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西游之我是蜈蚣精 第278章 魔影初显

那一扇，仿佛并非扇动空气，而是直接拨动了构成世界的基础法则。

酷寒与死寂并非错觉，而是“热”与“动”的概念被短暂地从这片区域剥离。孙悟空只觉周身奔腾不息的混沌之力如同陷入了粘稠的万载玄冰，运转滞涩了十倍不止，那无物不焚的暗金气流此刻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扇之下，竟有种被从根本上“克制”的无力感。

玄奘周身佛光凝滞，那朵金色莲台不再旋转，垂下的璎珞光丝僵在半空。他感到自身与天地灵气的联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隔断，十世修行凝聚的佛元，如同被冻住的江河，难以畅快流转。唯有那历经磨难淬炼的佛心，依旧如古井不波，默默观照着这超乎想象的伟力。

陈默的感受最为奇特与凶险。识海中，琉璃心灯的焰苗被压制得只剩下豆大一点，光芒黯淡。而一直与火焰山狂暴火灵隐隐对抗的溟泉珠，此刻却异常“安静”。那灰蒙蒙的光华不再流转，寂灭道韵仿佛陷入了沉睡。并非被摧毁，而是……被某种更高层级的力量，强行“安抚”或者说“冻结”了？这芭蕉扇的力量，竟似乎对寂灭道韵也有影响？

三人的身形在空中凝滞了一瞬，方才那股由焚天朱雀和九龙横空带来的恐怖威压，在这绝对的“静”与“冷”面前，反而显得微不足道了。

铁扇仙立于朱雀之上，红裙在静止的火焰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她冰冷的目光扫过三人，尤其是在孙悟空眉心那枚微微震颤的鹏魔印记上停留了一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寒意覆盖。

“蝼蚁之力，也敢撼天？”她声音淡漠，不带丝毫情绪，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玉指间的芭蕉叶翠绿欲滴，与周遭暗红的火海形成诡异而强烈的对比。

她没有继续攻击，只是维持着这种绝对的压制。那九条万丈火龙依旧盘旋，龙息含而不发，焚天朱雀锐利的目光锁定下方，整个火焰山仿佛都成了她掌中的玩物，生死皆在她一念之间。

孙悟空咬紧牙关，暗金色的血液从齿缝间渗出，瞬间被周围残留的高温蒸发。他疯狂催动胸口混沌龙鳞，试图冲破这无形的枷锁。龙鳞灼热，内蕴的混沌星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一股更加古老、更加蛮荒的力量被引动，试图对抗那剥离“热”与“动”的法则压制。他周身的暗金气流开始剧烈波动，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试图重新泛起涟漪。

“哦？”铁扇仙微微挑眉，似乎对孙悟空还能挣扎感到一丝意外，但更多的是不屑，“负隅顽抗。”

她并未再次挥动芭蕉扇，只是那捏着扇叶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分。

嗡！

孙悟空只觉得那股无形的压制之力骤然倍增！刚刚泛起波澜的混沌气流再次被狠狠压回体内，胸口如同被巨锤击中，闷哼一声，嘴角溢出的暗金血液更多了。混沌龙鳞的光芒也黯淡下去，那引动的古老力量如同被掐住了咽喉，难以真正勃发。

差距太大了！这芭蕉扇的威力，已然超脱了寻常神通法术的范畴，触及到了法则层面！若非孙悟空根基深厚，又有混沌龙鳞护体，恐怕刚才那一扇，就足以让他彻底失去反抗之力。

玄奘见状，低眉垂目，不再试图强行运转佛元抵抗，而是将心神彻底沉入空性禅定之中。既然外力被隔绝，那便反求诸己。他观想自身即为佛国，心灯长明，照破无明。那凝滞的佛光虽然无法外放，却在他体内重新凝聚、沉淀，变得更加精纯内敛。一种“不动如山”的禅意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竟让那无所不在的法则压制，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难以着力之感。

铁扇仙的目光再次扫过玄奘，冰冷眼眸中首次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但很快隐去。

陈默则趁着孙悟空吸引大部分压力、玄奘以禅定稳固自身的间隙，全力沟通识海中那被“冻结”的溟泉珠。他不再试图去对抗芭蕉扇的力量，而是将心神化作最细微的触丝，如同春风化雨般，轻柔地渗透进那灰蒙蒙的光华内部。

他“听”到了——溟泉珠并非沉寂，而是在那法则压制下，进入了一种奇特的“蛰伏”状态。其核心处，那代表着终极归宿与空无的寂灭道韵，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适应、解析着芭蕉扇力量中蕴含的那丝“定住地水火风”的意蕴。

这芭蕉扇，乃先天灵根之叶，其力并非毁灭，而是“秩序”与“控制”，是梳理阴阳、定鼎乾坤的无上之力。从某种意义上说，与溟泉珠代表的“寂灭归宿”并非完全对立，甚至有一丝相通之处——皆是对某种“混乱”状态的终结。

陈默福至心灵，不再试图唤醒溟泉珠去对抗，而是引导着那一丝被解析出的、关于“秩序”与“控制”的意蕴，与自身的琉璃心灯相融合。

心灯佛光，代表觉悟、清净与生机。当这丝“秩序”意蕴融入，那豆大的灯焰虽然未能壮大，却骤然变得无比稳定、凝练！光芒不再试图向外照耀，而是彻底内敛，如同在体内点亮了一盏永不熄灭的琉璃灯芯！外界的法则压制，在这盏纯粹由内心觉悟与秩序意蕴点燃的心灯面前，似乎……不再那么绝对了？

陈默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恢复了几分清明与镇定。他看向空中那尊掌控一切的身影，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在这片被“静”与“冷”统治的空间中响起：

“前辈执掌芭蕉扇，有定鼎乾坤之能，本当梳理地火，泽被苍生。为何反其道而行，以扇固火，使八百里山川化为焦土，令万千生灵陷于水火？岂不闻，上天有好生之德？”

他的话语，并非质问，而是带着一丝探究与……悲悯。

铁扇仙闻言，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神情变化——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杂着讥诮、怨恨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好生之德？”她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骨的寒意，“苍生？他们与我何干！这天地负我，我便焚了这天地！尔等又懂什么？！”

她情绪似乎有些失控，捏着芭蕉叶的手指微微颤抖，周身的寒意与杀意再次暴涨！那九条火龙发出低沉的咆哮，龙息吞吐不定，整个火焰山都随之剧烈震荡起来，仿佛随时会彻底爆发！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关头——

“嗯？！”

铁扇仙猛地转头，望向火焰山更深处的某个方向，那双冰冷的眸子中，竟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惊悸与忌惮？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一直紧密关注着她的陈默和勉力支撑的孙悟空都清晰地捕捉到了！

仿佛在那火焰山的最核心处，存在着某种连她这位掌控者都感到不安的东西？

也就在她分神的这一刹那，那绝对的法则压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松动！

机会！

孙悟空眼中凶光爆射，不顾体内翻腾的气血，将混沌龙鳞最后的力量与自身不屈的斗战意志彻底引爆！

“开！”

他发出一声震天怒吼，金箍棒之上，那原本被压制的暗金气流如同火山喷发般炸开！虽然未能完全冲破压制，却硬生生将那无形的枷锁撑开了一道缝隙！

玄奘几乎在同一时间动了！他周身那内敛到极致的佛光骤然向外一扩，虽不耀眼，却带着一股“金刚怒目，降伏四魔”的决绝禅意，与孙悟空的力量内外呼应！

陈默则将那盏融合了秩序意蕴的琉璃心灯之光，凝聚成一道细微却无比坚韧的光束，如同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精准地刺向那法则压制最薄弱之处！

三人合力，时机抓得妙到毫巅！

咔嚓！

仿佛琉璃碎裂的轻响！

那笼罩他们的、绝对的“静”与“冷”被强行撕开了一道口子！虽然范围极小，仅容三人脱身，但足够了！

“走！”

孙悟空毫不恋战，一把抓住玄奘和陈默，化作一道暗金流光，趁着铁扇仙心神被牵制、压制出现缝隙的瞬间，如同金鲤脱钩，猛地向后激射，瞬间冲出了火焰山核心区域，朝着来路疯狂遁去！

铁扇仙猛地回过神，看着三人逃离的方向，眼中寒芒大盛，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她举起芭蕉叶，似乎想要再次挥动，但目光触及火焰山深处时，那举起的手却又缓缓放了下来。

她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三人消失的方向，并未追击。

良久，她才收回目光，看向手中那片翠绿的芭蕉叶，又望向那赤红一片、如同她内心般燃烧不息的火焰山，发出一声无人能懂的、冰冷而寂寥的叹息。

“跑的倒快……罢了，时机未至……”

她身影与那焚天朱雀、九条火龙缓缓融入漫天火海之中，消失不见。

火焰山依旧在燃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逃离火海的师徒三人心中都清楚，这场与铁扇仙的交锋，仅仅是个开始。那芭蕉扇的恐怖威能，铁扇仙复杂的情绪，以及火焰山深处那令她都忌惮的存在……这一切，都预示着，这八百里火焰山，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更加危险。

而幕后黑佛的阴影，似乎也在这熊熊烈焰之下，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