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西游之我是蜈蚣精 第231章 黑云压城

虎力大仙那声蕴含着无尽怨毒与绝望的嘶吼，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瞬间压过了全场山呼海啸般的声浪！他高高举起那枚散发着不祥幽光的黑色玉符，体内残存的法力与那引动的地脉煞气疯狂灌注其中，玉符上那些扭曲的符文如同活过来的毒蛇般剧烈蠕动，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寂灭气息！

整个登仙台前，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数十度！一股无形的、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威压，以那玉符为中心，如同水银泻地般弥漫开来！天空刚刚散去不久的乌云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汇聚，这一次不再是灰黑，而是如同泼墨般的漆黑，沉甸甸地压将下来，仿佛天穹都要塌陷！阳光被彻底吞噬，白昼瞬间化为诡异的黄昏，唯有那玉符散发出的幽光，成为天地间最刺眼的存在。

狂风再起，却不再是孙悟空召唤的浩荡罡风，而是充满了死寂与腐朽意味的阴风，呼啸着卷起地上的沙石，发出如同万鬼哭嚎般的尖啸！下方刚刚还在欢呼的百姓，如同被扼住了喉咙，欢呼声戛然而止，无边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每一颗心脏，让他们浑身僵硬，瑟瑟发抖，一些胆小的甚至直接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那些原本看到希望的僧侣，也被这股远超三位国师的恐怖威压震慑，诵经声变得断断续续，脸上血色尽褪。

“不好！”隐藏在人群中的玄奘脸色骤变，他一直平静的目光中首次露出了极其凝重之色。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玉符之中蕴含的意志，与他在九天魔巢感知到的黑佛气息同源，甚至更加精纯、更加冰冷！那绝非虎力大仙所能掌控的力量，一旦释放，后果不堪设想！

陈默更是闷哼一声，脸色苍白如纸。他通过地脉的感应最为直接，那玉符仿佛一个黑洞，不仅引动了更狂暴的地脉煞气，更是在疯狂抽取着周遭一切生灵的生机与负面情绪！他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像是要被冻结、被撕扯！

法坛之上，羊力大仙离得最近，感受到那玉符散发出的、仿佛要湮灭一切的恐怖意志，他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下意识地尖叫着向后踉跄退去，甚至顾不上搀扶昏迷的鹿力。

而被虎力大仙死死盯着的孙悟空，此刻也收起了脸上的戏谑与轻松。火眼金睛灼灼地凝视着那枚即将被捏碎的玉符，以及虎力大仙身后那仿佛连通了无尽虚无的空间涟漪。他能感觉到，一个极其可怕的存在，正试图通过这枚玉符作为坐标，将一丝意志跨界降临！其威势，远超下方的三妖，甚至比他之前遭遇的鹏魔王，更多了一种纯粹的、令人心悸的“寂灭”道韵！

“嘿嘿，终于忍不住要叫家长了吗？”孙悟空嘴上依旧不饶人，但浑身肌肉已然绷紧，混沌之力在体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金箍棒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手中，散发出暗金色的光芒，做好了随时应对雷霆一击的准备。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恐怕是西行以来，除了那不知深浅的菩提祖师和如来佛祖外，最为棘手的敌人之一！

虎力大仙的面容在玉符幽光的映照下，扭曲得如同恶鬼。他能感觉到玉符上传来的、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冰冷力量，以及一个漠然、宏大、不含丝毫感情的意志正在缓缓苏醒，锁定这片天地。他心中充满了疯狂与一种与敌偕亡的快意！只要捏碎它！只要国师降临！一切都能挽回！这猴子，这些秃驴，这些愚民，都将化为齑粉！

他的手指，已然用上了全力，玉符表面，甚至开始出现了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那寂灭的气息更加浓郁，天空中的黑云开始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一点极致的黑暗正在孕育，仿佛一只冷漠的眼眸，即将睁开！

“妖猴！受死吧！恭请国师圣临！”虎力大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手指狠狠按下！

千钧一发！

就在那玉符即将彻底破碎，黑佛意志即将跨界而来的电光石火之间——

一道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穿透力的佛号，如同划破黑暗的晨曦，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阿—弥—陀—佛—”

声音不高，却仿佛蕴含着抚平一切躁动、安定一切神魂的力量。并非来自天空，也非来自法坛，而是来自……下方那黑压压的人群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状若疯狂的虎力大仙，以及全神戒备的孙悟空，都不由自主地被这声音吸引过去。

只见人群如同潮水般分开一条道路。一个身披陈旧袈裟、面容清癯、眼神平静如古井的老僧，缓缓踱步而出。他步伐从容，仿佛并非行走于这杀气冲天、魔威盖世的绝地，而是漫步于自家清净的禅院之中。

正是玄奘！

他并未显露任何神通，周身也无璀璨佛光，只是那般平静地走着，手中缓缓捻动着一串看似普通的佛珠。然而，就是这份极致的平静与从容，与周遭毁天灭地般的恐怖景象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反差，仿佛他所在之处，便是净土，便是彼岸。

虎力大仙的手指僵住了，那玉符上的裂痕停止蔓延。他愕然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和尚，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极其荒谬与不安的感觉。这和尚…什么时候混在人群里的？他身上的气息…为何如此古怪？明明感觉不到丝毫强大的法力波动，却让他那被疯狂充斥的心神，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悸动？

孙悟空也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敬佩。他明白，师父这是要以自身为引，行那最为凶险，却也可能是唯一能破解此局的一步——并非以力相抗，而是以自身坚定的佛心与对众生慈悲的宏愿，去直面、去沟通、甚至去…度化那即将降临的恐怖意志！这是在刀尖上跳舞，是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

玄奘走到法坛之下，并未看那状若疯狂的虎力大仙，而是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那旋转的乌云，穿透了那即将睁开的黑暗之眼，直接望向了那冥冥中、冰冷寂灭的意志源头。

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却仿佛带着某种直指本心的力量：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施主执念深重，以邪法聚信仰，以生灵炼邪宝，已堕无边恶业。此刻收手，犹未为晚。若一意孤行，引魔入界，非但不能解尔等困境，反将自身与这万千生灵，一同拖入万劫不复之深渊。”

他的话语，并非严厉的斥责，而是如同一位长者，在对迷途的晚辈进行最后的规劝。每一个字，都蕴含着精纯的佛力与宏大的愿力，化作无形的涟漪，扩散开来。

那天空漩涡中的黑暗，似乎微微停滞了一下。那玉符中传来的冰冷意志，也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被什么触动了的波澜。

虎力大仙猛地回过神来，厉声尖叫道：“秃驴！休要在此妖言惑众！国师神通无敌，岂是你能妄加评议！给我去死！”

他被玄奘的话语搅得心神不宁，更是恐惧于那“万劫不复”的预言，狂躁之下，竟暂时放弃了捏碎玉符，转而挥动手中的法剑，引动一道夹杂着腥臭煞气的漆黑雷霆，如同毒龙般，向着坛下的玄奘猛劈而去！

这一击，蕴含了他残存的全部法力与地脉煞气，威力足以将金石化为齑粉！

“师父！”陈默在人群中看得目眦欲裂，想要冲上前，却被那股庞大的威压死死按住。

然而，面对这足以开山裂石的恐怖一击，玄奘却依旧不闪不避，甚至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那道劈落的黑色雷霆，缓缓抬起了右手，拇指与中指轻轻相扣，作拈花状，对着那雷霆，轻轻一弹。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那凶戾的黑色雷霆，在距离玄奘头顶尚有丈许距离时，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却又柔韧无比的墙壁，猛地一滞！紧接着，雷霆中蕴含的暴戾煞气仿佛被一股温和却浩瀚的力量瞬间净化、瓦解，漆黑的电光迅速变得透明、纯粹，最终化作点点闪烁着微光的、充满生机气息的雨露，飘飘洒洒地落在玄奘周身，连他的衣角都未曾拂动！

拈花一笑，雷霆化雨！

这举重若轻、近乎神迹的一幕，再次震撼了全场！

虎力大仙目瞪口呆，如同见了鬼一般，指着玄奘，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赖以成名的煞气雷霆，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化去？！这和尚…到底是什么人？！

天空中的乌云漩涡，旋转的速度再次减缓。那枚黑色玉符散发出的寂灭气息，也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紊乱。

玄奘依旧看着天空，看着那漩涡深处的黑暗，仿佛刚才化解那致命一击，不过是随手拂去了一片落叶。他再次开口，声音中多了一丝悲悯：

“痴儿，还不醒悟吗？”

“尔等所谓‘国师’，所谓‘登仙’，不过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

“真正的力量，源于慈悲，源于智慧，源于放下。”

他的目光，第一次落在了虎力大仙那充满疯狂与恐惧的脸上，声音如同暮鼓晨钟，敲击在他的神魂深处：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现在放下，还来得及。”

虎力大仙如遭雷击，浑身剧震，手中的黑色玉符几乎脱手掉落。玄奘的话语，配合着那匪夷所思的手段，如同利剑，狠狠刺入了他被疯狂和恐惧蒙蔽的心灵深处。那长久以来被刻意忽略的疑虑、那对“国师”和“登仙”的恐惧、那因杀戮和压迫而产生的业障…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不…不是的…国师…登仙…”他眼神涣散，喃喃自语，陷入了剧烈的心神冲突之中。

而天空那巨大的乌云漩涡，此刻已近乎停止旋转。漩涡中心的黑暗，不再扩张，反而开始微微向内收缩，那冰冷的意志似乎带着一丝审视，一丝…犹豫，更多地投注在了下方那个看似平凡，却蕴含着不可思议力量的老僧身上。

玉符，终究未能彻底破碎。

黑佛意志，终究未能真正降临。

局势，在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唐僧现身之后，竟发生了谁也未曾预料的逆转！

而这场关乎车迟国命运、乃至牵扯更广的惊天赌斗，也在这诡异的僵持中，迎来了最终判决前，最令人窒息的寂静。