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西游之我是蜈蚣精 第283章 定策三途

孙悟空归来时，身形比离去时更加飘忽难测，仿佛一道自火海中剥离出来的、带着余温的阴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山坳的隐匿结界之内。他周身那层蕴含“混沌变”意蕴的光膜缓缓敛去，露出略带疲惫却眼神灼亮的本尊。

“师父，师弟，俺老孙回来了！”

玄奘与陈默几乎同时从入定中醒来。见孙悟空安然返回，且气息虽略有损耗，但精神亢奋，显然有所收获，二人皆松了口气。

“师兄，情况如何？”陈默立刻问道，同时敏锐地察觉到孙悟空身上残留的那一丝极其隐晦的、与火焰山核心同源的冰冷魔念气息，以及……一丝不属于他的、带着清灵与疲惫的奇异波动？

孙悟空一屁股坐在滚烫的岩石上，抓起陈默之前凝聚的、已变得温凉的水球灌了几口，抹了把嘴，这才将自己潜入火焰山核心所见，原原本本，事无巨细地道来。

从凭借“混沌变”瞒过外围火灵，到窥见那吞噬一切的漆黑火焰漩涡与悬浮的芭蕉洞，再到目睹铁扇仙独自压制魔念、吐血受伤、最终以本命精元强行稳住局面的全过程，他都描述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铁扇仙那瞬间流露出的痛苦、挣扎与疲惫，以及最后那复杂难明的眼神和无声叹息，更是重点强调。

“……事情就是这样。”孙悟空说完，看向陷入沉思的玄奘与陈默，“那婆娘……铁扇仙，恐怕真如土地老儿所说，是被那劳什子魔念给坑了，身不由己。她不是在助长魔焰，而是在拼命压制！那鬼漩涡像个无底洞，不光烧山，还在偷取地脉火灵，往不知道什么地方输送能量！幕后那黑手，所图甚大！”

玄奘捻动佛珠，眸中智慧之光流转不息，缓缓道：“阿弥陀佛。一念执着，反遭魔噬。铁扇施主以芭蕉扇梳理地脉，看似固火，实则为压制魔念，防止其彻底爆发，涂炭更广。然其自身亦被魔念侵蚀，痛苦不堪，形神皆受煎熬。此乃大悲之苦。”

陈默则结合孙悟空的描述与自身感应，补充道：“师兄所见那漆黑漩涡，应就是魔念污染地脉的核心，也是整个火焰山能量的枢纽。铁扇仙以芭蕉扇与其对抗，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而她压制魔念时流露的痛苦与挣扎，或许……正是她尚未被魔念完全吞噬，保留着一丝本心清明的证明？”

孙悟空点头：“俺老孙也是这么觉得！看她那样子，不像是心甘情愿给那魔头当看门狗的。而且，她对抗魔念时用的力量，跟驱使那些火灵魔物的力量，感觉不太一样，更……干净一点？虽然也很冷。”

线索逐渐清晰，拼图趋于完整。

一个被魔念侵蚀、痛苦挣扎却仍在坚守，以芭蕉扇艰难维持着火焰山脆弱平衡的铁扇仙形象，取代了之前那个冰冷暴戾的魔头印象。

然而，同情归同情，问题依然存在。如何破局？

玄奘沉吟良久，开口道：“如今形势已然明朗。欲破此局，有三途可选，或可并行。”

“师父请讲。”孙悟空和陈默精神一振。

“其一，便是悟空所见，铁扇仙本心未泯，尚存一丝清明。若能设法助她加固心神，抵御魔念侵蚀，甚至寻机唤醒其被压抑的本性，使其主动以芭蕉扇净化地脉，此为上策，可兵不血刃，化解干戈，普度众生。”玄奘说出了第一个方向，也是最为理想的一途。

“唤醒她？”孙悟空挠头，“怎么唤醒？跟她聊天？俺老孙看悬乎。她现在跟个刺猬似的，碰都碰不得。”

陈默却若有所思：“土地曾言，她与牛魔王因魔念与芭蕉扇反目……或许，牛魔王是关键？若能找到牛魔王，了解当年真相，或能解开她心中部分执念？即便找不到牛魔王，若能证明当年之事另有隐情，或能动摇魔念对她心神的控制？”

玄奘颔首：“此为一法。其二，便是针对那魔念源头。此魔念乃一切祸乱之根，若能将其净化或封印，则地脉火灵可逐渐恢复平和，山火自熄，铁扇仙亦能解脱。然其深植地脉核心，又与整个火焰山能量相连，凶险异常，非有万全准备与克制之法，不可轻动。”

孙悟空接口道：“师弟那溟泉珠，不是能感应和净化魔念吗？能不能用它来对付那鬼漩涡？”

陈默沉吟道：“溟泉珠确与那魔念气息相克，但其力源于寂灭道韵，偏向于‘终结’与‘回归’，用于净化已剥离的魔念或可，但要直接对抗那与整个地脉结合的庞大源头……恐力有未逮，如同以杯水救燎原之火。除非……能找到方法，将溟泉珠之力直接送达核心，或者……借助其他力量。”

他想到了土地提到的“至阴至柔”之宝。溟泉珠的寂灭道韵，某种程度上也符合“至阴”的特性，但似乎还不够“柔”，不够“渗透”。

玄奘道：“此即为第三途，寻克制之物。或至阴至柔之宝，或专门克制此魔念之法门。然天地之大，寻此等机缘，需时运，不可强求。”

三条路径，清晰摆在面前：

攻心为上，唤醒铁扇仙。

直指根源，净化魔念源头。

寻求外物，以宝克魔。

各有优劣，也皆非易事。

孙悟空摸着下巴，眼中光芒闪烁：“师父，依俺老孙看，这三条路，或许可以一起走！找牛魔王和寻宝贝的事儿，可以慢慢打听，急不来。但眼下，倒是可以试着跟那铁扇仙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攻心’！顺便，俺老孙也想再试试那芭蕉扇的斤两，用新悟的手段！”

他战意未消，更想验证“混沌变”在面对芭蕉扇时的实际效果。

玄奘知晓孙悟空性子，也明白实战检验的重要性，便道：“接触可以，但需谨慎。悟空你新悟法门，可于外围寻其麾下魔将试探，一来验证所学，二来或可擒获一二，探听消息。至于直接与铁扇仙接触……时机未至，恐适得其反。”

陈默也道：“师兄欲战，我可于远处以溟泉珠策应，干扰魔性火灵，或能为你创造机会。同时，我也会尝试加深与溟泉珠的沟通，看能否找到更有效针对那魔念源头的方法。”

分工就此明确：

孙悟空负责主动出击，实战练兵，并伺机抓捕“舌头”，探听关于牛魔王或铁扇仙过往的消息。

陈默负责远程辅助，并深入研究溟泉珠的运用。

玄奘则坐镇中枢，以无上智慧推演度化铁扇仙之法，统筹全局。

计议已定，三人不再耽搁。

孙悟空略作调息，便再次动身，这一次，他目标明确，直奔之前探查到的、那些悬浮于火海之上的魔将堡垒而去。

陈默则与玄奘留在山坳。他将溟泉珠的力量更精细地铺展开来，不仅维持隐匿结界，更尝试将感知如同蛛网般，向着火焰山方向延伸，既为孙悟空提供预警，也试图更清晰地捕捉那魔念源头的能量韵律，寻找其弱点。

玄奘闭目盘坐，周身有微弱的梵文流转，仿佛在与冥冥中的因果进行对话，推演着种种可能。

火焰山的天空，依旧赤红如血。

但在这焦土山坳之中，一股无形的力量，已然如同利剑出鞘，悄然刺向了那片燃烧的魔域。

新的交锋，以另一种形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