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西游之我是蜈蚣精 第258章 古殿遗秘

灵感大王形神俱灭带来的短暂胜利感，如同投入冰水的炭火，迅速熄灭，只余下刺骨的寒意与沉重的疑虑。

孙悟空与陈默悬浮于不断震荡的魔窟水域中，目光死死锁定着那道在魔宫核心区域撕裂开来的巨大缝隙。缝隙之下，并非预想中的河底淤泥，而是一片深邃得令人心悸的黑暗。那黑暗并非纯粹的无光，更像是一种粘稠的、吞噬一切光线与声音的实质，散发着远比灵感大王魔气更加古老、苍凉、死寂的意蕴。

残破的幽魂珠与灵感大王的妖丹，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一前一后，无声无息地没入那片黑暗之中，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咕噜……咕隆隆……”

低沉的、仿佛来自大地肺腑的呻吟声，透过厚重的魔水传来。整个魔宫遗迹，不，是整个通天河底这片区域，都在剧烈摇晃。无数附着在残垣断壁上的黑色珊瑚与惨白骨骸簌簌坠落，被那裂缝中弥漫出的死寂气息一触，便瞬间化为飞灰。

陈默左眼的混沌漩涡旋转到了极致，冰冷地解析着前方那片区域的能量构成。他的脸色越发苍白，不仅仅是神魂损耗所致，更是因为那裂缝中传来的气息，让他本能地感到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压抑与排斥。

“师兄，那下面的‘东西’……极其古老，其存在形式……与现世法则似乎格格不入。灵感大王的妖丹和幽魂珠，像是……被它‘召唤’过去的，或者说，是触发了某种古老的禁制。”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他试图以地脉感知探查，却发现那裂缝周围的地气紊乱到了极点，仿佛被一股更强的力量强行扭曲、隔绝。

孙悟空火眼金睛灼灼，试图看透那一片深邃的黑暗，但即便以他的神目，也只能看到一片混沌的虚无，以及其中隐隐流转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沉流光。他握紧金箍棒，棍身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沸腾的战意稍微冷静了一丝。

“嘿，管它是什么老古董，藏头露尾，吸了那妖鱼的残渣，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路数！”孙悟空咧了咧嘴，眼中桀骜不减，但动作却谨慎了许多。他能感觉到，那裂缝中弥漫出的威压，虽然沉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源自岁月本身的沉重，与黑风老祖那种纯粹的邪恶魔气截然不同。

“此地不宜久留，这裂缝在扩大，整个河底结构都不稳定了。”陈默观察着四周，只见裂缝边缘的河床正在不断崩塌，更多的黑暗从中渗透出来，如同墨汁滴入清水，缓慢而坚定地污染着周围的水域。那些刚刚恢复神智、四散逃窜的水族，一旦被这扩散的黑暗边缘触及，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瞬间僵直，继而血肉消融，只剩下森森白骨，旋即连白骨也化为齑粉，融入黑暗。

这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同化，或者说，回归“无”的进程。

“走！进去看看！”孙悟空当机立断。他并非鲁莽，而是深知，若放任不管，以此地异变的趋势，恐怕整条通天河都要被这诡异的黑暗吞噬。更何况，那被吸走的妖丹与幽魂珠，终究是隐患。

陈默点头，此刻退缩已无意义。他深吸一口气，识海中琉璃心灯光芒凝聚，如同一层薄而坚韧的纱衣，覆盖在周身，试图抵御那未知死寂之气的侵蚀。同时，他将那已光芒内敛的破邪神梭握在手中，虽然元泱河神的力量对此地异变似乎效果不大，但神梭本身材质非凡，或可护身。

两人不再犹豫，周身法力流转，化作两道流光，一金一暗金，小心翼翼地避开水域中不断崩裂的空间碎片和扩散的黑暗边缘，如同逆流而上的鱼儿，一头扎进了那道巨大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河底裂隙。

——

穿过裂隙的瞬间，仿佛跨越了某个无形的界限。

外界河水的咆哮、震荡，瞬间消失无踪。一种绝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笼罩了一切。这不是没有声音，而是仿佛所有声音都被这片空间本身吞噬了。

视线所及，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昏暗。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没有水流，没有光亮来源，唯有脚下一条仿佛由某种巨大骨骼铺就的、蜿蜒向下的崎岖通道，散发着微弱的、冰冷的磷光，勉强照亮前路。通道两旁，是深不见底的虚无黑暗，神识探入其中，如同石沉大海，连一丝反馈都没有，反而有种神识要被其吞噬剥离的惊悸感。

空气中（如果这虚无中存在“空气”的话）弥漫着浓烈的、陈腐的苍凉气息，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万物终末的死寂意蕴。这里的法则似乎与外界不同，重力紊乱，时间感也变得模糊。

“好家伙，这地方……比那归墟黑洞里面还邪门！”孙悟空踩着脚下冰冷的骨质通道，金箍棒横在身前，火眼金睛不断扫视四周，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他感觉到自身的混沌之力在这里运转都滞涩了几分，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场域的压制。

陈默的感受更为强烈。他的琉璃心灯在这里光芒被压制到了极限，只能勉强护住识海方寸之地，心灯火焰摇曳，仿佛随时可能被周围的死寂吹灭。他左眼的混沌漩涡解析也变得极其困难，反馈回来的信息支离破碎，充满了矛盾和混乱。

“此地……疑似某处上古遗迹的碎片，或者……是某个陨落存在的沉眠之地。其法则残破，充满了‘终结’与‘遗忘’的道韵。”陈默低声道，声音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小心，这里可能存在我们无法理解的危险。”

两人沿着骨质通道缓慢下行，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谨慎。通道两旁的虚无黑暗中，偶尔会闪过一些扭曲的、难以名状的阴影，它们没有具体的形态，更像是某种意念的残留，散发着疯狂、痛苦或是彻底的麻木。这些阴影似乎对活物有着本能的渴望，但在靠近两人周身一定范围时，又被孙悟空身上那丝混沌归墟之意和陈默心灯的微弱佛光所阻，逡巡不敢上前。

不知前行了多久，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前方隐约出现了一片模糊的轮廓。

随着距离拉近，那轮廓逐渐清晰——那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宫殿残骸！

宫殿的风格古老而奇诡，并非人间或天界常见的样式。它似乎是由某种漆黑的、非金非石的材质构筑而成，表面布满了巨大的、如同被利爪撕裂般的伤痕，以及大片干涸的、呈现出暗紫色的污迹，仿佛凝固了万古的血渍。宫殿的大部分结构已经坍塌，只剩下一些巨大的廊柱和残破的墙壁倔强地耸立着，指向无尽的昏暗虚空。

宫殿的正门早已不翼而飞，留下一个如同巨兽张口般的黑洞。门楣之上，隐约可见几个扭曲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古老字符，那种文字并非三界通用，甚至不属于已知的任何一种神魔文，但其蕴含的意念却直接烙印在感知中——“溟渊之寂，万古长眠”。

一股远比之前在裂缝外感受到的、更加浓郁、更加精纯的死寂与终结意蕴，从宫殿残骸深处弥漫出来，仿佛那里沉睡着一位执掌“终末”的神只。

而灵感大王的那颗暗青色妖丹，以及残破的幽魂珠，正静静地悬浮在宫殿入口处的空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两颗不起眼的石子，投入了这片死寂的深潭。它们似乎被某种力量定在了那里，不再移动。

孙悟空和陈默在宫殿入口前停下脚步，神色凝重到了极点。

到了这里，那无形的威压几乎凝成了实质，如同山岳般压在心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孙悟空体内的混沌之力自发运转抵抗，发出低沉的轰鸣；陈默则全力维持心灯不灭，佛光在极致的死寂压迫下，反而显得更加纯粹和坚韧。

“妖丹和珠子就在里面。”孙悟空盯着那悬浮的两物，又看了看深不见底的宫殿内部，“看样子，是这宫殿的主人，‘请’我们进去？”

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调侃，但眼神却锐利如刀。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很清楚某些古老存在即便沉寂，其残留的意志或者布置的禁制，也绝非易与之物。

陈默没有立刻回答，他闭目凝神，将所有心神沉入左眼的混沌漩涡与心灯佛光之中，试图更清晰地感知宫殿内部。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悸与了然。

“师兄，我感应到了……那宫殿深处，存在一个极其微弱的……‘意识核心’？或者说，是一个巨大的‘印记’。”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它……似乎处于一种非生非死的奇异状态，灵感大王的妖丹和幽魂珠，正在被它缓慢地……吸收、解析？不，更像是被它当作‘养分’，用来修补或者……激活某种东西？”

他顿了顿，指向宫殿深处某个方向：“而且，我感觉到那里……有微弱的空间波动，似乎……连接着另一个地方，或者说，是这遗迹的……核心枢纽？”

孙悟空顺着陈默所指的方向望去，火眼金睛穿透层层残破的宫墙与弥漫的死寂之气，隐约看到在宫殿的最深处，似乎有一座相对完好的祭坛状建筑，祭坛上方，悬浮着一团模糊的、不断变幻形态的暗影。

“管它是什么，到了这里，总不能空手而回，看俺老孙把它揪出来！”孙悟空艺高人胆大，或者说骨子里那份属于混沌魔猿的桀骜不容他退缩。他将金箍棒往地上一顿，发出沉闷的响声，打破了此地的死寂，迈步就要踏入宫殿。

“师兄且慢！”陈默连忙阻止，“此地诡异，不可贸然深入。那深处的意识虽微弱，但其本质层级极高，强行冲击，恐有不测。”

他沉吟片刻，目光落在入口处悬浮的妖丹和幽魂珠上：“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两物入手？它们被定在此处，既是‘贡品’，或许也是某种‘钥匙’或‘坐标’？”

孙悟空停下脚步，看了看那两物，又看了看深沉的宫殿，摸了摸下巴：“有道理。那妖鱼的力量源自这珠子，而珠子又与这遗迹有关联……说不定能从中找到点线索。”

他伸出毛手，隔空抓向那枚暗青色的妖丹。然而，就在他的法力即将触及妖丹的刹那——

嗡！

妖丹与幽魂珠同时轻微一震！

一道无形的、冰冷的屏障骤然出现在宫殿入口处，将孙悟空的法力轻描淡写地弹开。同时，一股更加清晰、更加冰冷的意志，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打扰，自宫殿深处那团暗影中苏醒了一瞬，扫过入口处的两人。

那意志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漠然的死寂，以及一种俯瞰蝼蚁般的古老威严。

孙悟空闷哼一声，收回手，眼神变得更加凝重。刚才那瞬间的接触，他感觉到那屏障的力量并非单纯的防御，更像是一种……规则的体现，拒绝未经许可的踏入。

陈默也感受到了那股意志，心灯佛光剧烈摇曳，他低喝道：“它醒了！或者说，一部分意识苏醒了！”

宫殿深处，那团模糊的暗影似乎清晰了一丝，隐约能看出那似乎是一枚……残缺的、不断滴落着暗紫色光点的……巨大眼球虚影？

眼球虚影漠然地“注视”着入口处的两人，没有任何动作，但整个宫殿遗迹的死寂之气，却仿佛活了过来，开始缓慢地、如同潮水般向入口处汇聚、挤压而来！

压力陡增！

“看来，不打声招呼，是进不去了！”孙悟空眼中战意再次升腾，金箍棒上暗金混沌气流开始加速流转。

陈默却抬手拦住了他，目光紧盯着那枚残缺的眼球虚影，以及它下方若隐若现的祭坛。他注意到，在祭坛的基座上，似乎雕刻着一些与入口门楣字符同源的古老图文，其中一部分图案，隐约与幽魂珠上流转的怨魂纹路有几分相似之处。

“师兄，或许……我们误解了。”陈默脑中灵光一闪，“它吸收妖丹和幽魂珠，可能并非为了恢复，而是……为了‘净化’？或者，是在执行某种古老的……‘职责’？”

他回想起元泱河神残魂提到的“古老遗迹”，以及幽魂珠与遗迹的关联。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他心中形成。

“此地，或许并非魔窟，而是……一座镇压、净化邪祟的上古‘狱’或‘坟’！灵感大王窃取幽魂珠之力，实则是玷污了此地的职责！如今它伏诛，珠子和妖丹回归，正在被此地本源力量‘处理’！”

孙悟空闻言，火眼金睛再次仔细看向那祭坛和眼球虚影，果然发现，那弥漫的死寂之气虽然令人不适，但其核心，似乎并无主动害人的恶意，更像是一种……亘古不变的、执行某种规则的机械与冷漠。那眼球虚影注视他们，更像是在“审视”和“判断”，而非“敌视”。

“你的意思是……咱们干掉那妖鱼，其实是帮了这地方的忙？所以它才只是拦着，没直接动手？”孙悟空挠了挠头，觉得这弯子绕得有点大。

“有可能。”陈默点头，“但此地规则森严，不容外人擅闯。我们需表明来意，或者……找到‘正确’的进入方法。”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些古老的祭坛图文之上。或许，答案就在那些失落的铭文之中。

而此刻，那汇聚而来的死寂之气已然逼近，如同无声的海啸，即将把这两个不速之客淹没。是强行突破，还是另寻他法？考验的，不仅是力量，更是智慧与对古老秘辛的解读能力。

在这片被遗忘的幽渊之底，面对这尊沉睡（或半醒）的古老存在，孙悟空与陈默的抉择，将决定他们能否揭开通天河底最终的秘密，以及……能否安然离开这片法则迥异的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