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西游之我是蜈蚣精 第250章 祭祀疑云

夜色如墨，将小小的村落温柔地包裹。白日里通天河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在夜晚似乎也收敛了几分，化作一种低沉的、持续不断的背景嗡鸣，如同沉睡巨兽的鼾声，反而更衬出村落的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与淡淡的鱼腥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河水深处的压抑感。

土屋之内，一盏昏黄的油灯如豆，勉强驱散一隅黑暗。

玄奘盘膝坐在土炕上，双目微阖，面容在跳动的灯影下显得愈发清癯苍白。他并未强行运转那几近枯竭的佛元，而是将心神沉入一种更深沉的“静观”之中。黑风岭损耗的不仅是力量，更是本源。此刻的他，如同一个被掏空后又勉强粘合起来的玉瓶，需要极致的宁静与缓慢的滋养，方能避免彻底碎裂。他细细体味着心脉处那隐隐的抽痛，以及佛血离体后带来的一种奇特的“空寂”之感，这感觉并非虚无，反而让他对“我执”与“法执”有了更剔透的观照。

孙悟空没有睡，他抱着金箍棒，靠坐在门边的阴影里，火眼金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如同潜伏的猎豹。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大网，笼罩着这小小的村落，以及远处那气息古怪的滔滔大河。村民们在睡梦中不安的翻身、压抑的梦呓，甚至那河水中隐隐传来的、不同于寻常水流的灵压波动，都清晰地反映在他的感知里。“灵感大王……”他心中冷笑，这名号听着就透着一股子邪性，绝非善类。只是师父伤势未愈，他需得捺住性子，先探明虚实。

陈默则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窗纸破了一个小洞，清冷的月光和湿润的河风丝丝渗入。他闭着双眼，双手掌心轻轻按在冰凉的土地上，将自身的心灯之力与地脉感知催发到极致。不同于黑风岭那被污染、哀伤的地脉，也不同于寻常山川那平稳厚重的韵律，这通天河畔的地脉，给他的感觉极其复杂。

那奔腾的河水本身，蕴含着浩瀚无边、活泼汹涌的水灵之力，但这力量深处，却沉淀着一股极其古老、沧桑，甚至带着一丝……悲凉与死寂的意蕴，如同一位曾经叱咤风云、如今却垂垂老矣的王者，虽余威犹在，内里却已腐朽。更让他心头微沉的是，他能隐约“听”到，村落中那些沉睡村民的心念碎片——并非单纯的恐惧，而是一种更深层的、近乎麻木的绝望，以及对“祭祀”之日既期盼又恐惧的复杂情绪，如同等待一场无法抗拒的命运审判。

翌日清晨，薄雾弥漫。

村落在鸡鸣犬吠中苏醒，但气氛依旧沉闷。村民们看到玄奘师徒走出土屋，目光躲闪，带着敬畏与疏离。那位白发老丈，名叫陈澄，拄着拐杖再次前来，身后跟着几个面色愁苦的村民。

“圣僧昨夜休息得可好？”陈澄老丈声音沙哑，眼袋深重。

“有劳老丈挂心，尚可。”玄奘单手立掌还礼，目光温和地扫过众人，“贫僧见诸位面带忧色，可是村中有何难处？或许贫僧能略尽绵薄之力。”

陈澄老丈嘴唇哆嗦了一下，与身后村民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长叹一声，浑浊的老眼中竟泛起了泪花：“圣僧是得道高僧，慧眼如炬……不瞒圣僧，我陈家庄……苦啊！”

他颤抖着指向远处那雾气笼罩、波涛隐现的河面：“都是因为这通天河，因为这河里的‘灵感大王’！”

“哦？老丈细细说来。”玄奘示意陈默扶老丈在院中一块石头上坐下。

陈澄老丈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悲声道：“这通天河自古凶险，以往虽难渡，却也相安无事。可自百年前起，河中来了这位‘灵感大王’，神通广大，能兴风作浪，掌控这八百里水势。他立下规矩，要我陈家庄及沿岸村落，每年需以……需以童男童女一对，奉上祭祀，方可保一年风调雨顺，渡河平安。若有不从，或祭祀不足，便兴巨浪，毁田舍，甚至……甚至掳走孩童，吞食殆尽啊！”

童男童女祭祀！

此言一出，孙悟空眼中瞬间凶光毕露，一股凌厉的杀气险些控制不住！陈默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发白。

玄奘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与厉色，但声音依旧平和：“竟有此事！以生灵为祭，实乃伤天害理！难道就无人管束？此地官府，或是天庭神只……”

“管？谁敢管？”旁边一个中年汉子忍不住插嘴，脸上满是愤懑与无奈，“那灵感大王法力高强，麾下还有无数虾兵蟹将！以往也有路过的高僧道士想要降妖，结果……结果不是被大王吞了，就是被掀起的风浪连人带船打得粉碎！至于天庭……唉，天高皇帝远，谁管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死活！”

陈澄老丈补充道，声音更加悲切：“今年……今年就该轮到我家了……我那苦命的孙儿孙女……眼看祭祀之期将近……”他说不下去，老泪纵横。周围村民也纷纷抹泪，气氛一片凄惶。

孙悟空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金箍棒往地上一顿，发出沉闷的响声：“岂有此理！吃人的妖魔，也敢称‘大王’！老孙这就去掀了他的王八窝，把他揪出来砸成肉泥！”

“悟空！”玄奘低喝一声，目光严厉地制止了他，“稍安勿躁！”

他转向悲泣的陈澄老丈，声音沉稳，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老丈莫要过于悲伤。此事既然让贫僧遇上，断无坐视之理。那妖魔以童男童女为祭，天理难容。贫僧虽法力低微，亦当尽力周旋，解救无辜。”

陈澄老丈和村民们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跪倒在地，磕头不止：“圣僧慈悲！若能救得孩儿，救我陈家庄，便是再生父母啊！”

玄奘连忙让陈默将众人扶起：“诸位请起。降妖除魔，乃我佛门本分。只是……需得从长计议。那妖魔居于水中，势力庞大，强行攻打，恐伤及无辜，也难竟全功。”

他沉吟片刻，问道：“老丈，那祭祀之期，具体在何时？祭祀过程，又是如何？”

陈澄老丈连忙答道：“回圣僧，祭祀就在三日后的午夜，于河边‘灵感大王庙’举行。需将童男童女洗净，穿上红衣，置于庙中祭坛之上，焚香祷告后……便需离开，留待大王……自行来取……”说到最后，声音已是哽咽。

自行来取……这话语中的诡异与残忍，让众人不寒而栗。

孙悟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嘿嘿冷笑道：“师父！既然如此，俺老孙倒有个主意！他不是要童男童女吗？俺老孙和默子变化了，替他去做这祭品！等他来时，正好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陈默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孙悟空的意图，也点了点头：“师兄此计甚妙！若能深入其巢穴，或可知晓这妖魔根底，再见机行事！”

玄奘思忖片刻，觉得此法虽险，却是目前最能保证不伤及孩童、又能直捣黄龙的上策。他看向孙悟空和陈默，目光中带着信任与叮嘱：“此计可行。但你二人需万分小心，那妖魔盘踞百年，绝非易与之辈。尤其是水下作战，非你等所长，切莫逞强，以探查虚实、救人为先。”

“师父放心！”孙悟空拍着胸脯，“水里功夫俺老孙是不如那泥鳅，但论变化和打架，还没怕过谁！”

计议已定，玄奘便对陈澄老丈道：“老丈，祭祀之事，照常准备。只是那祭品，由贫僧这两位徒儿替代。你等只需依言行事，后续之事，交由我等便可。”

陈澄老丈虽见孙悟空貌丑，陈默年轻，心中有些忐忑，但见玄奘气度从容，言语间自有令人信服的力量，便也咬牙应下，千恩万谢而去。

村民们散去后，土屋院中重归寂静，只有通天河那不息的涛声，依旧在提醒着众人，一场新的、更加凶险的较量，即将在这看似平静的河畔展开。

玄奘望向那雾气蒸腾的河面，目光深邃。

这“灵感大王”，究竟是何方神圣？

其背后，是否又牵扯着那如影随形的“黑佛”阴影？

三日后的祭祀，将是揭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