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西游之我是蜈蚣精 第263章 归途悟道

死寂，在此刻化为庄严的静谧。

溟泉之眼温驯地旋转着，灰色雾气如纱如缕，流淌着纯净的寂灭道韵，再无半分之前的狂暴与滞涩。那具真龙骸骨静静盘踞，玉白色的骨骼仿佛蒙上了一层时光包浆，温润而祥和，再无挣扎与痛苦，只有一种卸下万古重担后的安然。那柄断剑，亦收敛了所有锋芒，如同寻常锈铁，默然插在原地，仿佛与龙骸、与泉眼，达成了一种永恒的、和谐共存的默契。

孙悟空与陈默站立在这幅永恒的画卷前，心中波澜起伏，久久难以平静。方才那场无声的、关乎道源与意志的凶险交锋，其惊心动魄之处，远胜于刀光剑影的厮杀。

孙悟空摊开手掌，那枚混沌龙鳞静静躺在掌心。鳞片不过指甲盖大小，却沉重异常，仿佛托着一座山岳。其色混沌，非黑非白，非青非金，仔细看去，内里仿佛有无数细微的星璇在缓缓生灭，流转着一种古老而原始的龙族本源气息，更有一丝与他自身混沌之力隐隐呼应的道韵。鳞片边缘天然形成的纹路，并非装饰，而像是某种大道的轨迹，看久了竟让人心神摇曳，仿佛要坠入一片混沌未开的鸿蒙世界。

“这老龙……倒是大方。”孙悟空咂咂嘴，指尖轻轻拂过龙鳞表面，一股温热厚重、带着磅礴生命活力的气息顺着手臂蔓延而上，让他因消耗过度而有些虚浮的混沌之力都凝实了几分。“这东西，怕是比老君那葫芦里的金丹还补！”

他尝试将一丝混沌之力探入龙鳞，鳞片微微一震，内里的星璇流转加速，反馈回一股更加精纯浩大的混沌龙气，与他自身的本源水乳交融，竟让他对“力量”本身的感悟，有了一丝模糊的提升。这绝非简单的能量补充，更像是一种……传承的种子？或者说，是那条真龙对同具混沌属性力量的后来者，一种跨越时空的认可与馈赠。

另一边，陈默则凝视着悬浮在他面前的溟泉珠。珠子灰蒙蒙，毫不起眼，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他自己苍白却眼神清亮的面容。但若将心神沉入其中，便会发现那灰蒙蒙的表象之下，是无穷无尽的寂灭星空，无数细碎的光屑如同恒河沙数，按照某种玄奥至极的轨迹缓缓运行，生灭不息。一股纯净到极致、冰冷到极致、却也蕴含着某种“终结即是起始”哲理的意蕴，从中散发出来，与他识海中那盏琉璃心灯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心灯佛光，代表清净、生机与觉悟；溟泉寂灭，代表终结、归宿与空无。两者看似截然对立，此刻却并非互相排斥。陈默能感觉到，那溟泉珠的寂灭道韵，并非毁灭一切的暴戾，而是如同四季轮回、百川归海般的自然规律，是万物运转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其“空无”之中，似乎也蕴藏着“真空生妙有”的至理。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丝心神附着在溟泉珠上，珠子微微一颤，并未抗拒，反而传递来一股清凉纯净的意念流，其中包含着关于“净化”、“平衡”、“归流”的古老信息碎片，以及对那“罪血侵蚀”本质的一些模糊描述——那似乎是一种源自世界之外的、充满堕落与扭曲意志的污染之力。

这溟泉珠，不仅是此地本源力量的凝聚，更像是一把钥匙，或者说，一个“坐标”，关联着更深层次的秘密，以及与那“天外劫剑”、“溟主背叛”相关的因果。

两人各自感悟着手中之物，沉默良久。这突如其来的馈赠，分量太重，蕴含的信息也太惊人。

“此地……不宜久留了。”陈默率先开口，声音还有些虚弱，但目光坚定，“龙魂前辈得以安眠，溟泉重归秩序，我等使命已了。此间涉及之秘，非你我眼下所能承载，强求无益。”

孙悟空点了点头，将混沌龙鳞郑重收起，感受到其与自身血脉隐隐建立的一丝联系，嘿然道：“走吧！这鬼地方呆久了，浑身都不自在。老孙我还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这鳞片！”

他扛起金箍棒，又看了看那安详的龙骸，难得地收敛了嬉笑，抱拳躬身，行了一礼：“老邻居，多谢馈赠！俺老孙承你的情！他日若有机缘，定当查清那劳什子‘天外劫’和叛徒的底细，替你讨个说法！”

陈默亦对着龙骸与溟泉之眼深深一揖：“前辈安息，此间清明，晚辈等必谨守于心。”

礼毕，两人不再留恋，转身沿着那骨质通道，向着来路返回。

归途似乎比来时顺畅了许多。那弥漫的死寂之气不再带有敌意，反而如同温顺的流水，自动分开一条道路。通道两旁虚无中的扭曲阴影也消失不见，仿佛随着溟泉的纯净，此地的诸多“异常”都被抚平。

行走在这片永恒的静谧与昏暗之中，两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感悟里。

孙悟空不断回味着那混沌龙鳞传来的气息，试图捕捉其中蕴含的、属于远古真龙的力之大道与混沌真意。他隐隐感觉到，若能完全参透这鳞片之秘，他的混沌魔猿本源或许能更进一步，甚至触摸到一丝开天辟地之初的原始力量。

陈默则一边调息恢复，一边以心神沟通溟泉珠。那纯净的寂灭道韵不断洗练着他的神魂，让他对“空性”的理解愈发深刻。琉璃心灯在这寂灭意蕴的映照下，焰苗似乎更加凝实，光芒也更加内敛，少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沉淀后的智慧光华。他意识到，绝对的生机与绝对的死寂，或许并非对立的两极，而是构成完整世界不可或缺的一体两面。领悟寂灭，方能更好地守护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那离开时的裂隙出口。外界通天河水的浑浊与微弱天光，透过裂隙隐约传来，带着一种久违的“生”的气息。

两人精神一振，加速前行，如同潜龙出渊，身形一闪，便已穿过裂隙，重新回到了奔腾汹涌的通天河底！

轰隆隆——

河水咆哮的声音瞬间充斥耳膜，浑浊的水流裹挟着泥沙冲刷着身体，与那遗迹内部的绝对死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而，两人都敏锐地察觉到，此刻的通天河底，那股原本盘踞不散的、属于灵感大王的腥臭妖气已然荡然无存，水中的灵气虽然依旧因之前的动荡而有些紊乱，却多了一份难得的清澈与生机。

“总算从那鬼地方出来了！”孙悟空长长舒了口气，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水中蕴含的鲜活水灵之气，觉得浑身舒坦。

陈默也深吸了一口水元之气，虽然冰冷，却让他有种重回人间的踏实感。他回头望去，只见那道巨大的河底裂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闭合、弥合，周围的河床淤泥滚动着覆盖上去，片刻之后，便再也找不到丝毫痕迹，仿佛那神秘的溟渊遗迹从未出现过。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但孙悟空怀中那枚混沌龙鳞，与陈默识海内悬浮的溟泉珠，以及他们心中那份沉重的感悟与未解的谜团，都清晰地告诉他们，一切，都已不同。

“走吧，师父该等急了。”陈默收敛心神，看向上方隐约透下的微光。

孙悟空点头，两人不再迟疑，周身法力流转，排开河水，如同两道利箭，破开水浪，朝着河面急速上升。

水声哗啦，光影渐明。

当他们冲破水面，重新呼吸到那带着水汽与泥土芬芳的空气时，映入眼帘的，是陈家庄方向依稀的灯火，以及天边那一抹即将破晓的鱼肚白。

一夜惊险，恍如隔世。

新的旅程，似乎才刚刚揭开帷幕。而那来自溟渊之底的龙鳞与寂灭珠，又会为他们，乃至整个西行之路，带来怎样的变数与机缘？

无人知晓。

唯有通天河水，奔流不息，见证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