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西游之我是蜈蚣精 第294章 心障门扉

“铁扇仙！故人来访，可否开门一叙？！”

孙悟空那如同雷霆炸响的喝问，裹挟着新生混沌之力特有的、仿佛能扰动万物的“变”与“定”的意蕴，悍然穿透了芭蕉洞那由巨兽骨骸与暗红晶石构筑的厚重门扉，如同实质的音浪，在空旷而死寂的大殿内轰然回荡，震得墙壁上那些狰狞的浮雕都似乎簌簌作响。

这声音，粗暴地撕裂了殿内那粘稠的、充满了魔念低语与内心挣扎的诡异氛围！

石座之上，铁扇仙猛地抬起头！

那双原本已被血色与迷茫充斥的眸子，骤然收缩，瞳孔深处映照出殿门的方向，错愕、被打断的暴怒、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的悸动，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是谁？！

是那只该死的猴子！他竟然没死？！而且……这气息？！

她清晰地感受到，那喝问声中蕴含的力量，与之前截然不同！少了那份霸道外显的狂暴，多了几分深不可测的厚重与……一种令她本能感到警惕的、仿佛能瓦解一切固定秩序的“变数”感！他不仅没死，反而变得……更强了？！

还有那个身怀寂灭气息的小子，定然也在一旁！

他们想干什么？趁虚而入？还是……

魔念那冰冷蛊惑的低语，在这突如其来的外部冲击下，出现了瞬间的凝滞，随即变得更加尖锐、急迫：“看！他们来了！这些扰乱了你的蝼蚁！杀了他们！用他们的鲜血，来稳固你的心神，来证明你的力量！”

杀意，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瞬间在她心头腾起！对！杀了他们！只要杀了这些外来者，一切就能回到原点！她就能重新掌控一切，不用再面对这该死的迷茫与痛苦！

她周身魔气随之暴涨，暗红色的气流如同实质的火焰般升腾，那双血色眼眸中，疯狂再次占据上风！她猛地站起身，红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就要催动力量，将那胆敢叩关的闯入者连同这烦人的大门一起化为飞灰！

然而，就在她力量即将勃发的刹那——

“阿弥陀佛。”

一声平和、清越，却仿佛蕴含着无量智慧与慈悲的佛号，并非通过声音，而是以一种更加直接的方式，如同温润的月光，悄然洒落在她躁动的心神之上。

是那个一直未曾露面的和尚！

这声佛号不高，却仿佛拥有某种奇异的穿透力，不仅抚平了她因暴怒而激荡的气息，更与那残留在她心神深处的、源自碎裂菩提的禅意暖流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一瞬间，那面灰蒙蒙“心镜”映照出的牛魔王隐忍的泪、红孩儿纯真的脸，再次清晰地浮现在她脑海！与那冰冷杀意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她的手，僵在了半空。那凝聚起来的、足以焚山煮海的魔气，竟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束缚，难以顺畅地轰击出去。

杀？还是不杀？

杀了他们，固然痛快，可然后呢？继续在这冰冷的恨意与魔念的操控下，永无止境地沉沦？守着这片焦土，做一个连自己都厌恶的魔头？

可不杀……难道要打开门，面对他们？面对那可能带来的、更多的混乱与……她不敢深想的“可能”？

内心的挣扎，前所未有的激烈。那扇紧闭的洞府大门，此刻仿佛成了她内心屏障的具象化。

殿外。

孙悟空一击叩门之后，便持棍而立，周身混沌光华内敛，唯有那双深邃眼眸中的星璇缓缓旋转，警惕地注视着那毫无动静的门扉。他能感觉到门后那汹涌澎湃的魔气与杀意，以及那瞬间的凝滞与挣扎。

陈默则站在孙悟空侧后方，双手结印，识海中溟泉珠光华流转，那灰蒙蒙的寂灭道韵已悄然弥漫开来，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最细微的蛛网，试图捕捉、干扰门后那魔念蛊惑的波动，同时，也将自身那融合了佛门清净与秩序意蕴的心灯之光，化作无形的支撑，默默加固着铁扇仙心神中那摇摇欲坠的菩提禅意。

他在等待，等待铁扇仙自己的抉择。

玄奘的佛号，如同定海神针，为这焦灼的对峙，注入了一丝变数。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

芭蕉洞内，铁扇仙脸色变幻不定，周身魔气时而汹涌，时而平息。那魔念的蛊惑与菩提禅意的暖流在她心神中激烈拉锯，而门外那沉默却坚定的压力，以及那声仿佛看透一切的佛号，都成了影响天平的重要砝码。

她缓缓放下抬起的手，周身的魔气渐渐收敛，但那血色并未完全从眼中褪去。她死死盯着那扇门，仿佛要将其看穿。

良久，她终于开口，声音冰冷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穿透门扉：

“你们……究竟想怎样？”

她没有立刻动手，也没有开门，而是选择了……回应！

这是一个微妙的信号！

孙悟空与陈默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亮光。

有门！

孙悟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因新生力量而躁动的战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尽管对他而言这有点困难）：“俺老孙不想怎样！只是看你这地方乌烟瘴气，你自己也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特地过来问问，需不需要搭把手！”

这话说得直白甚至有些粗鲁，却恰恰符合孙悟空的性子，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真诚。

陈默接过话头，声音清越而诚恳：“铁扇仙前辈，晚辈陈默。我等并无恶意，亦知前辈身不由己，受这魔念侵蚀之苦。前辈心中尚有清明未泯，何不借此契机，挣脱枷锁，还此地一片清明，也还自己一个自在？”

殿内，铁扇仙闻言，身体微微一震。

挣脱枷锁……还自己一个自在？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如同重锤，敲击在她内心最深处那连她自己都不敢触碰的渴望上。

魔念立刻发出尖锐的警告：“别听他们的！他们是骗子！是想夺走你的力量，夺走你的一切！”

可那菩提禅意的暖流，却因此更加活跃，与陈默那诚恳的话语隐隐呼应。

她再次陷入沉默，内心的交战远比任何神通对决都要凶险。

殿外，孙悟空和陈默也不再催促，只是静静等待。他们知道，这最后的心防，只能由铁扇仙自己来打破。

火焰山在脚下无声地燃烧，漆黑的漩涡在远处缓缓转动，散发着不祥的静谧。

所有的焦点，都汇聚于那扇紧闭的、象征着内心屏障的洞府大门之上。

是继续封闭沉沦，还是……鼓起勇气，推开那扇门，面对未知的可能？

抉择，就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