐晦却强烈的灵力波动，如同一个巨大的、不规则跳动的心脏。

陈默深吸一口气，屏息凝神，再次将心神沉入地脉织锦之中。有了土地神的指引和芭蕉叶的共鸣，他很快便锁定了那处节点的核心——一个由数股粗壮火灵之力强行扭结在一起、不断向外迸发紊乱火星的“能量乱麻团”。

他没有贸然动手，而是先以寂灭道韵细细感知其结构，如同医者望闻问切。土地神则在一旁，虚幻的双手按在地面，口中念念有词，调动着残存的神力，引导周围平和的土行灵气缓缓向节点外围汇聚，形成一层无形的、柔和的“地气护垫”。

准备工作就绪，陈默开始行动。他这次引导出的寂灭道韵更为凝聚，化作数十股比发丝更细的灰色光丝，如同最灵巧的织女手中的针线，精准地刺入那“能量乱麻团”的几个关键纠缠点。

过程远比昨日凶险。当寂灭道韵试图剥离第一股纠缠的火灵时，整个节点猛地一震，一股狂暴的逆冲之力骤然爆发，如同被激怒的巨兽，就要将那灰色的光丝震碎，甚至反噬陈默！

就在此时，土地神布下的“地气护垫”发挥了作用，那层柔和的土黄色光晕猛地亮起，如同坚韧的网兜，将大部分冲击力承接、分散开来。陈默只觉得心神一震，却并未被直接冲击，他立刻稳住意念，寂灭道韵不退反进，如同庖丁解牛，沿着能量结构的天然缝隙，继续深入、安抚、引导……

这是一个极其考验耐心、定力与精微操控的过程。陈默的额头再次布满汗珠，脸色时明时暗。土地神亦是全力以赴，神体微微颤抖，维持着地气护垫。

孙悟空在一旁看得分明，心中也暗自捏了把汗。他能感觉到那节点内蕴含的恐怖能量，若真个彻底爆发，足以将这小山丘炸上天。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渐升。

那顽固的“能量乱麻团”在陈默持之以恒的疏导下，终于开始松动。第一股被成功剥离引导归位的火灵之力，如同开闸的洪水，发出了畅快的轰鸣，沿着畅通的脉络奔腾而去！

有了第一个成功，后续便顺利了许多。陈默精神大振，寂灭光丝舞动得更加娴熟。

当最后一缕躁动的火灵被抚平，顺畅地汇入主脉时，已是正午时分。

嗡——！

一声低沉而恢弘的嗡鸣，自山丘地下传出，传遍四方。整个山丘似乎都轻轻震动了一下，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通畅”与“厚重”感弥漫开来。山丘表面，那些焦黑的岩石仿佛都多了几分润泽之意。

陈默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几乎虚脱，但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土地神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以此节点为中心，方圆近百里的地脉，都为之轻轻一震，灵机流转骤然顺畅了数倍！他那原本虚幻的神体，竟也因此凝实了肉眼可见的一丝！

“成功了！仙长！我们成功了！”土地神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喜悦。

孙悟空也咧嘴笑了起来，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干得不赖，师弟！这慢工出细活，看来还真有点道理。”

玄奘不知何时已来到近前，看着那仿佛焕然一新的山丘，颔首微笑：“众缘和合，功不唐捐。此一节点疏通，犹如人身打通一处重要关窍，气血运行顿畅。善哉，善哉。”

阳光洒落在众人身上，暖意融融。脚下的大地，似乎也在这份成功的喜悦中，发出了更加有力而平稳的脉动。修复之路，虽漫长，但每一步坚实的足迹，都让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离新生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